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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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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段秋刚掀开眼皮上的困意,就撞进宗仕尽在咫尺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向下垂着,呼吸轻轻扫在他的颈侧,连紧缠身上的触手 都是软乎乎的,看着眼前冲击的一幕,他背后一僵,下意识往旁边翻转身撞入了另一个温热的怀里,笔尖蹭到陌生的布料,带着淡淡的柠檬味洗衣液的味道,看着本应该在壁房子的人出现在自己的床上躺着。
他呼吸有点卡壳,这不是柏尤吗?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他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假装还没有醒来。
下一秒两人这手臂一左一右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
宗仕的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扣在他的腰侧,柏尤的掌心偏热,直接贴在了他的后背。连缠在身上的触手都跟着蜷紧,软滑的触感紧贴着皮肤,把它锁在中间,连翻身的空隙都没留。
段秋屏息数十秒,发现两人没有醒来的迹象,才攥紧被角,先挣开宗仕的手,又拍开柏尤的胳膊一把掀开被子“蹭”地坐了起来,赤脚踩在地上,走到一边穿上拖鞋。
走到洗手间门口他刚摸到把手,身后的床上就传来“窸窣”的摸索声——两人相识,察觉到中间的温度空了,同时伸手想捞回他,结果指尖撞在一起,陌生的气息让他俩同时僵住。
空气静了半秒
俩人猛地睁开了眼,看清对方的瞬间,宗仕眼尾还泛着刚睡醒的红,柏尤睡得头发微翘。
俩人像被烫到似的往后仰,“咚”“咔”两声闷响叠在一起,手忙脚乱的滚下了床,站稳后盯着对方,语气满满嫌恶:“怎么是你?”
宗仕了理有些乱的领子盯着他的眼神像沾了冰碴:“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怎么会在这?”
听的浴室的声响,两人连忙往浴室探去去。段秋正对着镜子刷牙,白色的泡沫粘在嘴角,余光瞥见两人堵在门口——一个扯着衣领,一个捋着翘起来的头发,脸上活像零下30度的冰块够将人冻死,他含了口清水洗漱掉泡沫,抬头看向镜中的两人,唇角勾着点漫不经心的笑,语气轻飘飘的:“二位,挤一张床睡了半宿,没打起来就算赚了,感觉怎么样?”
段秋转身靠在洗漱台边,指尖点了点看向柏尤:“我记得我应该是锁上了阳台的门,你怎么过来的”
“撬的”柏尤沉默了一会儿,抠了个指尖的倒刺,语气漫不经心
听了他的话,段秋都气笑了:“你真是好样的,前两天太忙了,之前那事我还没有跟你解决。”
话音刚落中,宗仕突然开口,身影还带着刚睡醒的哑:“宝宝,你们先聊,我先回去洗漱。”
段秋转眸却看向他,眉捎微挑:“你出去后我就反锁了房门,你又是怎么躺到我床上的?还有那杯牛奶,呢到底下了多少药?我喝了一口剩下的全倒了就困成那样,全喝了你是要我睡三天嘛?”
宗仕耳尖泛红。尴尬的扯了扯袖子,柏尤在旁边嗤笑一声,指尖还在扣着手。
段秋扫过两人,语气淡淡的:“两个半斤八两的人好意思嘲笑对方。”
宗仕走后,段秋洗了把脸,走进衣帽间拿衣服时,瞥见柏尤还僵在床边,他拎起一套休闲服,侧身看向对方:“跟着我干嘛?等我换完衣服再聊。”
柏尤有些局促的坐在床沿指尖把床单捻出了褶皱,像在等什么审判。
段秋换好衣服出来,看他攥着床单的指节泛白,忽然开口:“早知道紧张,为什么要做?”
“我跟他只是朋友,你到底想干什么?”段秋的眉梢拧了起来,眼底裹着点压不住的气,“你把他打得鼻青脸肿,腿都吊在了病床上;吓他还不够,居然差点烧了他的房子——你知道这是犯罪吗?真被抓了,是要坐牢的!”
柏尤的指尖猛地蜷紧,指甲抠进掌心,渗了点细碎的血珠,却还在一下下掐着自己的皮肉。他眼里浮着点病态的执着,唇角勾出一抹轻得像幻觉的笑:“秋秋,他不配做你的朋友。你身边有我就够了,我也只有你啊。”
段秋看着他伤痕累累的手,上前两步攥住他的手腕,力道不算轻,指尖能摸到他脉搏的颤:“别抠了。”
“ 柏尤,你不能再这样了。”
“小时候,我能当你是占有欲强、不懂事;但现在不行了——你知道上次那人差点没救回来吗?”段秋的眉头皱成了结,声音沉得像砸在地板上,“如果你再这样,我们就不用来往了。”
“别!不要!”柏尤猛地扑上来,双臂死死箍住段秋的腰,声音里裹着哭腔,连气息都在抖,“我只有你了,你不能抛弃我……”
段秋感觉颈窝被温热的湿意浸透,像被沾了水的棉花裹住,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轻拍他的后背,掌心能摸到他发颤的肩胛骨。
沉默像潮水漫过房间,段秋才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一直在纠正你,但你好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忽然卡了壳——记忆里的柏尤,还是那个缩在幼儿园墙角的小孩:头发软塌塌的,衣服上沾着洗不掉的污渍,其他人都嫌他怪,只有段秋蹲下来,把糖塞在他手里。那时候柏尤的眼睛很亮,像浸了碎星,只是后来被太多冷意蒙住了。
其他人都说柏尤“不正常”,可段秋知道,他只是没被教过怎么跟人相处,父母是商业联姻把他丢给保姆连生日都记不清;
保姆嫌他麻烦,饿他、掐他,连句软话都没说过后来父母离婚,各自组建新家庭,反倒成了好好家长开始补偿他,但哪有什么用呢?
他成了多余的那个,银行卡里的数字越来越多,身边的温度却越来越冷。
段秋总觉得他只是缺乏陪伴,所以拼命陪着他——可柏尤会因为他跟别的小孩说两句话,就偷偷把人打得头破血流。他试着带柏尤去公园、教他说“谢谢”,可那些努力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涟漪都没溅起。
段秋闭了闭眼,拍着柏尤的背,声音里裹着疲惫:“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柏尤哽咽着点头,指尖攥着段秋的衣角,指节都泛了白:“我会改……我会控制的……”这么好看的秋秋我怎么会放弃呢,他紧紧抱住他,我根本离不开你啊。
等柏尤平复下来,段秋带着他下楼。
宗仕坐在客厅沙发上,指尖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沿,瓷杯与指尖碰撞出轻响。看见柏尤通红的眼眶,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不屑——像在看一出拙劣的戏。“我的宝宝就是太单纯。”
他在心里嗤笑,“这种人的眼泪,跟鳄鱼有什么区别?也就他会傻乎乎信。宝宝离了我可不行,不然早被这种人啃得一干二净。”
段秋看着餐桌上的早餐,三明治烤得焦香,边缘泛着浅金,牛奶还冒着细白的热气,他偏头看向宗仕,语气里裹着点惊讶:“哥,这是你做的?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不难。”宗仕的语气漫不经心,指尖却把牛奶往他那边推了推,杯沿刚好碰着他的指尖,“快尝尝好不好吃。”
段秋刚坐下,宗仕和柏尤就一左一右挤在了他旁边。
他咬了口三明治,芝士的香裹着烤面包的脆,眼睛亮了亮:“好吃啊。”
可下一秒他就皱了邹眉:“怎么只有两份?柏尤的呢?”他看向柏尤面前空着的桌面。
宗仕连眼神都没分给柏尤,指尖蹭过段秋唇角沾着的面包屑,动作自然得像呼吸,语气却裹着点藏不住的占有:“我只给宝宝做饭。他想吃,自己做。”
柏尤垂着眼,声音轻得像落了层灰:“没关系,我还不饿。”段秋看着他蔫蔫耷拉着的头,心一软,把自己那份三明治掰了一半推过去,连温着的牛奶都分了小半杯到他面前。
宗仕捏着咖啡杯的指节骤然泛白,杯沿碰在桌面发出“叮”的轻响——他盯着柏尤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眼底漫开冷意,指腹摩挲着杯壁,心里暗骂:这死绿茶还是这么装。
触手像是受不了柏尤那绿茶都语气,软乎乎地缠上段秋的脚踝,吸盘轻轻蹭着他的裤脚,像只讨乖的小猫。可它瞥见柏尤盯着段秋的眼神,那点藏不住的觊觎像根细刺,扎得它的吸盘都绷了起来。它忽然蜷成圆滚滚的一团,“啪”地拍在柏尤手背上——力道不重,却带着点气鼓鼓的劲儿,然后飞快缩回段秋脚边,吸盘还一鼓一鼓地颤,连触手尖都蔫蔫地耷拉着。它蹭着段秋的裤腿晃了晃,吸盘轻轻碰了碰他的脚踝,像在委屈地求安慰。
段秋低头看见这团软乎乎的“小委屈”,忍不住勾了勾脚趾,碰了碰它的吸盘。触手立刻蜷得更紧,连刚才的蔫劲儿都散了,软乎乎地缠在他脚踝上不肯松。
宗仕看着这团黏人的“麻烦”,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酸:“它倒是会讨你喜欢。”
段秋抬眼看向他,眉梢挑了挑:“哥,你跟一根触手较什么劲?而且它还是你的一部分”
“我只是觉得,”宗仕放下咖啡杯,倾身靠近他,指尖蹭过他的耳尖,“它占了太多本该属于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