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牢笼(无限）》charo019

2、第 2 章

　　顾礼猛地睁眼，窗外不是清晨，而是近黄昏的暗沉天色。

　　终端上那个刺眼的15:30

　　不仅宣告了她从凌晨三点半一口气睡了十二个小时，更宣告了她完美错过了所有的准备时间。

　　【过目不忘（残次版）】带来的精神污染倒是清空了，大脑现在的确清爽得像刚重装过系统，但代价是——

　　“我操。”

　　顾礼骂了一句，像弹簧一样从床上崩起来。

　　紧接着，她用惊人的三十秒完成了洗漱、穿衣和面部表情管理。

　　当她拉开宿舍门时，刚刚那个顶着鸡窝头骂街的女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头发丝都透着A+级精英气息、冷漠高傲的助理研究员。（假装版）

　　G-3接待室中
　　。
　　这里不像实验室那么充满福尔马林味，反而装修得像个高档会所。真皮沙发、恒温饮水机，以及一面占据了整面墙的、巨大的单向玻璃。

　　顾礼推门而入时，江晨正靠在沙发上吃一块精致的拿破仑蛋糕。

　　作为行政助理，这人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那种游刃有余的松弛感——这绝对是个把扮演NPC玩出花儿来的老玩家。

　　当初在员工餐厅顾礼和周默对暗号时，这货就在旁边笑眯眯地看戏。

　　“顾研究员，下午好。”江晨擦了擦嘴角，露出一抹无懈可击的社交微笑，“A7主管让你来接待这批小白鼠？”

　　“小白鼠”三个字被他咬得轻描淡写。顾礼冷淡地点了点头，没接话。跟这种这就差把 我是笑面虎刻在脑门上的人多说一句，都容易被算计进去。

　　她径直走到单向玻璃前，视线投向了另一个世界——G-2等待室。

　　顾礼扫了一眼墙上的登记终端，【过目不忘】被动触发，八张登记照和名字瞬间刻录进大脑，随即她开始在玻璃前进行精准的真人连连看。

　　顾礼的视线最终停在了第八个人身上。

　　谢一。

　　这女人画风太怪了。

　　在一群或惊恐、或算计、或暴躁的人堆里，她安静得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晒太阳。

　　白T恤，牛仔裤，黑马尾，姿态闲适，毫无防备。

　　就在顾礼看过去的瞬间，谢一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越过虚空，精准无误地钉在了单向玻璃后顾礼的脸上。

　　顾礼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心动，是惊悚。

　　操，这特么不是单向玻璃吗？她怎么像能看见我一样？

　　“嘶——”

　　气压锁泄气的声音响起，G-2等待室的隔离门缓缓滑开，发出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房间内的哭泣、交谈、抖腿声瞬间戛然而止。八道视线齐刷刷地扎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B栋主任A18，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满脸写着“你们都是垃圾”的中年男人。

　　顾礼面无表情地落后他半步，手里捧着数据终端，扮演着尽职尽责的死神秘书。

　　而最后面，是推着满车针管的L3级护士，以及四名荷枪实弹、如铁塔般矗立的黑衣安保。

　　这种“领导+助理+医疗+武力”的豪华送葬天团配置，瞬间把室内的压迫感拉满了。

　　A18主任嫌恶地扫视了一圈，对这群D级基因携带者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只是对顾礼抬了抬下巴。

　　意思很明确：你来说，老子嫌脏。

　　顾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恭敬地上前一步。就在她准备宣读流程时，那个叫王振北的流氓终于炸了。

　　“看什么看！装什么B呢！”

　　王振北猛地起身，一脚狠狠踹向了护士的手推车，

　　“妈的一个破护士抖什么抖！老子耐性有限，赶紧放人，别他妈浪费老子时间！”

　　“哐当——！”

　　推车翻倒，托盘和针管洒了一地，发出刺耳的脆响。护士吓得尖叫一声缩到墙角，眼圈瞬间红了。

　　A18主任的眉头深深皱起，那不仅是厌恶，更是动了杀心。他甚至没说话，只是给了安保一个极淡的眼色。

　　“收到。”

　　一名安保应声而动。没有废话，没有警告。

　　那个黑色的身影快得像道残影，王振北还在叫嚣“老子如何如何”，一只高压电击棍已经狠辣地捅进了他的侧腰！

　　“BZZZZT——！！！”

　　蓝色的电弧炸开，像是一声来自地狱的尖啸。

　　王振北整个人瞬间绷成了一只煮熟的虾米，白眼一翻，口吐白沫，像死猪一样直挺挺地砸在地板上，只剩下肢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全场死寂。

　　顾礼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内心甚至想吹个口哨。

　　果然，无脑送人头虽迟但到。

　　不过，人设还是不能崩的。她在终端王振北的档案后，冷漠地敲下一行字：

　　【情绪控制极差，主动攻击医疗人员。已物理镇静。】

　　“采集他的样本。别让他弄脏了我的地板。”A18冷冷地扔下一句。

　　那个被吓傻的护士哆哆嗦嗦地爬起来，从地上捡起一根针管，抓起王振北还在抽搐的手臂，一针扎下去。

　　鲜红的血顺着管子被抽出来，这一幕比刚才的电击更具冲击力。

　　这时候，那个叫苏哲的老玩家站出来了。

　　“A18主任是吗？”他举起双手示意无害，笑容温和却充满算计，“我们都是自愿参加HNC12-C2基因改造项目的。王先生只是太紧张了，我们会全力配合。”

　　一句话，既表明了立场，又点破了他是懂规矩的人。

　　A18冷哼一声，不置可否。顾礼适时地接过话头，举起终端，用一种宣读死亡通知书般的平直语调开口：

　　“欢迎各位加入HNC12-C2基因优化项目。这是一项伟大的工程，它安全、可靠，将为各位的D级基因带来福祉。”

　　（顾礼内心OS：嗯，98.7%的致死率确实挺安全的哈，毕竟剩下那1.3%活着的可能还不如嗝屁了。）

　　“现在，排队。体征录入，采血。”

　　命令简洁，不容置疑。该装的都装到位了。

　　在苏哲的眼神示意下，玩家们不得不动了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那滩死猪，像是在绕过某种诅咒。

　　“许洁。”

　　“……到。”女生哭得快晕过去了。

　　顾礼冷漠地扫描视网膜：“滴，数据录入。”

　　“柳易思。”

　　“……在。”抖得像筛子。

　　“苏哲。”

　　“辛苦了，研究员。”苏哲试图套近乎。

　　顾礼连眼皮都没抬，直接把扫描仪怼到了他脸上。

　　“段执青。”

　　“宋鸦。”

　　那个黄毛宋鸦在被扫描时，那双阴郁的眼睛飞快地在顾礼脖子的大动脉上转了一圈，像是在评估下刀的角度。

　　顾礼毫不避讳地回视过去。

　　最后。

　　“谢一。”

　　那个角落里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很高，甚至能和顾礼平视。即使到了现在，她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恐惧或伪装，反而带着一丝……玩味？

　　“嗯。”谢一应了一声，声音冷冽干净。

　　她主动伸出手臂给护士，同时微微仰头，方便顾礼扫描。

　　顾礼举起终端对准她的脸，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到不足半米。

　　近得能听见呼吸，近得顾礼能在那双漆黑明亮的瞳孔里清晰地看到那个穿着白大褂、一脸冷漠的自己。

　　就在扫描光线扫过视网膜的瞬间。

　　谢一看着顾礼，忽然——极轻、极快地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只持续了0.1秒。

　　顾礼的【过目不忘】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个BUG一样的微笑。她在笑什么？

　　“滴。录入完成。”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打断了顾礼的思绪。但谢一还在看她。那眼神深不见底。

　　顾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