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屠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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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沿着巨大的石柱廊道飞了起来，岱极见状立马飞踏过去，紧追不放，岱极则在一旁放箭。
山为环顾四周一圈，紧紧护着长廉。
“山为，你会用弓箭么？”长廉问。
“会。”
“你用弓箭拖住它，我做法阵，岱极配合我把它赶过来。”长廉安排道。
“得令。”岱极答应得同样很干脆。
长廉立于下方，结阵手印令人眼花缭乱。
热这边岱极已经找准了它的飞行路线，一跃而起。那乌鸦一个翻身又躲了过去，岱极没扑着，在屋檐上翻滚了几下落在地上。
乌鸦正嘲讽岱极的鲁莽，紧接着山为一箭射出，乌鸦一个漂移躲了过去，箭擦着乌鸦的羽毛过去了。
“打不着打不着，真没用啊。”乌鸦一边嘲讽一边往前飞，得意过头了，没注意看前方的路，一头扎进了长廉的法阵里。
岱极气喘吁吁地过来，抓起被困住的乌鸦。乌鸦还晕乎乎的，岱极“啪”一声给了一巴掌。左巴掌落下去头倒向右边，右巴掌落下去头倒向左边。
乌鸦被扇得晕头转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用它嘶哑的嗓子叫喊：“别打啦！好好说话不行么？”
“我听说过，这是长舌鬼。喜欢问过路的人要钱，一条情报，值千金。”山为收了弓箭。
“嘿嘿，也不是千金，你们有多少给多少，要是只有几十两银子，那就几十两银子。我拿钱，告诉你们怎么出去，怎么着你们都不亏不是？不然你们出不去，只能死在这，到时候钱财不还是我的？”长舌鬼狡辩道。
长廉却没被他绕进去：“是啊，那你等我们死了就好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你不懂？我虽在此低语，却也是要积德的。说不定哪天这里被超度了，下辈子我能投个好胎。”长舌鬼解释着，依然是油嘴滑舌的模样，长廉不信他。
“这家伙满嘴谎话！不可相信！反正我们有指路桑鸟，不用他也可以。”岱极拔出剑，就要杀了它。
“十四君你，咱两无冤无仇啊，你为什么针对我呢?”长舌鬼照旧是油嘴滑舌。
“你还知道些什么？”岱极的刀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了。
“你要杀了我，大不必如此麻烦啊。”长舌鬼一看长廉过来了，立马裂开嘴就笑：“女神像的心脏里，藏着块石头。听说是什么女娲补天的石头碎片，这些灵魂聚在这里，就是因为那块石头。只要把石头取出来，带着石头，这里的雾就不会拦你们。”
“若是这么简单，为什么此前没有人从这里出去？”长廉警惕道。
长舌鬼轻轻吐了口气，笑：“因为那里有怪物守着。”转而又笑道，“当然你们也可以再走进雾里，他不是有桑鸟么？看看桑鸟能不能带你们出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桑鸟也只认那一条路，九死一生呐！”
长廉望向它所说的女神像。
女神的一半身体已经凋落，另一边的眼睛仍然注视着世界，心口处的洞里探出来一个小鸟，它探着脑袋打量了一下世界，然后扑扑翅膀飞走了。心口的东西被它衔了出来，落在女神手上。
只是那块石头被拿出来的刹那，在众人的目光下，倒塌的柱子慢慢竖立起来，所有断壁残垣慢慢归还原位，一些碎石仍在地上，看起来像是曾经的战争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是这里千万年来历经风霜，有了缝隙和凋落。
女神手中，赫然是一块洁白的玉，状如桑叶，细看还有细细的叶子的脉络。
“这是什么？”山为问道，显然队伍里其他两个人比他识货。
“明炔，只生长在这种怨气聚集的地方，以灵魂喂养，能生长出明炔的地方，必定发生过大战。”岱极走近看清了那东西，从女娲石像手中拿出了那块玉一样的东西。
长廉没有制止他，这显然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
然而，取下玉片的瞬间，女神像身后却展开黑色的羽翼，降下一片阴影。
一个巨物慢慢从女神身后爬出。
长廉缓缓抬头，面前的东西，是应龙。龙有九种，应龙有翼，是最容易辨认的。这家伙双翼展开时巨大，掀起狂风，一时尽是飞沙走石。
长廉慢慢后退，他很清楚这东西的危险性。在它彻底发起攻击之前，最好不要招惹它。
但很显然，龙是这里的守护者，他要守护的就是这一片玉。而他们要带走这片玉。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只是岱极仰头看着这打家伙，长廉当年受了很重的伤，山为实力不明，但应该在受伤的长廉之下，而自己，几乎没有学过术法。
这样的三个人，要处理挺过了古神战争中的巨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你们躲到石柱后面！”长廉对山为说到。这里建筑倒的倒，塌的塌，但石柱粗大，是避难的好去处。
“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应付这东西。我牵制，你来施法。”岱极说着，拔出了剑。
山为没有退缩，他终于将背上的重剑放了下来，道：“我当年也是上过半神战场的，这东西，得一起解决。”
“岱极能拖多久？”长廉问。
“半柱香的时间，不能再多了。”岱极道。
“你来吸引它，山为掩护我，只能赌一把。”长廉道。
风沙呼号里，
长廉起阵。山为重剑立在他前面。
岱极已经跳到了最高的地方，连发数箭，应龙生生以他的厚重鳞甲挡了下来，结果岱极念了一个诀，射出去的箭瞬间爆炸，火沿着应龙的鳞甲翻滚。
这是山为给他的符。岱极看着被火燎得痛苦的龙，默默感慨，山为居然有这么牛的符。离开飞舟后，他一路都背着的那个大箱子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好东西。
火油燃烧殆尽，应龙很快反应过来，扬起龙翼，却无法飞翔，只能横扫过来，试图将岱极击落。
岱极迅速躲开，一边走一边继续射箭，同时念诀。
应龙恼了，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张开巨嘴吐出火焰。
岱极身形轻巧，未伤分毫。来到应龙面前。应龙挥舞着前爪应对贴身的岱极，岱极侧身闪过避开龙爪，随后长剑劈在龙翼之上。
岱极很清楚龙鳞坚硬，寻常刀剑术法不能伤之分毫。
但既然龙鳞坚硬不可摧毁，那么龙翼总是能劈开的。
长剑插在龙翼之中，岱极挂在长剑上，一用力，迅速下坠。
剑刃和龙翼上的细小甲片擦出火花，火花又点燃飞溅的龙血，很快沿着岱极下落的轨迹形成一道血红的瀑布，犹如传说中灭世时的场景。龙血滴落在地上，火花溅落就燃烧起来。火势仍以不可阻挡的趋势迅速蔓延又熄灭，地面很快一片狼藉。
这边长廉结印的手快出残影，山为认得前三式，都唤作“救苦”。后面就看不明白了，只见岱极面前缓缓出现一个八卦阵，阵中可见一朵盛开的白莲。最后收尾是“金莲”，八卦阵瞬间放大百倍。
“岱极，小心！”长廉说着，声音如同远山钟磬一般缥缈却清晰，恍若天外神明。
八卦阵随着长廉的动作，迅速向应龙而去。快速收拢在应龙额间，巨大的龙翼失去力量仿佛建筑轰然倒塌，给断壁残垣又一次重创。
应龙似乎受了重伤，有些摇晃，但始终没有倒下。直到最后一刻，应龙抬头，轻轻扫了一眼，居然口吐人言：“此物被下了诅咒，一旦离开此处，必定惹得满天风雨！”
“我们只想离开而已，还有其他的办法离开的话，这东西还给你。”山为扶着长廉，道。
应龙沉默了，许久，他才说道：“罢了，许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今日明炔从我的手上被拿走，明日若是路遇劫难，可以呼唤我名。”
“你连石头都出不来！”山为道。
“他古神战争时曾犯了错，被女娲罚在此处镇守冤魂。但应该可以离开，只是有次数限制。”岱极道，他博览群书，猜测道。
应龙没有再说话，只是收起龙翼，缩回女神像之后。
明炔已经到手，大雾却没有散。
“你还好么？”山为看长廉神色不对，关心道。
“是旧伤么？”岱极问，长廉当年被下了妖法，这么多年病痛缠身。
长廉本就有伤在身，不该这么高强度地使用术法，被反噬是必然的。
但他只是摇摇头，不想让这两人为自己担心。
长廉忽然觉得自己好笑，这么多年，一直在梦里练习，梦里可以忽视所有的疾病与伤痛。他进步飞速，却也忘记了自己是个积病的凡人。不过第一次出手，就重伤至此。
岱极手持明炔，摇摇晃晃地往前，碰到的雾气尽数被吸走，由此开出一条路来。岱极想回身扶他，却被长廉推开了。
谁知刚一走出大雾，长廉便脱力倒下了。
岱极眼疾手快接住了他，随后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长廉，长廉。”岱极轻轻摇晃着怀里的人，希望他能给些反应。岱极没有学过医术，遇见此事兼职一窍不通。
“他当年受伤，是国师泰逢带着他，不远千里去到上申山求见古神，才得医治。但我听榻月说，他的伤一直没好。如今受伤，不知伤在何处。最好是往上申山去。”山为把箱子放在地上，翻找着什么。
“我知道，问题是，古神并不轻易出面。当年是泰逢出面才有一见，我何德何能？”
山为终于翻完了东西，拿出一块碧绿的玉牌递给岱极。
“什么？”岱极看了一眼，那玉牌平平无奇，若说有什么，那就是玉质温润，种水干净。看不出来有什么作用。
“榻月给的，说是长廉若是遇险，拿这个可以进上申山。”
岱极收下玉牌，抱着长廉起身：“走吧。”
山为摇摇头：“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过去了。”
“飞舟还能用么？”
“已经坏了，不过不用担心我。老大说了，要是出事，全部报销，还给我补一辆新的飞舟。”山为道。
岱极一边感慨榻月有钱，一边想着怎么尽快把长廉带到上申山。
---注
东夏是一个集权制的国家，下分四洲二十八郡；而北盟是一个联盟国，由三大势力一共21国组成；太华，则是一个神权至上的联邦，摇光、长留是一些散邦，太华主要由中北南三支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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