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竟是正主本人》玄苏

10、芥末风波与少年心事

　　“四哥，快吃早餐吧！”沈景言殷勤地跑进厨房，端起属于云连知的早餐，小心翼翼地放到他面前，脸上挂着过分乖巧的笑。

　　云连知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可环顾四周，又没发现任何异常，便压下疑虑，低头看向餐盘里的早餐——三明治、煎蛋，还有一杯温热的牛奶，和往常并无二致。

　　“应该是想多了。”云连知喃喃自语，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大口。

　　下一秒，一股辛辣刺激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火辣辣地直冲喉咙，甚至呛得他眼睛都红了。“咳咳……”云连知猛地咳嗽起来，手里的牛奶杯差点脱手，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眼泪都快被辣出来了。

　　这牛奶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冲的味道？云连知难受得说不出话，只想把嘴里的味道冲掉，转身就往厨房跑去，拿起水杯猛灌了好几口凉水，才勉强缓过劲来。

　　沈景言坐在餐桌旁，看着云连知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满脸通红跑去厨房的模样，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偷偷乐开了花：[嘿嘿，得逞了！让你给我买那么多练习册，这就是报应！]

　　过了好一会儿，云连知才从厨房走出来，嘴唇还有点泛红，手里拿着纸巾不断擦着嘴巴，脸上带着一丝委屈和愤怒。

　　“小知，怎么了？”沈景琛放下手里的面包，关切地问道，“刚才怎么突然跑厨房去了？”

　　“那杯牛奶有问题。”云连知皱着眉，声音还有点沙哑，“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辣得我喉咙疼，我实在忍不住就吐掉了。”

　　“牛奶有问题？”沈景琛愣住了，转头看向餐桌上那杯还剩大半的牛奶，满脸疑惑，“我刚才喝的牛奶没问题啊，是不是过期了？”

　　“应该不是，”云连知摇了摇头，耸了耸肩，“反正味道很奇怪，火辣辣的，和平常喝的完全不一样。”

　　沈爸爸也放下了报纸，目光在云连知和沈景言之间来回打量，眼底带着一丝探究——刚才沈景言那副憋笑的模样，可没逃过他的眼睛。

　　沈景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低头扒拉着自己的早餐，耳朵却紧紧竖着，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暗自嘀咕：[四哥也太敏锐了吧，居然这么快就察觉不对了……]

　　云连知吃着剩下的三明治，脑子里飞速运转：谁会这么恶作剧？家里除了沈景言，应该没人会做这种事了。毕竟，昨天才给这小子买了一大堆练习册，他肯定记仇，想报复自己！

　　[我靠，沈景言这个小兔崽子！] 云连知恍然大悟，心里暗骂一声，看向沈景言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在他的早餐里动手脚！

　　[果然是言言搞的鬼。] 沈景琛也很快反应过来，看着沈景言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没当场戳破，想看看云连知会怎么“反击”。

　　云连知越想越气，昨天不过是给这小子布置了点练习册，居然就被这么报复了，真是个记仇的小混蛋！[沈景言，你这个智力障碍者！看我不收拾你这个小“可爱”！]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把沈景言拉过来打一顿屁股。

　　可转念一想，动手多没意思，得让这小子也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肯定是作业不够多，他才这么闲，敢搞恶作剧。] 云连知心里的小人立刻出主意，[再给他加几套试卷，让他写到半夜，看他还有没有精力搞这些小动作！]

　　[这个主意好！] 云连知眼睛一亮，瞬间压下了动手的念头，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该选哪些试卷——既要符合沈景言的学习进度，又要足够“有分量”，让他好好“享受”一番。

　　因为快到上学时间了，云连知没再多想，匆匆吃完早餐，就和沈景言一起坐上了去学校的车。

　　车上，沈景言还在为自己的“杰作”沾沾自喜，时不时偷偷瞟一眼云连知，想看看他有没有还在生气。而云连知则拿出手机，打开购物软件，开始筛选适合沈景言的试卷——从数学同步训练到英语阅读理解，再到物理拔高习题，一口气选了一百多套，还特意挑了那些口碑好、难度适中的，确保沈景言“有的写”。

　　筛选完后，云连知把试卷整理成一个文档，发给了沈景琛，顺便编了个理由。

　　【聊天界面】
　　小四：[文件] 往年考试试题合集
　　小四：大哥，麻烦把这个文档里的试卷打印一下。
　　小四：小五说让我帮他整理点练习题，他想趁着课余时间多做做，提升一下成绩。
　　大哥：没想到小五这么爱学习，挺好的。
　　小四：我也觉得，那辛苦大哥了。
　　大哥：没事，打印好我让家里的阿姨送去学校。

　　发完消息，云连知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玩手机的沈景言，嘴角勾起一抹“和善”的笑容，心里暗自得意：[小样，等着吧，今天晚上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君子报仇，加倍奉还”！]

　　到了学校，两人在教学楼前分道扬镳，沈景言蹦蹦跳跳地朝着自己的班级跑去，云连知则背着书包，慢悠悠地走向高一（1）班。

　　沈景言走进教室，发现季晏还没来，心里有点疑惑：[沅沅今天怎么迟到了？平常他都比我早到的。] 他刚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肩膀上就被轻轻拍了一下。

　　“谁敢打小爷？”沈景言下意识地回头，语气带着几分嚣张，可看到来人后，立刻换上了灿烂的笑容，“沅沅！你可算来了！”

　　“除了我，还有谁敢打你这个小肥啾？”季晏笑着回了他一下，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脸上带着刚跑完步的红晕。

　　“我告诉你，我太难了！”沈景言趴在桌子上，语气委屈巴巴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

　　“怎么了？又跟你四哥闹矛盾了？”季晏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这两人，就像一对欢喜冤家，天天吵吵闹闹，却又感情极好。

　　“可不是嘛！”沈景言抬起头，叹了口气，“昨天他给我买了一大堆练习册，让我全部写完，我写了半天才写完。今天早上我报复了他一下，在他的牛奶里加了点芥末，结果他好像已经知道是我干的了，我感觉我晚上回家又要倒霉了。”

　　“哈哈哈，你也太惨了吧！”季晏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谁让你惹你四哥的？他那么记仇，肯定会报复回来的。”

　　“哎，我也知道啊，”沈景言唉声叹气，“关键是他知道我的弱点，每次都用作业来拿捏我，我根本反抗不了。”

　　季晏看着他委屈的样子，收敛了笑容，眼神里闪过一丝羡慕：“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有爸爸妈妈疼，还有哥哥姐姐照顾，就算吵架，也是热热闹闹的。”

　　沈景言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了，他知道季晏的身世，心里泛起一丝心疼。

　　季晏出生在一个格外炎热的夏天，可那份炎热，却没能捂热抛弃他的人心。他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遗弃在了一个堆满垃圾的垃圾桶旁，身上裹着薄薄的襁褓，沾满了污渍。

　　沈景言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当时没有好心人发现他，那么这个小小的生命，或许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会永远消失在那个炎热的夏天。

　　幸运的是，一位在附近打工的大叔路过，听到了垃圾桶里微弱的哭声，掀开垃圾一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季晏。大叔心疼不已，连忙把他抱起来，带回自己租的小房子里，用温水小心翼翼地给他洗干净，又找了件干净的旧衣服给他换上。

　　看着这个小小的、软软的孩子，大叔心里五味杂陈。他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打拼，无依无靠。他抱着季晏去了警察局，希望能找到他的亲生父母，可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有人来认领。

　　大叔看着怀里的季晏，心里有了一个决定：如果没人要这个孩子，他就自己养。就算日子苦一点，他也要把这个孩子拉扯大。

　　就这样，大叔办理了领养手续，给季晏取了名字——季望，跟着他姓季，“望”是希望的意思，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喜乐，无忧无虑地长大，也希望这个孩子能成为他未来生活的希望。至于出生日期，大叔就随便填了一个日子——2004年7月10日，也就是他捡到季晏的那一天。

　　那个夏天，季晏有了家，有了一个爱他的人。

　　可好景不长，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季晏中考结束后，在收拾房间时，意外发现了一张被藏在抽屉最底层的检查报告——大叔患上了癌症，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季晏拿着报告，哭着跑到大叔面前，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大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告诉你有什么用？还不是让你担心。早期的时候以为是小毛病，扛一扛就过去了，没想到拖成了这样。”

　　“那我们去化疗啊！钱我来想办法，我暑假去打工，去搬砖，去送外卖，怎么都能凑到钱！”季晏哭着抓住大叔的手，语气急切。

　　大叔却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吸了一口，缓缓说道：“化疗多疼啊，我怕疼。而且那玩意要花好多钱，花了钱，你上学怎么办？你还要考大学，还要过好日子，不能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前途。”

　　“可是……”季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大叔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与其把钱花在化疗上，受那份罪，不如留着给你当学费。以后你好好读书，好好生活，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那我们去旅游吧！”季晏擦干眼泪，眼神坚定，“我去打工赚钱，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还没好好出去玩过呢。”

　　“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大叔笑着拒绝，“旅游那事儿，你以后和你的朋友一起去就好。我啊，就在家里待着，看看电视，晒晒太阳，就挺好。”

　　“那我不去打工了，我在家照顾你。”季晏紧紧握着大叔的手，眼睛通红，“你养大了我，还没享过福呢，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大叔看着他执拗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哎哟，哭什么嘛，我答应你就是了。你想去打工就去，晚上回来陪陪我就行。”

　　季晏以为，只要他好好照顾大叔，就能留住他。可命运终究还是没能眷顾这个苦命的孩子。在那个同样炎热的夏天，给了季晏一个家的大叔，永远地离开了他。

　　那个夏天，季晏再次失去了家，变回了孤身一人。

　　沈景言看着季晏眼底的落寞，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忙转移话题：“沅沅，今晚我陪你去广场玩吧？听说那里新开了一家小吃摊，味道可好了。”

　　季晏摇了摇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不了，我晚上要回家写作业，还要看看老板有没有给我排班。我得好好赚钱，好好读书，不能让大叔失望。”

　　沈景言看着他故作坚强的样子，心里酸酸的，点了点头：“好，那你要是需要帮忙，随时跟我说。要是老板排了你的班，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

　　“嗯，谢谢你，啾啾。”季晏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白牙，眼底的落寞消散了不少。

　　沈景言也笑了起来，心里却在默默祈祷：希望沅沅以后能顺顺利利的，也希望自己晚上回家，能少受点云连知的“折磨”。只是他不知道，云连知给他准备的“惊喜”，远比他想象中要“厚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