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竟是正主本人》玄苏

26、归途中的心事

　　“我们把他们装起来吧，找一个漂亮的小盒子。”季晏将制作完成的香牌小心翼翼放在工作台上，那几块凝聚了他们半天心血的手工艺品散发着淡淡的天然香气。

　　“好，去看看盒子。”沈景言应道，两人走向店内的展示架。架子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包装盒，从古朴的木盒到精致的锦缎盒，琳琅满目。

　　他们根据赠送对象的不同精心挑选：给沈妈妈的选了一个浅紫色丝绒盒，温柔典雅；给沈爸爸的则是深棕色木纹盒，稳重大气；给哥哥姐姐们的选了简约的棉麻布袋，现代又实用。每一份礼物都承载着不同的寓意——安神、提神、招财、平安。

　　经过层层筛选，他们终于找到了所有心仪的包装。两人回到工作台，像完成某种神圣仪式般，将香牌一一放入盒中，又在每个盒子上系好细绳或丝带。

　　“接下来是礼品袋。”季晏说着，从店员那里取来几个设计精美的纸袋。两人分工合作，沈景言负责将装好香牌的盒子放入袋中，季晏则拿起旁边的小卡片，一笔一划地写着祝福语。

　　给沈妈妈的卡片上，季晏写道：“愿妈妈每晚都有好梦，每天都开心。”字迹工整，透着小心翼翼的认真。给沈爸爸的则是：“祝爸爸工作顺利，身体健康。”给大哥、二姐、三哥、四哥的卡片各不相同，但都用心写下了最真挚的祝愿。

　　沈景言在一旁看着，偶尔提点建议：“大哥喜欢简洁，字不用太多。”“二姐最近在忙项目，可以写句鼓励的话。”

　　季晏一一照做，写到最后一张卡片时，他顿了顿，抬头看向沈景言：“给你写什么？”

　　沈景言愣了一下，笑道：“我也有份？”

　　“当然，”季晏理所当然地说，“每个人都有的。”他低头想了想，在卡片上写下：“给沈景言：愿你所行皆坦途，所愿皆所得。还有，谢谢。”

　　最后两个字他写得特别轻，但沈景言看见了，心头微微一颤。

　　“好了，大功告成，现在我们回酒店吧。”季晏放下笔，满意地看着排列整齐的礼品袋。

　　“你拿着，我去付款。”季晏让沈景言提着袋子，自己转身就要往收银台走。

　　“哎，我……”沈景言想叫住他，告诉他钱已经付过了，但季晏动作太快，已经跑到柜台前。

　　“你好，付款。”季晏掏出手机。

　　店员查看了一下系统，微笑道：“你好，你这边已经付过款了。”

　　“啊，好的，谢谢了。”季晏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地道谢。

　　“哎哟，跑这么快干什么，我还想要和你说我付过钱了。”沈景言提着袋子走过来，无奈地看着他。

　　“啊，你付了，你也真是的。”季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看似责备，却没什么杀伤力，反而让沈景言觉得背后有点发凉——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好了，不是说要回酒店嘛，那我们快点回去。”沈景言赶紧转移话题。

　　“对哎，我先打车。”季晏掏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

　　等待的间隙，季晏从袋子里取出一个香牌，轻轻抚摸上面的纹路：“真好看。”香牌上刻着简单的祥云图案，是他和沈景言一起选定的模具。

　　“嗯，可以放房间里面。”沈景言也取出自己那份，那是季晏坚持要给他的，刻着一枝竹子的图案，寓意坚韧。

　　“那这样子房间也是香香的了。”季晏将香牌凑到鼻尖闻了闻，天然的香料混合出温暖舒缓的气息，像极了这两天旅行的感觉——放松、温暖、令人安心。

　　“好了，车来了，我们上车吧。”沈景言看见手机提示车辆已到达，对还在欣赏香牌的季晏说道。

　　“好嘞。”季晏小心地将香牌放回袋中，跟在沈景言身后上了车。

　　车内空调开得很足，与外面的炎热形成鲜明对比。沈景言将袋子放在脚边，对季晏说：“等一下你把这些东西找一个大一点的礼品袋装起来，方便携带。”

　　“嗯，好的。”季晏点头，目光却飘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好，我去收拾衣服之类的。”沈景言继续安排着，“你现在要是有想要吃的东西现在就点外卖，到时候上了飞机就不会觉得饿了。”

　　“嗯，我现在去看看。”季晏掏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浏览起来。琳琅满目的美食图片让他有些选择困难，“你要吃什么吗？”他侧头问沈景言。

　　“我都可以的。”沈景言闭目养神，声音里带着一丝疲倦。

　　“豆腐脑要试一试吗？”季晏看到软件上推荐的当地特色豆腐脑，图片看起来滑嫩诱人。

　　“那就点吧。”沈景言眼睛都没睁开。

　　“行，我点了。”季晏在手机上下单了两份豆腐脑，又继续浏览。他想了想，又加了两杯名字诗意的饮品“远山如黛”，两份看起来软糯可口的软酪，以及两份晶莹剔透的雪梨果冻。

　　点好外卖，季晏放下手机，静静看着窗外的风景。午后阳光正好，洒在道路两旁的绿树上，投下斑驳光影。行人匆匆，车辆来往，有人独撑小伞漫步其中，自成一道风景。

　　和沈景言出来这两日，季晏发现自己与以往不同了。他变得更容易开心，更容易放松，那些曾经困扰他的烦恼似乎都暂时退散了。只要和沈景言在一起，他就能感受到一种无忧无虑的快乐。

　　但与此同时，一种新的情绪也在心底悄然滋长。他看着身旁闭目养神的沈景言，那张熟悉的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柔和。沈景言总是像个小太阳，温暖着周围的人。可季晏私心地想，这个太阳能不能只照耀他一个人？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紧。他意识到，自己对沈景言的感情似乎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畴。这不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但却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面对它。

　　“沈景言，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这句话在他心里反复排练，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他会喜欢我吗？会不会因为我是同性恋而觉得恶心？会不会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季晏在心里默默纠正自己：不，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喜欢你，恰巧你和我一样是个男生罢了。

　　他害怕失去这段关系，所以选择将爱意深藏心底。不知道也好，他想，做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好像也很不错。只是想到未来可能要看着沈景言结婚生子，心里就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涩。

　　“沈景言，醒醒，到了。”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季晏收敛心神，轻轻推了推身旁的人。

　　“好，下车吧。”沈景言睁开眼，从另一边下车，打开后备箱取出行李。

　　“你先拿着这些上楼，我去拿外卖。”季晏安排道，他知道沈景言需要把东西先送回房间。

　　“行。”沈景言点点头，提着行李和礼品袋走进酒店大堂。

　　季晏则按照手机上的提示，寻找酒店的外卖取餐区。他不太清楚具体位置，只好一边走一边询问工作人员。在热心员工的指引下，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专门存放外卖的区域，取到了他们点的食物。

　　拎着外卖回到房间时，沈景言已经将行李箱整理好立在墙边。

　　“我回来了。”季晏推门进来。

　　“行，我也收拾好了。”沈景言接过外卖，两人在房间的小茶几旁坐下。

　　“先吃点东西吧。”季晏打开包装，豆腐脑的香气立刻飘散开来。

　　“行。”沈景言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豆腐脑，滑嫩的口感让他满意地点点头，“这个不错。”

　　“这些都很好吃。”季晏每样都尝了一点，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发现宝藏的孩子。

　　“那我回去让阿姨做给你吃。”沈景言自然地接话，“或者我们可以自己学着做。”

　　“嗯，其实实在不行，我也想要试一试。”季晏跃跃欲试，“自己做应该会更有成就感。”

　　“都可以，只不过你要小心一点，不要受伤了。”沈景言叮嘱道，语气里是不自知的关心。

　　“好，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季晏认真地保证，心里却因为这份关心而暖洋洋的。

　　“吃好了吗？”沈景言见季晏放慢了速度，问道。

　　“差不多了，还有一点点。”季晏指了指还没吃完的软酪。

　　“那你慢慢吃，我先打个车。”沈景言拿起手机预约去机场的车。

　　“嗯。”季晏慢慢吃着最后一点甜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沈景言。看着他专注操作手机的侧脸，季晏心里那点隐秘的情感又开始翻涌。

　　“车打好了。”沈景言放下手机，看向季晏，“我们现在下去吧，车应该很快就到了。”

　　“好。”季晏快速吃完最后一口，站起来帮忙。

　　两人推着行李箱走出房间，电梯下行时，季晏忽然开口：“沈景言！”声音里带着莫名的雀跃。

　　“嗯？”沈景言转头看他，眼神疑惑。

　　“没什么。”季晏笑了笑，其实他只是想叫叫这个名字。他注意到，这两天出来玩，自己已经开始习惯叫沈景言的大名，而不是以前那个亲昵的“啾啾”。这是一种微妙的变化，像是某种距离在拉近，又像是某种依赖在加深。

　　他发现，沈景言似乎并不介意，反而对此有些高兴。这种发现让季晏的心跳快了几拍。

　　车到了，沈景言让季晏先上车，自己则和司机一起将行李放入后备箱。

　　“沈景言！”季晏从车窗探出头，又喊了一声，这次是真的很开心。

　　“嗯。”沈景言抬头，阳光下他的笑容格外温暖。他注意到，季晏这两天确实越来越喜欢叫他的全名了，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宣告什么。季晏变得有些“恃宠而骄”，但奇怪的是，沈景言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有点喜欢。

　　“要回家了。”季晏趴在车窗边，声音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兴奋。

　　“我知道，你呢，不要太激动了。”沈景言坐进车里，微笑着看着季晏。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激动。”季晏手舞足蹈，完全不像平时那个略显拘谨的少年。

　　“好了，拿iPad看剧吧，我最近下了很多。”沈景言从背包里拿出平板递给季晏，试图让他安静下来。

　　“行，那你呢？”季晏接过iPad问道。

　　“看到了吗，我这相册里面的视频，”沈景言把手机屏幕转向季晏，相册里满是这两天拍摄的素材，“你，负责看剧，我呢，负责剪视频。”

　　“辛苦了，沈景言。”季晏拍了拍沈景言的肩膀，动作自然而亲昵。

　　“好了，看你的剧去。”沈景言手动将季晏的脑袋转向iPad屏幕，自己也打开手机开始剪辑视频。

　　他整理着这两天的记忆碎片：镜头开始是两个人模糊的身影，在机场大厅里拖着行李箱，然后渐渐清晰——他们手里拿着飞机票和身份证，对着镜头笑得灿烂。接着画面转到飞机上，季晏睡着了，沈景言轻轻给他盖上毛毯；然后角色互换，沈景言休息，季晏看剧，还贴心地用手为沈景言遮挡光线。

　　下飞机后的镜头里，两人在机场外等车，兴奋地讨论旅行计划；到达酒店后累得直接倒在床上；第一天去簪花店，满街头戴鲜花的行人构成流动的风景；两人换上传统服饰，互相帮忙整理，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拍下一张张照片；夜晚的夜市里，他们分享各种小吃，笑得无忧无虑；第二天的手工店里，他们一起制作香牌，从选料到成型，每一个步骤都认真投入……

　　沈景言将这些片段按时间顺序排列，选择合适的转场和背景音乐。他剪得很用心，想要留住这段旅行中的每一个美好瞬间。剪辑完成后，他从头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视频发到了朋友圈。

　　配文很简单：“成就[比耶][开心jpg]”，然后附上了视频。

　　“沅沅，到了机场。”沈景言收起手机，提醒正沉浸在剧集中的季晏。

　　“嗯。”季晏关掉iPad，跟着沈景言下车。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两人办好登机手续后，坐在候机区等待。落地窗外，夕阳正在西沉，天空被染成一片橙红。

　　“嗯，真好看。”季晏望着窗外的景色喃喃道。

　　“嗯，这个时候太阳快要落山了。”沈景言也看向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色。

　　“那我们拍照一下吧。”季晏满怀期待地看着沈景言，眼神亮晶晶的。

　　“嗯，可以。”沈景言点头，掏出手机。

　　“嗯……你拍照好看，你来拍。”季晏挪到沈景言身边，两人肩膀挨着肩膀。

　　“你啊，我就知道，”沈景言笑着摇头，“你手机拍还是我手机拍？”

　　“当然是……你手机了。”季晏故意拉长声音，做出神秘的样子。

　　“行，我手机。”沈景言举起手机，调整角度，将两人和窗外的夕阳一起框进画面。他连拍了几张，有正经的合影，也有季晏搞怪的表情。

　　两人凑在一起查看照片，好看的发朋友圈，拍得奇怪的则互相嘲笑，气氛轻松愉快。

　　“我们一起看我们喜欢的剧吧，好久没有看了。”季晏提议，打开了iPad上的视频软件。

　　“行，看什么？”沈景言凑近了些，两人头挨着头，共享一副耳机。

　　季晏选了一部他们都喜欢的剧，点击播放。剧集开始，但季晏的注意力却无法完全集中在屏幕上。他能感受到沈景言近在咫尺的体温，能闻到沈景言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能听到耳机里传来的、与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的剧集对白。

　　这一刻，他既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又害怕自己的心跳声太响，会被身旁的人听见。那些藏在心底的话，那些不敢说出口的感情，在这个归途的傍晚，随着飞机一起，飞向了未知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