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5、第四十四章、丁家秘密(下) ...
-
在皇家,两个相爱,特别是爱的死去活来的两个人要想在一起,注定其中一个人要做出让步,否则这段感情难免要走进死路。
在庆元皇帝与明浩亲王这段举世震惊的婚事里大多数人都看得明,他们二人做出让步最多牺牲最大非羿亲王莫属,不然谁会傻得不做实权亲王而跑到异国做个什么‘男后’。然熟知内情的人们却更加清楚上官羿为维系两人之间的感情及生活做出的‘牺牲’也绝非表面上所能看见的那些而已。
但如果说在这段旷世婚姻里只有上官羿一个人在做出让步那绝对是冤枉了展廷显,他其实也没少使劲,只不过比起上官羿那些惊世骇俗的举动他所做的一切实在太容易被人忽视。好在展廷显不是个好面子认死理的人,不然他也不会看上上官羿这么个家伙,即便被人误会了一点点,可这并不影响他继续对上官羿一如既往的往死里好。
只可惜想和如上官羿这般得点阳光就胡乱灿烂的人安安稳稳好好过日子实在很难,老实待在家里都能招来无妄之灾令人恨上,莫名其妙的被人算上一笔当做仇人,这一切的一切注定展廷显想关起门来过自己小日子是绝对的痴心妄想。他只能永远不知辛劳的跟在上官羿屁股后面收拾残局,然后再宽宏大量的原谅他所谓的一时失误。
扯着上官羿的衣领监督他把衬裙、外裙加外褂一件都不落的一一穿好并洗去脸上的泥巴,展廷显这才松开手把人放出去凑热闹。
幸而天色已晚该睡的都睡了,致使即便身着女装趿拉着鞋子,出门前随意挽上用一根发簪固定的头发也因来回折腾而变成鸟巢,且刚敷完面膜的脸在月光下显得苍白的上官羿出门后还未有机会吓到人。“快!再快点!去晚了就没得好戏看了!”骑在展廷显背上上官羿搂着对方的脖子扭着屁股哇哇催促。“都是你大晚上非让我穿衣服,又没人会看到!”
万一被人碰到看见怎么办!
展廷显自是不会与上官羿去争论未发生但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沉默的背着后背上的人继续在屋顶上跳跃,不过他的手不再是托着身上人的屁股而已,不时的他会拧上几圈。但不得不说展廷显的先见之明是很有用的,他背着人还没来得及多跳几个屋顶就见远处有一人影朝他们的方向而来。
不是真有人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散步吧?
“有敌情!”自知自己现在这副装扮很丢人,于是上官羿赶忙缩头缩脑,整个人缩到展廷显背后,并在心底连叫倒霉,一时间并未仔细看清迎面而来的人。
其实朝展廷显与上官羿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匆匆而去跑没了影的明熙。看到对面有一臃肿身形在屋顶蹦跶明熙就猜出那一定是背人的展廷显和被背的上官羿的综合体,于是脚步立刻加快,三两下就窜到二人面前,把对放下了一跳。
“怎么……”
“靠,大半夜吓什么人!”
见是明熙,上官羿也就不怕自己这副尊容会丢人,于是立刻嗷嗷得叫嚣起来,不过没两三字就被展廷显与明熙吃人的目光震慑住,歇了菜。
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明熙随手一抛丢给上官羿,说道:“沐凛让我给你的!”
“什么?”上官羿趴在展廷显背上接住东西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对明熙问道。
“不会自己看。”
“告诉一声能死啊!”嘀咕了几句上官羿把东西揣好决定回去再看。“沐凛呢,不会真掉茅房里爬出来回去换衣服了吧?”
“他……”撇了撇嘴明熙一脸不高兴的吐了口气,不太甘心的说:“走了!”
“走了?出了什么事?”丢在身上的上官羿,展廷显赶忙问道。
只是还不待明熙回答就听一旁的上官羿惊呼道:“难道他真的茅房里了!难道是因为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们的嘲笑所以连夜走了吗!”说着上官羿掏出怀里的东西追问明熙:“这东西没掉进茅房里吧?”
————^_^————^_^————
沐凛走了,走得无声无息没有一点预示,甚至在出门吃饭前他还特意挑选了衣服,但他就是这么先走了,没和任何人提前打声招呼。
“他该不会是做了亏心事才‘抛友弃物’连夜奔逃了吧。”就如同很多时候沐凛看不懂上官羿的大脑构造一样,大多时上官羿对沐凛随时可能产生的‘临时起意’也非常理解不了。
忽然间上官羿心中莫名的对怀中沐凛借明熙之手转交给自己的东西产生了一种很烫手的感觉,因为上官羿怎样也无法相信沐凛会走得如此‘干净’,一向被阴谋习惯的家伙不得不担忧随后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状况在等着自己。
被展廷显背回屋中,于床上反复打了几个滚扰得旁人都不得安生后上官羿翻身而起,依然决然的扒弄醒一边的展廷显,让他背着自己前去丁家的家庵一探究竟。
“果然……”推开棺木的盖子,望着里面空荡荡得棺材上官羿终于确定了心中生出的疑惑,显然令沐凛感兴趣的不是丁家,而是丁家的这口棺材,再确切点说是棺材里躺着的人。而且就眼前来说,很明显沐凛在达到目的之后便非常潇洒的撂了挑子,把一切的罪恶都丢给了无辜留下的人儿们。“这个没良心挨千刀的!”此时此刻上官羿大有一口口撕咬沐凛肉的冲动。
忙碌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盼到晚上准备好生睡一觉,哪想又被上官羿搅得睡不安稳,还得大半夜爬起来翻看人家棺材,总之守在一旁不愿凑热闹的展廷显放哨之余频频大打哈气,甚至还闭眼偷着眯觉。“又怎么了……”靠在门边展廷显听见背后传来上官羿的咒骂,闭着眼睛随嘴问了一声,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大不了就是沐凛没人品的搜刮干净人家棺材里的财物,不过展廷显觉得沐凛又不是上官羿或寒澈,是做不出这么缺德的事情。但老天爷好像是故意要打击展廷显一般,只是刚这么一想就听上官羿哇哇叫道:“沐凛这家伙太变态了,拿光东西就算了居然连人家尸首都偷,人品真是大大的凹陷!”
什么?连尸首都不放过,怎么可能!“他又不是你!”似是为了证明自己对沐凛的信任展廷显一个转身便闪到后屋棺材旁,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震惊之下冲口而出的大实话严重伤害了上官羿那颗已经纤细的神经和少得可怜的自尊心。
此刻展廷显哪里会去注意上官羿,他一门心思扑在棺材上,只见棺材里除了一件泛旧的衣裤鞋子按人躺着的形态摊在里面便再无一物。
不好!
他是跑了,可留下的自己几人要如何是好,无论是何原因令丁家不下葬而把棺椁一直停放于此,但坏人尸首还不得被丁家或全镇人打死。
想及此处展廷显顾不得其他,一把捞起正在一旁再次独自舔伤口疗伤的上官羿扛在肩上便冲出屋子跃上屋顶,直奔明熙所在的院子,轻功施展的叫一个神。照此看来,如实日后展廷显能依然保持此速度,那上官羿绝无在犯错后轻易逃跑躲避处罚了的可能。
踢开已经熄灯黑漆漆屋子的房门,冲进屋展廷显把上官羿丢到一旁忙对还没清醒的明熙道明棺椁发生的一切。“趁天没亮咱们赶紧走,不然一定会找上我们。早不走晚不走,偏偏他一走放了十几年的棺材就出了事,咱们有嘴也说不清。”
听展廷显这么一说明熙立刻清醒过来,只不过他们不能就这么偷偷走,要走也得明天光明正大如无其事的走。“虽不知为什么丁家摆着棺材不下葬,但可以肯定是他们没事不会推开棺材往里看,所以我们……”说着明熙暗示着朝展廷显眨眨眼,“只要没有留下破绽就不怕丁家人发现。”
“有道理!”展廷显赞同的点点头,马上与明熙讨论起善后事宜,令中途几次想要插话引起注意的上官羿都未成功,最后逼得上官羿不得不用一脚把椅子踢分家的举动来吧展廷显和明熙的视线引到自己这边。
幸好我是暂时用不得内力而不是弱如扶柳,不然哪里还有老子的落脚之地!“咳,有件事我本打算以后再说,可现在……其实……”在陈述事实的时候上官羿偷偷脚步后移,以免一会儿发生危险,因为从对面二人越来越不善的脸色上可以断定他们一定有把自己吊起来用占了盐水的小皮鞭咻咻抽的想法。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完全是处于自卫!”竖起三根手指上官羿认真说道。
得,事情有变又得重新计划!
对视一眼,展廷显与明熙立刻达成共识,这账先记着,回头一定要把上官羿揍个半死!
……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没有变化快,不管有多么羡慕嫉妒恨,总之一切皆有天意。
就好像展廷显与明熙彻夜安排后路但却为曾想到一大早他们三人就被丁老爷请去共用早饭,并顺便转达沐凛独自离开的原因。而丁老爷对沐凛左一声‘贤侄’又一声‘贤侄’的称呼更是令上官羿、展廷显及明熙三人感到沐凛是个超级大叛徒,抓心挠肝鸡婆婆的想知道事情的始末及其中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殊不知今天老天爷要给他三个的刺激不仅仅如此,饭刚吃一半就听屋外忽然乱起来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上官羿三人听得见丁老爷和其管家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于是顶着管家头衔却与家主、客人坐在一起用膳的‘刘管家’慌忙起身出去一探究竟,好半天也没回来。
正当丁老爷等得不耐烦要派家丁去看看时一个穿着艳丽却披头散发哭花了脸的女人哭喊着冲了进来,扑倒在丁老爷跟前,口中大喊着‘恶鬼来索命了’,而刘管家则扶着被事情惊动的丁大夫人随后走了进来。不多时大腹便便的大少夫人白着脸在丫鬟的搀扶下也走了进来,朝丁老爷夫妇行完礼后便坐在一旁垂头一言不发仿佛不存在般。这时屋中众人才从管家和哭喊的二夫人口中得知早上家丁在府中井中竟然发现了溺亡多时的二少爷。
丁家出了命案任何人皆有嫌疑,展廷显他们想要今日离开已是不行。按说此刻他们应该避嫌,可身为丁府之主的丁老爷让人撤了早饭让下人离开后却未说让他们三人离开的话语,因而他们值得留下留下亲耳听着地上疯魔的女人抖家丑。
只是与展廷显的无语和听得聚精会神的上官羿不同,明熙反而更在意起四周,仿是在找寻什么却没有找到。
“阎敬宜!是阎敬宜!一定是他回来报仇了!”二夫人西斯底里的大叫着,一脸的惊恐。“不是我!不是我!是老夫人要除掉你的!为什么要把账记到我头上记到我儿子头上,都是那老太婆的主意!是她怕人家知道丁家要靠一个男妾才有今日一切,所以才千方百计的陷害你除掉你!”
听到二夫人的疯话大夫人手中转动的佛珠一停,抬头看向眼露戾气的丁老爷,心中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真的与你无关吗,如若不是你煽风点火挑得家中不宁,母亲又怎会容不下敬宜。如若不是你与二弟通奸被敬宜无意发现,他又怎会……你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过那雇人杀兄通奸长嫂的畜生会丧命于‘那口井中’!这就是报应!报应!”最后四个字丁老爷可谓是说的咬牙切齿,同时令屋中两个被人戳穿秘密的女人跌坐在地面无血色。
……
要么丁老爷早就想除去所谓的丁二少,要么丁老爷对丁二少的事情心中早就有数,反正最后关于丁二少亡命井中的事归结于一出意外,二夫人会发疯也是因为丧子之痛。
至于丁二少怎么就掉进了被封多年的井口,而又是谁移动了井口上百斤重的封盖都成了一个谜,无人敢去深究,唯恐自己被已疯癫的二夫人口中的‘厉鬼’盯上。
“这么说丁家那个牌位上没有名字的人其实才是把丁家带上如今地位的人,这个叫阎敬宜的人究竟是什么人?能为一个三流商家铺出成为皇商的道路说他有化腐朽无神奇的能耐都不足为过。”对于直得敬重的人上官羿从来都是只看能力不看出身。
“这个嘛……”单手杵着头,眼神扫过望着自己寻求答案的展廷显和上官羿,明熙摊手道:“我只听说沐凛的外家再被夺去姓氏前就是姓‘阎’,而他这些年则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外家亲人尸骸或幸存者,只可惜……能寻到的都是……”
这样也就说得通为何沐凛会取走尸首,可丁家是怎么同意的?丁老爷和丁夫人又怎么会同意?明摆着阎敬宜对他二人来说绝非一般的存在。
看来要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就只能等到见到沐凛时再说,明熙发誓要是撬不开沐凛的嘴知道原因他就改名叫‘熙明’!
真的,不是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