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织春》汪清辞

15、春睡

　　将军踉踉跄跄回到营帐。我瞧着他险些跌倒的背影，不忍离去。
　　山坡上的野棠花开得繁盛，我一步三徘徊，取好药之后，趁着夜深潜入将军的帐内。
　　将军倒在地上，面无血色，我赶紧为他止血。
　　“怕吗？”
　　将军的声音微弱。我不做声，手头麻溜处理伤口。
　　“怕什么，反正这个世上也无人真正爱我。”
　　“没有人爱我，因为没有人爱我。”
　　“我的心要狠，不能脆弱。”
　　“心要狠，别胆怯，怕什么。我要保护自己，就像儿时一样。心要狠，要坚强。”
　　将军一直在喃喃自语，情绪不稳。我道：“将军不怕，我也不怕。他们是坏人，久了，难免暴露缺陷。”
　　凉夜如水，我处理完一切，把将军拖上床，将军这才不闹了，好好睡上了一觉。
　　三王爷询问将军、大儿子、二儿子的伤势，他们只是说晚上比试打猎时弄伤的。我坐在旁边安心吃早食，三王爷一直看我，还问我他的大儿子怎么样。我看出来了，这是有意撮合我和他的大儿子？
　　我能感觉到张副将脸上明显的不悦。王爷的大儿子立刻推脱了，把王爷的注意力引到了美酒之上。
　　晨起的边塞清幽极了，我深呼吸，感受青青草地的广袤气息。远处天空，游荡着几缕冷烟和云。将军突然站在我身后，手里捧着野棠花。
　　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好听吗？”
　　“好听。”
　　将军眼神诚恳，一直点头，还夸我今日的胭脂好看。
　　“我向你求爱，可以吗？”
　　我吓了一跳，看着将军，问道：“现在？”
　　“嗯。”
　　我心中思绪万千，自是明白不经过长辈同意的求爱是不好的，心里有好多话，突然一下子又说不出口，只是挤出来四个字：“私定终身？”
　　将军的脸突然冷了下来。他看着我，像是能看穿我的魂魄一般。
　　“难道，你不喜欢我？”
　　我拼命摇头，心里却不知不觉委屈起来。将军还是老脾气，总是喜欢和我较劲。
　　将军摇晃着我的身子，语气凶凶的：“你和张副将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没什么的！”
　　“哼，你偏心眼儿！”
　　将军把我连拉硬拽拖上马。白马很乖，见了我也很温顺。马蹄疾驰，我坐在前面，将军坐在后面，他带着我在边塞的草原之上飞翔。我们跑到了好远好远的地方，那里是遥远到仿佛可以抛下一切烦恼的神妙之地。远望有奇山，近看有霓虹，脚下有涓涓细流。
　　我开心极了，脱下鞋子在小溪水里乱蹦乱踩。将军和我一起玩，我们两个身上弄得全是水。
　　“你又在勾引我？”
　　我大笑：“我没有！”
　　“你敢说之前不是你主动勾引我？”
　　将军假怒，抱起我转圈。我吓得大喊大叫，将军却嘎嘎笑，像是幸灾乐祸一般看我笑话。
　　“呜，我那时候身不由己。”
　　我脸上的胭脂水粉全都花了，将军还故意把水泼在我的脸上。他捧着我的脸，我的脸红极了。我扭过头羞得不敢看将军，将军抱住我，一个劲地啃我的脖子。
　　我被亲得好热。将军身上也热热的，是溪水都洗褪不掉的那种奇怪的热。将军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我推开他，他勾起我的下巴，压着声音，似是故意挑逗我。
　　“之前是身不由己。现在呢？”
　　我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全都不见了，我羞得蒙住脸。
　　“什么意思？”
　　“现在，身，由己？”

作者有话说

　　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