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祭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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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别人用云中威胁我。”岱极低低说道，尽管自己与古神差距悬殊，但他依然这么说了，似乎全然没有考虑到，这句话、这样的语气，惹怒了古神是什么后果。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这一片火势必会烧到云中，你可以选择不去，但你一定会后悔。”好在老头没在乎小孩的威胁，似乎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小猫哈气。
岱极没有理由避开，他是云中的人，七年前云中之殇，也是他的伤。他始终觉得，自己这一生，就是为了开阳人民能够脱离太华和东夏两个地方存活的。
岱极看着他，看着这个传说中德高望重的老人，许久吐出两个字来：
“我去。“”
长廉原本还在犹豫不决，但是见岱极答应了，自然也就答应了。他无处可去，只要身边有一个朋友，去哪里好像都是无所谓的。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见过那个重生的人是不是、”长廉转向老头。
老头顿了顿，旋即喝了口水，娓娓道来：“百年前，黄炎部落与颛顼冲突，那是古神的最后一战。在这场战争里，死伤无数，包括玄嚣的妻子凤鸿氏也牺牲在此。凤鸿死后，玄嚣定居此地不肯离去。因为这里的关内雾气不散，玄嚣将这里命名为开阳。希望这里终有一日雾气散去，得见天日。玄嚣本人也来到开阳附近的村庄居住，企图从中找到能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的办法。
“有一天，玄嚣居住的村庄里来了个绝世美人，村民奔走相告。玄嚣闻讯而来，发觉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凤鸿。目光落在她脸上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她的眉眼、声音、神态，分毫未变，仿佛时光从未带走她。凤鸿忘记了自己曾死去，她说自己醒来时在荒原之上，只见这一村庄，就走了过来。
“玄嚣激动不已，继续与她游历人间。但后来，凤鸿开始生病，频繁地生病，发狂，到最后，化作了一只发狂的红凰，凤鸿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将会伤害无辜的人群，借着最后的理智撞向长留山，玄嚣也自此定居长留。
“凤鸿发病时，玄嚣带她来找过我，但我也没有办法。无奈之下，他带着凤鸿走遍五方天神，但无一例外，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他也曾前往女娲隐世之处，一步一拜，祈求女娲大神降下神通。但生死轮回乃是世间的规律，是大神定下的规矩，绝不能因为一个神改变规则。玄嚣万念俱灰，带着凤鸿在太华度过了最后的时光。若是有人在此复生，也许最后也会走向发狂。”
羲行默默听着，做出些补充：“天底下只有三处魂灵不得往生，一处在不周山，一处在乌尔山，还有一处，便是开阳。战争结束之后，众神为了开阳的人们得到安息，移走了这里所有的山，但雾气始终笼罩着这里。即便如此，开阳的亡魂也不曾离去。玄嚣大人曾经说过，当这里有人复生，也许是凶神复苏的预兆。”
“凶神？”长廉震惊，“百年前大战，凶神可是要杀尽天下人以保长生，大神纷纷出动，这才保下了人间。怎么会有人要复活凶神，他自己也不活了么？”
“凶神共工，他可不是要杀尽所有人，他还要留下一部分奴隶。”老头笑。
这实在是个冷笑话，这种仙人怎么能开这种冷笑话。
“只是为了重新成为奴隶么？”长廉悠悠道。
“可天底下许多人觉得，如今活得还不如当初的奴隶，被谁统治都是一样的。”老头无奈地笑笑。
“是早点投诚，便能一跃成为人上人。如今的制度早已固定，但若是得到凶神的认可，也许许多事都容易得多，比如，云中独立。”羲行说着，目光移到岱极身上。
“我不是会走这种捷径的人，何况凶神降世，只怕云中更是不得安宁。”岱极对上的他目光的瞬间便移开了。
长廉干咳两声，打破了尴尬，顺便换了个话题：“咳咳，那我去哪里找那个重生者呢？”
“他会来找你的。”老头笑。
“我？吃了我就能长生不老么？”长廉适时开了个玩笑。
“你手上有明炔，一个明炔里面有数万魂灵,够能让他活上几百年。”老头说。
长廉拿起那块冰冰凉凉的玉石，此刻却像是烫手似的：“就不能留给您么？”
“这东西沾了太多尘世的因果，我可不想被卷入争斗。”老头抚摸着胡须，微微笑道，“路途艰辛，我送你一个东西。”
说着，老头伸出手在长廉额间轻轻一点，一点水蓝色的光线从老头指尖涌出，进入长廉的额头。
“云水境，你应该还没修炼出来。”老头笑。
这话点破了两处，一是长廉说自己不愿意修炼成仙，但他在梦里的一切都能反映在现实里，约等于在修炼。二是长廉修炼的境界还不算高，至少还没有自己的灵力空间。
半神们将其称之为“云水境”，那里最开始由水和天组成，随着修为的提升，空间也不断变大。半神们可以在里面修缮自己的屋舍，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在里面一直待着。
对于长廉这样的流浪者来说，真是不错的礼物。
做完这一切，老头转向岱极：“你也有个礼物。”
说着，不知从何处找出一把刀来。刀长三尺，通体玄黑，又有银黑色的古文字雕刻于上。
“这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剑，重黎三君，你应该听说过他。天底下最厉害的铸剑师，这是他的配剑，如今交还给你。”老头说着，交给岱极。
岱极双手接过那把刀，刀沉而冰凉，岱极触碰到刀的瞬间，那刀像是活了过来，岱极能感受到它的吐息，以及正在复苏的、炽热的心跳。
一道蓝光沿着刀身的纹路闪过，显映出古云中的文字来：“众生而有”。
“他记着重黎君的血脉，也就会认主。这东西在我这里安息了几百年，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咯。”老头悠悠，“现在可以启程咯，羲行，送送客人。”
眉眼清秀却不喜言笑的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像是初春的山溪水，清澈却冷冽。
依旧是白鹿送行，长廉这才看清了，的确是有另类的空间通道存在的，通过的时候，周围的景色都会模糊。
难怪别人上山寻仙从来都是无功而返。
送至山门，白鹿立于晨曦之中，静静望着他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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羭次祭礼是太华人每个冬季到来都会进行的祭祀典礼，祈祷安稳度过这个冬天，祈祷明年风调雨顺，作物丰收。
"今年的祭礼真壮观呐！神明一定会被感动的，明年这里就会长满丰盛的牧草，再也不会有辜的孩子死去了。"一个怀抱羊羔的老人感叹道.她的孙子在春天的时候抱着小羊去吃羊井旁边吃草，但不幸坠入吃羊井死了。
太华南部有一种天然油井，向外喷黑色的黏稠液体，液体中还经常冒着气泡。在这种井周围会生长非常肥美的草，但有羊会不小心掉入井里，通常一旦踏入就再无回天之力。所以叫做吃羊井。
那天下午，老人望眼欲穿，却只有这头头上沾着吃羊井的黑油的小羊回来了。老人当时抱着小羊，第一次对她信仰的神感到失望。
“是的，今后都会风调雨顺，不会再有无辜的孩子殒命了。”站在她旁边的一个男人似乎是在回答她。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和善的男人点了点头，抱着怀里的羊去不远处的树荫下歇息了。
“她从前记得我的。”英招低语。
“英招大人什么时候开始计较这些了？”一旁的夫诸笑道。
这一年，榆次祭礼的规模尤其宏大。祭礼中，一百头纯白的牲畜与一百块美玉一同被活埋。壁玉为器，珪玉作杯，祭酒倒满美玉杯中，周围以百草灰作烛，点燃之后，光辉四溢，香火不绝，持续一个月。
太华的神遗们在纯白的席子上坐下，席子边缘根据等级绣着不同的花纹。此刻的祭礼几乎成了太华的象征，奢华无比，然而对太华人而言，美玉并不稀罕。太华的山脉大多盛产玉石，家居器皿多由水玉、硅玉、婴垣玉等珍贵玉石制成。水玉晶莹剔透，成色偏淡却坚韧耐磨，常用作器皿；婴垣玉稀有难得，呈碧色，寒气入骨。《神遗录》中是这么记载这种玉的：“见水凝冰，过雨飞雪。”
太华人的族群大多是神遗，他们中有能操控五行之力、通晓阴阳、预见未来、令草木生长、在治愈上有天赋的强者。
甚至有传言，七位最为强大神遗就在太华。对于这群神遗，英招有过一番思索：“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一群可怜的人。生来便要背负着命运的枷锁，孤独地度过一生，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无法留下。”
但这次的祭礼，将会是太华最后一次祭天仪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