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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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天，卡西安都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
除了日常起居，都在睡觉。
伊莱亚斯在管理室待了一整天，跟着霍克分发食物，跟着丽贝卡检查难民的身体状况，来来去去在洞穴中走了数趟，没看出卡西安有什么异动。
他知道牧烽火是个很有耐心又很执着的人。
到了第三天，所有人的身体状况评估完成，除了有三位有病症的需要继续留在缓冲区处理，其余人都可以进入诺亚城。
那一天伊莱亚斯还是跟着来了，但他知道卡西安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什么鬼，他一定是安安静静地进入诺亚城，在分配给他的房间里好好潜伏。
进入了诺亚城，艾丽娅会根据他们的性别和年龄安排住处，考虑到年龄性别不同，生活习惯和喜好都不同，所以不会一股脑地安排在一起。
这些住所都较为简单，大部分都是天然的洞穴，在洞穴的基础上又人工开凿了部分，形成了一些可供群居的独立区域。
伊莱亚斯走在队伍的最后，而卡西安则跟在队伍的中后，离他有四五个人的距离。
他盯着卡西安的后脑勺，若有所思地走着。
一路沿着洞穴通道向下，沿途的洞壁越来越潮湿，但石壁的颜色越来越浅，从深灰色变为发白的浅灰色，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潮气。
所有人都感觉到鼻腔变得潮湿，脸上干燥的肌肤慢慢不紧绷了。
黑暗的通道漫长又局促，走着走着，偶尔会经过几条宽敞的通道，所有人都好奇地张望，随后走了片刻，通道又重归狭窄。
大家又默默低下了头。
约莫走了半小时多，通道的前方忽然出现光亮，大家猛然抬头张望，这黑暗的地底，居然有这么亮的光？
面前的路忽然开阔，从狭小的通道变成了宽阔的石路，再往前走，光越来越亮，直到面前的通道变成了平台。
所有人都诧异地望向前方。
谁都没有想到，在黑暗潮湿的地下，居然是一处巨大的纯白色钟乳石溶洞。
映入眼帘的是无边无际的纯白，令人头晕目眩的纯白。
脚下的平台是纯白的堆积河滩，两侧是高耸的纯白色钟乳石笋，而将近五十米高的洞穴顶，是连绵成片、紧密排列的钟乳石顶，层层叠叠，繁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稍高处的钟乳石和地面的石笋相接，连成成了一体的石柱，而石柱和石柱连成片，又成了峰林，在峰林周围满布不规则形态的沉积石，像四处涌出的泡沫。
那近乎在描述重力的垂落石钟乳一层叠过一层，像一道道冰凌锥悬挂在头顶，随时都会坠落。
而洞顶，则更为奇异，像是有谁在天际中用手指顺时针画了一个巨大的螺旋，把洁白的银河星云摆弄成了螺纹。
“……”连牧烽火都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注视这一片真正的人类未知领域。
人群中传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地下的人类主城——诺亚城，居然是纯白色的，只要一点光源，整片白玉般的溶洞就会亮如白昼。
而围绕着石笋、石柱、河滩汩汩流动的，是一条黢黑的河流，在白色的地底世界中，为白色区块描出分明的边际。
黑白分明。
所有人的脑中都闪过这个词。
黑河确实是黑色的河，而地下世界是白色的。
河滩的中心有一根巨大的沙漏型石柱，大到站在远处无法目测它的直径。
从洞顶上垂下的锥形沉积石和河滩的石笋相接在一个点，像一只硕大的乳白石沙漏。
霍克回头看：“这里就是诺亚城了，白色的诺亚城，小心脚下。”
伊莱亚斯抬头，环顾着数千平米的空旷河滩，露出了欣慰的笑，诺亚城还是那么的惊艳，一如他第一次见到它时的那样。
它是末日幸存者的应许之地，温暖地慰藉所有苦痛灵魂。
他不经意的笑落入回头看他的卡西安眼里，卡西安背后的那个人，眼神微眯，好似在品味这个笑。
回过神来，大家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好美啊……”
“这会不会塌啊……”
“河水真是黑色的？有毒吗？”
霍克很热心地一一解答，他很有耐心，也很多次回答过这些问题了，十分游刃有余。
“这个呢，我们就叫它——石沙漏，算是诺亚城的大门，诺亚城有什么节庆活动，或者重大的会议，都会在石沙漏前进行。”霍克指着沙漏说。
“石沙漏的两侧是沉积出来的边石堤，很像是以前人类的梯田，但是间隔要低很多，可以挨着坐，算是我们这里的市民广场吧。”
“黑河的河水没有剧毒，但含有复杂的微量元素，导致了水的颜色总体是灰黑色，直接饮用会引起腹泻、腹痛，甚至是昏迷，所以不能直接喝，拿来洗衣服还是可以的。”
霍克一边介绍，一边领着众人下到了河滩上，一路往石沙漏走去。
直到了石沙漏正前方，大家才真正地看清这座巨大的石笋，底盘直径将近有十五米。
有几个人已经看呆了，正摸着石沙漏发愣，确认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伊莱亚斯顺势观察所有人的反应，除了卡西安，大部分人都很惊讶，这种惊讶溢于言表，很好分辨。
卡西安只是微微地挑起眉尾，揣着手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抬头远望。
边石堤上坐着几个人，看见他们一行人到了，忙站起身，往这里走来。
“好了，我先让我们的队员们带你们去住处，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带你们的队员。”霍克说。
黑河的护卫队队员会在这段时间内，直接负责他们带的新难民，算是黑河传统的“导师”制度。
虽然听着很麻烦，但是在人情淡薄的末日社会，是难得的加深人与人羁绊的机会，有很多队员都希望胜任这个工作，只不过这个工作对性格、品行的要求颇高，需要全面考核。
现在黑河能够独立胜任导师的不过十几个人，这次来的难民多，上次的难民又分走了部分的导师，还腾不出空来，霍克不得不找了几位新任的导师来帮忙。
这些新导师虽然已经获得了导师资格，但是还要跟着老导师学习三个月才能独立，不过这次情况特殊，只好赶鸭子上架了。
那几个队员纷纷和霍克并肩站着，他们的年龄性别各有不同，有年轻的女性和男性，也有年长的女性和男性。
队员们领着不同的难民离开，最后只剩下了伊莱亚斯和霍克。
他在边石堤上坐下，双手撑着下巴，目送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分散成四支小队伍缓缓离开，就像黑河无处不在的支流。
“大人，在想什么？”霍克也坐了下来。
“这次年轻男性的住所分配在哪儿？”伊莱亚斯问。
“B9区，这次分入B9的总共7人，住在B9的C4到C10号房间。”霍克打开终端确认，男性住宅区是一个环形的区域，一共分为十二区，现在9到12区还算空。
“这次的导师是谁？”
“宇天石。”这个霍克倒是不用查了。
伊莱亚斯短暂地回忆：“他是个新导师吧？”
霍克汗颜地摸了摸鼻尖：“这次导师不够了，先让他带着，当然我最近在B9区暂住，以免新导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
伊莱亚斯点点头，在这方面，霍克考虑得很周到，人手不够，是黑河的常态，他记得上次也有三个新导师带着难民，都没出什么岔子。
“我记得B8上次离开了两个住民对吗？”伊莱亚斯的记性很好，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瞄过一眼就不会忘记。
霍克略显诧异：“这您都记得啊？”
“当然记得，至于他们两个住哪儿，就不记得了。”
霍克用终端查询：“是B8A1和B8C19。目前都没人入住。”
伊莱亚斯挑眉：“B8A1不错，是一楼吧？帮我安排住在那边。”
“费曼”名义上是霍克时有时无的助手，和霍克住在一起，没有单独的住处，也是为了没出现的时候不被人怀疑。
B代表区域，后面的ABC则代表楼层，数字代表具体的房间号，目前住宅区最高是3层，每一层的房间数则各有不同。
霍克不明所以，但还是在终端上操作了片刻：“好的，已经帮您登记好了。”
伊莱亚斯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好了，我要回我的新房间了。”
“啊？您住得惯吗？”霍克挠了挠后脑勺，这、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首领大人住进他们的住宅区。
伊莱亚斯疑惑：“有什么住不惯的？”
霍克张开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跟着伊莱亚斯从边石堤上跳了下来，跨过用石块简单搭设的小桥，低头的时候看见黑河汩汩流动的水流，让他想起了以前人类世界的黑色黄金——石油，那是人类现代工艺的血脉。
黑河的河水虽然不是粘稠的，也无法燃烧，甚至有毒，但依旧成为了地下人类赖以生存的唯一凭靠。
蓝色的海干涸了，却留下亚特兰蒂斯，被地下黑色水系环绕的城市，却叫做诺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