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雨》容池

14、第 14 章

　　（23）.编草席

　　夏夜里天热，竹床睡久了硌得慌。羲雨去田埂上割了些韧草，说要编张草席。她把草晒干，坐在院里的老槐树下，手指灵活地将草茎交错编织，很快就编出了巴掌大的一片，草叶带着淡淡的清香。

　　墨辞蹲在旁边看，见她编得快，也想学。羲雨递给他几根草茎，教他怎么起头，怎么压一挑一。他学得认真，可草茎总不听话，要么松了要么断了。“你看，要这样，”羲雨握住他的手，教他把草茎拉紧，“草席要编得密才结实。”

　　她的指尖带着草叶的凉意，轻轻覆在他手背上。墨辞只觉得心跳慢了半拍，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草茎的绿映着她指尖的白，像幅清淡的画。

　　“学会了吗？”她松开手，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

　　他定了定神，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却还是有些笨拙。两人一人编一边，草席慢慢变长，中间的纹路歪歪扭扭，是他的手笔。羲雨却不嫌弃：“这样才好，一看就知道是我们一起编的。”

　　编完时，天已擦黑。羲雨把草席铺在竹床上，摸上去软乎乎的，带着草木的清气。“今晚睡这个，肯定凉快。”她拍了拍草席，眼里的光比星光还亮。

　　墨辞看着那张带着两人温度的草席，忽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也没那么热了。

　　（24）.喂鸡

　　院里养了几只鸡，是羲雨从张婶家讨来的小鸡仔养大的，每天咯咯叫着，倒也热闹。清晨喂鸡时，羲雨抓了把米撒在地上，母鸡带着小鸡围过来啄食，她蹲在旁边看，嘴里还“咕咕”地逗它们。

　　墨辞路过时，见一只小鸡跑远了，正对着他的靴子啄来啄去。他怕踩着它，站在原地不敢动，样子有些好笑。羲雨看得直乐：“别怕，它跟你玩呢。”

　　她走过去把小鸡赶回到鸡群里，又抓了把米递给他：“你试试？它们不咬人的。”

　　墨辞犹豫了一下，接过米，学着她的样子撒在地上。母鸡们又围过来，啄食时偶尔会啄到他的指尖，痒痒的。他看着那些毛茸茸的小鸡，忽然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猫，也是这样，总爱用脑袋蹭他的手。

　　“等它们下了蛋，我给你做茶叶蛋。”羲雨拍了拍手上的糠，“用镇上老王头的茶叶，卤出来香喷喷的。”

　　他点头，看着她逗鸡的样子，阳光落在她发间，像撒了把金粉。原来寻常日子里，连喂鸡这样的小事，都能生出这般细碎的暖。

　　后来每当听到鸡叫声，墨辞总会想起那个清晨——她蹲在地上，裙摆沾了草屑，眼里盛着阳光，像幅永远也看不厌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