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安夏。” ...
-
1.
人总是在最靠近的时候,距离最远。
在最接近幸福的时候,最痛苦。
人们都说真爱来临的时候是躲也躲不掉的,可为什么我觉得那是诅咒?
2.
这也许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双方谁都没有低头。
安夏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日复一日地重复,直到饭也吃不下去,觉也睡不着。
她知道它在看着她,知道此刻低头是最好的选择。在这场对峙中,三角头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安夏知道正确的做法是什么,低头认输,然后尽力讨好,最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她不想,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
她有时恼怒于自己的怯懦,有时憎恨三角头的强大,有时做梦梦到以前,她一会梦到三角头小的时候,一会梦到和书颜在一起的日子,好像那些日子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甚至想就这样一睡不起,逃避现实。
她就这样逐渐分不清梦和现实。
3.
三角头很快就注意到了书颜的不对劲。
她像一朵逐渐枯萎的花,一天天消瘦下去。
这不是它想看到的结局。
它想它不是一个称职的园丁。
它应该找她谈谈,可怎么谈,以哪种形态去谈。是的,它是否应该以“小男孩”的样子去找她?
就在它犹豫不决的时候,安夏先找上了门。
安夏拖着身体敲门:“我知道你在,我只想知道你把书颜弄哪里去了?”
门后面没有任何动静,安夏试探地拧了一下门把手,没想到打开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毫不犹豫地重新踏入了寂静岭。
三角头在安夏开口后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无法控制的念头在脑海里疯狂滋长。
4.
安夏顺着熟悉的路走着,心中平静极了,也许是想通了,心中的顾虑也少多了。
地下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三角头”——它——他是以小男孩的样子出现的。
安夏有愣了几秒,她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经历的关于他的过去。但她很快压下了心中的波动,向他走去。
安夏感到她的心跳得厉害,那也许是本能反应,她第一次认真打量他的脸,非常不巧地发现她真的很像他。
她发现她的想法非常割裂。面对那个提着刀砍人的三角头,她可以毫无负担地称呼它为怪物,毕竟它确实外形恐怖不似人类,且无法沟通交流。可面对眼前这个小男孩,她很难和三角头联系在一起。
他很高,又很瘦,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斗篷,只有脸和手露在外面。那毫无血色的嘴唇和过于明显的指骨,让安夏升起了自己能一拳撂倒他的错觉。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安夏就是无法把他们两个当成一个人。
5.
三角头在她走神的这几秒,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安夏。”
安夏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头皮发麻,因为她确定他没有开口,那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你在疑惑?”
安夏后退时明显慌乱的脚步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你是在想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吗?”他把她堵到墙角,她的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壁,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的手贴着她的脸,冰得安夏差点尖叫。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上流着我的血,我们怎么可能像那些愚蠢的人类一样交流?”
他的手顺着她的脸往下滑,她想挣扎可却一动也动不了,她惊恐地看着他,意识到了自己又一次上当——他怎么可能是一个正常人?不管以前怎么样,他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你在害怕吗?”他低头凑近她的脖颈,她绝望地发现他甚至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声。
他的舌头舔上她的锁骨,恐惧又绝望的那一刻,她甚至以为自己在被蛇咬。
好在这样的煎熬没有持续太久,他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
她看着他,脑子里突兀地涌现出他此刻的想法——来日方长。
他满意地看着她惊讶的眼神。
安夏明白了三角头所说的交流。她没有选择,只能被动刨开自己的内心,在暴露自己的同时,接受他想让她知道的东西。
安夏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绪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受这样的事——在另一个人面前无所遁形。
可那似乎是徒劳的。
“安夏,我比你要更了解你自己。”
她听见他这样说,依旧是没有开口,那声音却在安夏的脑海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