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心动心弦》蝶纾恋

13、桃林酒香遇旧识，新律风暖入千家

　　青丘后山的桃花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像雪一样堆在枝头，风一吹就簌簌往下落。苏心弦提着两坛桃花酒走在前面，妖离跟在后面，尾巴时不时扫过落在地上的花瓣，玩得不亦乐乎。

　　“慢点走嘛，”妖离小跑几步追上他，鼻尖动了动，“我好像闻到烤肉的香味了。”

　　苏心弦笑着回头，刚想说“你鼻子比狗还灵”，就见桃林深处搭着个简易的烤架，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年正蹲在旁边翻动烤得滋滋冒油的野兔，火堆旁还坐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在江南客栈遇到的小仙娥阿月，她手里在编草绳，身边堆着几个刚编好的猫窝。

　　“阿月？”苏心弦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阿月抬头看见他们，连忙站起来，脸颊微红：“卖花姑娘说青丘的桃花开得最盛，让我来采些花瓣做香包。没想到会遇到二位，”她指了指旁边的少年，“这是我朋友阿木，他打猎很厉害的，说要谢你们，特意烤了野兔送来。”

　　阿木挠挠头，把烤好的野兔用荷叶包起来递过来，憨厚地笑：“俺娘说，要是没有新律，俺家妹子早就被当成‘妖物’抓起来了——她跟妖离君一样，也长着尾巴呢。”

　　妖离的尾巴猛地竖起来，好奇地凑过去：“真的？在哪？我能看看吗？”

　　“妖离。”苏心弦轻咳一声，接过野兔，“多谢你们特意跑一趟。”

　　正说着，桃林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很快，一个穿着锦袍的身影翻身下马，正是江南商会的会长，他身后跟着两个伙计，扛着几匹色彩鲜亮的云锦。

　　“苏先生，妖离君，”会长笑得满脸红光，“听闻二位要来桃林小聚，我特意送些云锦过来，青丘的狐族姑娘们不是要做披风吗？这几匹最适合了。”他说着，眼睛瞥见妖离摇来晃去的尾巴，又补充道，“要是妖离君不嫌弃，我让人给您也做件尾巴能露出来的款式？”

　　妖离的耳朵瞬间红了，往苏心弦身后缩了缩，尾巴却诚实地蹭了蹭那匹绣着桃花的云锦。

　　苏心弦刚要道谢，就见远处飘来一片祥云，上面站着几个熟悉的面孔——东华上仙带着之前在天界共事的几位仙官，手里还捧着个精致的木盒。

　　“苏先生，妖离君，”东华上仙的语气比在天界时温和了许多，“天帝听闻二位在凡间推动新律颇有成效，特命我送来这盒‘凝神丹’，据说对妖离君稳固妖力有好处。”他顿了顿，看向阿月，“阿月在凡间历练表现优异，也该回天界复职了，只是她自己请愿留在人间，天帝便允了。”

　　阿月眼睛一亮，连忙道：“我才不回去呢，人间比天界好玩多了！卖花姑娘教我做香包，阿木教我打猎，比在天界每天抄戒律有意思多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桃林里的气氛越发热闹。苏心弦把酒坛打开，醇厚的酒香混着桃花的甜香飘散开，他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举起来笑道：“这杯敬新律，也敬所有愿意打破偏见的人。”

　　“敬新律！”妖离举着碗，尾巴高兴地晃着，酒液差点洒出来。

　　阿木挠着头干杯，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流；阿月和会长碰了碰碗，眼里满是笑意；东华上仙也难得放松，浅酌了一口。桃花瓣落在酒碗里，漾起小小的涟漪，像无数颗跳动的星子。

　　忽然，妖离的耳朵动了动，指向桃林入口：“又有人来了。”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老者拄着拐杖走来，正是之前在天界掌管戒律的司命星君，他身边跟着个小姑娘，手里抱着一卷画轴。

　　“司命星君？”苏心弦有些惊讶，“您怎么来了？”

　　司命星君叹了口气，把拐杖往地上一顿：“还不是被天帝派来的，他让我把这个给你们。”小姑娘打开画轴，里面画的是苏心弦和妖离在江南雨巷共撑一伞的画面，旁边题着“新律之始，民心所向”八个字。

　　“天帝说了，”司命星君看着他们，眼神柔和了许多，“以前是天界太固执了，这新律推行后，三界倒是比以前安稳了不少。”他顿了顿，看向妖离，“尤其是青丘，最近来登记通婚的狐族比往年多了三成，都是托了你们的福。”

　　妖离的尾巴翘得更高了，偷偷往苏心弦身边靠了靠，肩膀碰到一起，暖融融的。

　　苏心弦看着眼前的景象——打猎的少年、做香包的仙娥、经商的会长、年迈的星君，还有身边摇着尾巴的妖离，忽然觉得，所谓的圆满，或许就是这样：不同种族、不同身份的人能围坐在一起，分享同一坛酒，笑着谈论彼此的生活，不用再担心“非我族类”的偏见。

　　桃花还在落，落在酒碗里，落在云锦上，落在每个人的肩头。妖离忽然凑到苏心弦耳边，小声说：“你看，我说过会有更多人像我们一样的。”

　　苏心弦笑着点头，抬手替他拂去落在发间的花瓣：“嗯，我信你。”

　　远处，阿木正教妖离怎么用树枝串野兔，阿月和会长在讨论新一季的香包款式，司命星君则在给大家讲三百年前被尘封的旧闻。酒香、肉香、桃花香混在一起，酿出了属于这个新时代的味道——那是自由，是理解，是无数颗心紧紧靠在一起的温度。

　　这趟桃林小聚，没有轰轰烈烈的仪式，却像一幅慢慢铺展开的画，把不同轨迹的人都圈了进来，画里有笑有闹，有过去的歉意，更有未来的期许。而属于苏心弦和妖离的故事，也在这片飘落的桃花雨中，继续往更暖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