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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一章:庵堂秘密(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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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语,寝不言。
吃饭时不讨论问题,有益吸收。睡觉时不说话,有助睡眠。
慢慢地,这句话也被高门大户当做教育子女的行为准则,以此彰显自己与无知贫民之间的差距。不过这名言却对上官羿来说完全是句屁话,在这两个地方一般上官羿的都是嘴巴闲不住。
在他眼中饭桌和床上是聊天谈话最合适、最有情调的地方。一家人围坐桌边说说笑笑其乐融融不是要比一个个沉默端碗埋头吃饭来得融洽,两口子同盖一张被子蒙头窃窃私语不是要比直接背对而眠来得甜蜜。
因为上官羿影响他人的能力实在太过强大,所以至今为止有多个受此教育成长的成功人士受其影响成为喜欢在饭桌上讨论问题,被窝里闲聊打屁的人。其中最为显著的要属从小接受皇族严格教育的沐凛、宵烨、寒澈和展廷显四人。
由于昨晚行动时天色已晚,因而众人约好第二日早饭期间交换彼此打探到的消息和间接。
“羿,你那碗是什么?”捧着粥碗手夹包子的明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上官羿捧着的汤盅不放,吸吸鼻子对从里面飘着奇怪气味的东西非常有兴趣。“你这样可不好怎么能吃独食,还是当着大家的面!”见上官羿无视甚至端着汤盅背对自己明熙把包子一口塞进嘴里边嚼边用手中的筷子愤怒的指着爱答不理的上官羿,非常不满对方的态度。
要你管!
回头凶恶的瞪视明熙一眼上官羿咕咚咚仰脖一口气把盅里的汤水喝得一干二净,然后皱着眉头满目犹豫与挣扎的望着剩下的干货,在吃与不吃的选择中徘徊不定。
上官羿藏着掖着的独食是什么没谁比天还没亮就被逼着去找材料的展廷显最清楚,清晨在屋子里看着上官羿蹲在屋角把自己买来的东西一股脑都倒进锅子里炖时他就险些当场吐出来。而刚刚看着上官羿捧着汤盅把汤水喝得一干二净后展廷显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强忍着才没冲出屋子去呕吐,所以他根本就没胃口去品尝丰盛早点。“吃不下就别逼着自己吃。”忍下呕吐感,伸手夺下上官羿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展廷显非常害怕上官羿真会张口吃剩下的干货,那要比喝稀的恐怖十几倍。
“我是怕精华都还残留在里面。”上官羿有些不舍的望着桌上的汤盅。
整整炖了两个时辰,哪里还会有精华存留!
“放心,这绝不可能。”大概是不放心,劝说完上官羿,展廷显不忘把汤盅再推离得远一些。
听着身边两人的对话明熙对汤盅里究竟是何物的好奇心被撩拨到极点,连手中筷子都顾不得放下,直接叼在嘴里探过身子一把抢过桌上的汤盅紧紧抱在怀里,好奇的朝里望去。
医理方面明熙比上官羿强上许多,因此即使有些东西已经被上官羿炖烂,但动过嗅觉明熙还是能从中分辨出一些东西,例如几种令人威风丧胆的大补药材。“呀呀呀,我说你这家伙疯狂不成,哪有这么吃补药的,也不怕……等等……怎么还有血腥味?”把头拉近汤盅的杯口明熙拿起一根筷子伸进里面扒了扒,接着不敢置信的看着上官羿忍不住提高声调:“上官羿,你真是找死啊!当心一把内火烧死你,老实交代这里面你还加什么料了!”虽然已经猜到一二但明熙由衷的希望自己猜错,不然太恐怖了。
明熙的情绪激动、上官羿的神情漠然,展廷显的满脸无奈,一直沉默不语端着饭碗没吃几口,摆明心不在焉的沐凛也不得不被拉回神游的思绪,跟着一起面对眼前的问题。不过沐凛没明熙那么富有好奇心,他只对结果有兴趣,于是直接对精神不振的展廷显问:“里面除了药草还放了什么。”只是当他看见展廷显用‘你确定想知道’的目光回问自己,沐凛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有些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知道。
不过最后沐凛还是点了点头,示意展廷显直接说。
看到沐凛点头展廷显后背一僵,牵强的撤出一抹苦笑,随后身子前倾,右手捂着嘴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陈述道:“除了各类大补的药材里面……还有三根虎鞭和一大碗鹿血。”展廷显简直不敢去回想这东西的炖制过程和散发的气味。
三根虎鞭炖鹿血?光是用听的沐凛就开始反胃,令他今日本就不好的胃口连最后一点食欲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上官羿……真亏你吃得下!”原想过几天就解了上官羿身上的暗招,可现在他不这样想了。在瞧到上官羿今天做的事沐凛猜得出他日要是这人知道是自己下的黑手到时肯定不依不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实在没有必要,因此沐凛决定自动遗忘做过的事情,反正药效就就是几天而已。
想要掩饰尴尬神情自若的继续吃饭可一看到眼皮底下那不容忽视的汤盅哪怕沐凛再镇定也无法视若无睹的演下去,于是拿起手绢擦擦嘴和手,不再为难自己。
“也就是说你在吃了壮阳大补药和鹿血炖虎鞭等如此凶猛的东西后依然……依然……”放下手里汤盅明熙低头望着上官羿毫无反应的某处,抬起头明着万分同情其实万分暗爽道:“所以说……上官羿,你这是……太监了?”
我太监?你才太监,你全家都太监!被人戳了心窝子上官羿又气又疼,可偏偏这一刻自己也的确与太监无二,于是生闷气和视图用眼神把明熙千刀万剐成为上官羿眼前唯一能泄愤的事情。
一个眼睛瞪得溜圆,一个笑眯了眼睛,如果没人打断想必他二人能对视一整天。
“昨晚你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展廷显适时出声并起身把上官羿推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则在上官羿的座位坐下,把上官羿与明熙二人隔开,省得这两人在那儿没完没了的斗眼神儿。
早就想把自己昨夜看到的八卦事与众人分享的明熙听展廷显问起也顾不得与上官羿的眉来眼去,马上回答:“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绝对是大八卦,你们知道我昨天看到了什么吗?那真是……◎◇▲§☆■&@―♂℃……”明熙讲得绘声绘色听得其他三人无不咋舌。
“等等,你说丁家有个男妾?”沐凛打断吐沫横飞的明熙斜了眼上官羿,问:“你没说丁家有男妾。”
“我没说?”正边吃边听明熙讲故事的上官羿举着筷子歪着头想了又想,反问:“我没有说?”
“没有!”沐凛很肯定的回答。
这样啊……
竖起手中的筷子把筷尾插进头发里在戳了戳脑袋,上官羿不太确定的问道:“那我是不是也没告诉你们依风俗是男妾死后是不得立碑竖牌,即便有资格立牌位那上面也必须是无字的。”见三人忽然一起怒视自己,端起饭碗上官羿嘿嘿傻笑三声,忙把脸埋进碗中。
……
身为史上第一位男皇后上官羿的出现无形中确保了日后‘男妻’不可动摇的地位与在家族中应有的权利,令世人不不敢轻视男妻。不过这份福利也仅限于男妻,男妾及比之更差的男宠低人几等的待遇依旧。
对男妾们来说唯一称得上的借光的事情或许只有他们比之前辈们多了一点期盼,起码有了抬妾为妻改善处境的机会。
活着时男妾地位卑微,死后又不得立碑竖位,唯一比男宠和奴隶强的是能有口薄棺安身,而不是一张草席裹上往乱葬岗上一丢。
不过有极少数地方允许男妾死后竖牌位受香火,但牌位上不得写字,不得入祠堂。前提还得是曾为夫家做出过贡献,死后才能被破例允许有牌位。
由此可见丁家前院那无字的牌位很有可能是丁家某位男妾的,只是……
双眼习惯性的微眯,沐凛用非常危险的目光盯着对面缩着肩膀恨不得把自己化成一个点的上官羿,考虑着自己是否要动手把那汤盅里剩余的东西统统倒进这该死的家伙的嘴巴里,如此重要的讯息都能忘记活着干嘛,实在该死!“你别告诉我昨晚除了听墙根就再无……嗯?”理性提醒自己现在不是和上官羿计较的时候,于是沐凛把目光转向明熙,并无声的警告这人最好不要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
见自己被与上官羿归为一类明熙急忙撇清关系,虽然他是和上官羿相处的时间最长,但绝对没有被其的缺心眼影响到,正色道:“丁家后院西角有处家庵……”
“这个我有汇报!待在里面的是丁府的大夫人。”未免自己又被鄙视上官羿打断明熙抢先回答,然后得意的对明熙瞪眼晃脑寻衅。
“是哦,那你怎么没说庵堂后院有口没下葬的棺材,看上面的漆应该有年头了。”明熙笑眯眯的看着上官羿,脸上那抹笑让人看得鸡皮疙瘩直冒。“还有庵堂隔壁的院子有口……”
“我马上去查棺材的主人是谁。”说着上官羿如一阵风般咻的一下没了踪影,一同消失的还有桌上盘中的一张外皮酥脆内里劲道的吊炉饼。
从上官羿消失的方向收回目光展廷显把视线投到沐凛身上,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展廷显看得出沐凛之所以对丁家的事情好奇与那无名的牌位有不小的关系。“沐凛,你现在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吧。”
点头对展廷显的话表示赞同,用手拍拍桌沿明熙对沐凛说道:“既然让人为你跑腿总得让人知道里面的原因吧。”明熙很确定沐凛有秘密没拿出来与大家分享。
面对神情十分认真的两个人沐凛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没有直接回答展廷显与明熙的疑问,而是说:“原因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但如果事实证实我所料无错,那么我可以肯定上官羿所需的‘火参’就在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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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丁家大少爷出事的消息传来丁老爷当众吐血晕厥后就一直在家中卧床休养,不露面不见客,家中里里外外大小的事宜全都交予管家刘坤负责,包括生意上的事情。这使得以为障碍没了自己就能得到整个丁家的刘姨娘和二少爷非常不满。
为了家中和生意上的大权刘姨娘没少闹,甚至闹到丁老爷休养的院子。可惜丁老爷不但没见他还派人把她赶了回去,言明如果她不服就收拾东西都乡下的别院别回来,立刻把闹腾的人吓熄了火。
想着侄子会和自己是一条心丁家大权到手,哪料到自己与儿子竟然没有任何插手庶务和府中事宜的机会,气得刘姨娘和二少爷每次看见刘管家都大骂对方‘白眼狼’。明面上不敢夺权可背后这母子俩没少给管家下绊子找麻烦,甚至还命人散布谣言说其实丁家老爷早被管家害死如今假传命令为的就是霸占丁家的家产。
大少爷已死那丁家做主的理当是二少爷,何时轮到一个外人管家,现在只要一想到刘管家,刘姨娘就恨不得把人给宰了。特别是得知前几天刘管家以丁老爷的名义领了一群人进府白吃白喝白住这让刘姨娘非常肉疼,因为在她看来丁家的一切都该属于自己和儿子,花丁家的钱就是在花自己的钱,凭什么!
为这儿母子二人几天来没少找事,更试图为了让刘管家丢脸而吧住在前院的上官羿等人赶出去。可惜最后都被刘管家压了下去,不然丁家的面子真是丢大发了。
得知晚上丁老爷要宴请府中客人刘姨娘与儿子商量一番,决定晚上在丁老爷面前狠狠告上一状,难不成丁大老爷不向着妾室和仅剩的儿子偏袒个万人不成。
打定主意,自作聪明的刘姨娘摘下满头朱钗,命身边的丫鬟翻出件旧衣服准备晚上哭穷,治刘管家一个克扣之罪。
……
“等等……你是说刘管家称丁府大夫人‘娘’?”不是说刘管家是刘姨娘的远方侄子,怎么又跟大夫人成了母子?展廷显感到十分莫名,然他知道沐凛不会拿这种事说着玩。
指指眼睛和耳朵沐凛表示自己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绝对没错。“不仅如此,他们二人还大半夜的去打扫无人住的屋子。”本想丁家人口简单事情好查,哪知并非如此。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明熙抛着手里的铜板撇了撇嘴,看来丁家还有很多东西值得进一步去深挖,至于刘管家和大夫人之间的关系要待他亲自见过二人才有定论。“昨晚我去庵堂时里面只有一个嬷嬷和一个粗使丫鬟,那大夫人到是没看到,按你这么说应该是我去时他们还没回来或离开不久,看来今晚我有必要再去一趟庵堂,顺便也看看那棺材里是否有什么线索之类得东西。”
刘管家和大夫人之间的关系令事情变得有些微微复杂,既然目前得不出结论再说下去也没必要,于是沐凛、明熙和展廷显转头商量了一下为上官羿找药的事后便准备散场,哪想这时消失了有半个时辰的上官羿忽然从窗户翻了进来,还一脸的兴奋。
兴奋?三人看着上官羿觉得他这劲头来得有些莫名其妙,跟捡了大钱似的。
“你们知道那棺材里是什么吗?”
空的?
钱财?
除了尸骨能有什么。
各有所猜的三人想得虽不一样但却一其送给上官羿个大白眼,暗道这人无聊疯了,就这也值得兴奋成这样?真丢人。
虽然又被人鄙视,可这次上官羿一点都不生气,因为他有信心当自己亮出从棺材里翻出的东西后一定会震住他们,然后露出傻样送上门被自己嘲笑。“瞧瞧,这是什么,是不是很眼熟!”在众人的注视下上官羿把从怀里掏出的东西扔在中间的桌子上,得意的咧开嘴。
“上官羿你居然去撬人家的棺材?”还‘顺’了西回来。明熙皱起眉头,心道上官羿这事干得真缺德。
不屑的哼了一声,上官羿在展廷显身边坐下,不但不羞愧反而还很自鸣得意的反问:“不然你以为我干嘛大白天去,不是等到晚上。”
得,原来你也知道撬人棺材是件慎人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