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摔成了泥人 ...
-
程淑君继续道：“殿下您身份尊贵，容貌倾城，性情活泼率真，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就像春日里最明媚娇艳的花朵，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今日这场击鞠，陛下与谢将军他们打得精彩，但场下多少人的目光，其实都在殿下您身上呢。”
她这话半是安慰半是拍马屁。李娇奴虽然还是板着脸，但嘴角微微松动了一下。
程淑君趁热打铁：“像您这般金尊玉贵的人儿，若是下场击鞠，万一有个闪失，别说是陛下，就是这满京城爱慕您的儿郎们，心都要碎了。臣妇不敢与您比试，实在是自惭形秽，也怕担不起那个责任啊。您就大人有大量，别跟臣妇一般见识了。”
李娇奴原本还委屈生气呢，当听到这些话后，嘴角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往上翘，怎么压都压不住。
她扭捏地稍微转回一点头，拿眼角瞟程淑君：“油嘴滑舌。”
“殿下若是觉得宫中烦闷，不如改日来臣妇的庄子上散散心？”程淑君邀请道。
李娇奴撇了撇嘴说：“那不就是乡下地方吗？到处都是尘土，本宫才不要去那种地方。”
程淑君道：“殿下在宫里见的都是顶好的东西，我们庄子上自然比不了。不过呢，有些乐趣宫里还真没有。”
“就比如说放纸鸢吧，宫里地方大是大，但有宫墙挡着，风也不够野。我们那庄子外头，有大片的开阔地，到时候糊一个大大的沙燕儿，我保准不用跑几步，它自己就腾腾地窜上去了。跑得等累了，随便找个草厚实的坡地一躺，听着风声，晒着太阳，什么烦心事都能忘了。”
李娇奴被她说得有些心动，偷偷瞄了一眼李玄策，见他面带微笑，并无反对之色，这才扭过头，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你说得天花乱坠，若是不好玩，本宫可是要治你罪的。”
程淑君心里暗笑，这位长公主还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主。
“那臣妇就在庄子上，恭候殿下大驾光临了。”
“嗯，届时提前告知本宫日子。”李娇奴故作冷淡地应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谢昭实在是想不通，就问：“你不是很讨厌李娇奴么？怎么还邀她去庄子上？”
程淑君狡黠地眨了眨眼，故意卖关子：“你猜。”
女人家的心思，尤其是程淑君这般跳脱不按常理出牌的，谢昭向来懒得费神揣度。
他阖上眼，冷冷道：“懒得猜。只要你别把庄子拆了，随你折腾。”
程淑君顿觉无趣，小声嘟囔了一句：“没劲。”
这一日，李娇奴的马车浩浩荡荡到了庄头。那阵仗，不像是去乡下庄子散心，倒像是去行宫别苑巡游。
为了玩得方便尽兴，程淑君今日还特意穿了身利落的窄袖襦裙，外面罩了件半旧不新的半臂。
程淑君瞧她从马车上下来，穿着十分华丽，便道：“殿下，您这身行头金贵，不如我让庄户娘子找身干净朴素的衣服给您暂时换上吧。”
李娇奴刚想拒绝，但又一想，这儿尘土飞扬的弄脏了衣服确实不太好，就勉为其难地点了头：“那好吧，但要全新的。”
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裙，李娇奴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布料磨得皮肤不舒服，不停地这里扯扯那里拉拉。
两人走到一片开满野花的草坡上，程淑君拿出一个色彩鲜艳，超级大的纸鸢。（为了帮程淑君做这个纸鸢，谢昭忙活了两日。）
“殿下，我们来放纸鸢吧。”
李娇奴眼睛一亮，她在宫里也放纸鸢，但宫人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她摔着累着，从没像眼前这个这么大，看起来这么带劲的。
“这个这么大，该怎么放？”李娇奴故作矜持地问。
“我拿着线，你举着纸鸢，等我喊跑，您就往前跑，觉得风兜住了就松手。”程淑君指挥着说。
李娇奴依言举起沙燕，程淑君喊了一声，她便顺着坡地向下跑去。
开始几步还端着公主的架子，跑得扭扭捏捏，程淑君看着她这模样，心里实在着急，不停地在后面催促。
“跑快点儿，风来了！”
李娇奴不知不觉就甩开了步子，越跑越快。又听到程淑君在后面大喊“松手。”，她下意识地一松。大大的沙燕借着风势向上一窜，晃晃悠悠，然后越飞越高，越飞越稳。
“飞起来啦！真的飞起来啦！”李娇奴忘了矜持，指着天空欢呼雀跃着。
程淑君操控着线轴，李娇奴看得心痒，忍不住道：“让本宫也试试。”
程淑君把线轴递给她，教她如何收线放线。李娇奴一开始不得要领，纸鸢在空中乱晃，急得直跺脚。程淑君在一旁笑着指点，好不容易才稳住。
跑累了，两人收了线，并肩躺在厚厚的草坡上。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微风拂面，舒服得让人想睡觉。
“怎么样，比宫里那四四方方的天有意思吧？”程淑君侧过头，笑着问。
李娇奴闭着眼，翘着嘴角哼了一声：“马马虎虎吧。”
躺了一会儿，程淑君眼珠一转，起了捉弄的心思。悄悄从草根里捏起一只小蚱蜢，趁李娇奴不备，迅速放到她搁在腹部的手背上。
李娇奴感觉手背一痒，睁眼一看，就见一只虫子在自己手上蹦跶，顿时吓得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把蚱蜢甩掉。
“程淑君，你太坏了！”
程淑君笑得在草地上打滚：“哈哈哈，一只小蚱蜢而已，不咬人的。”
李娇奴气得脸蛋鼓鼓，四下张望，也想找点什么报复回来。忽然，看到草叶上趴着一只肥嘟嘟的菜青虫。
她咬了咬牙，折下一根小树枝，把那个菜青虫给挑起来，趁程淑君还在笑，快走几步，想把虫子丢到她身上。
程淑君一看她拿着树枝过来，上面还有一只虫，立刻笑着跳起来躲开：“殿下，你真是学坏了。”
“让你吓我，看本宫怎么收拾你！”李娇奴举着树枝追了过去。
程淑君一边笑一边跑，李娇奴在后面紧追不舍。看她追得认真，程淑君存心逗她，时快时慢，总是让她差一点就够到。两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玩闹间，程淑君瞥见李娇奴身后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土蛇，大概有手腕这么粗，距离李娇奴不过几步之遥。
程淑君立刻收了笑容，喊到：“殿下，快过来，你后面有蛇。”
李娇奴还以为程淑君又在耍什么新花招骗她：“我才不上当呢！”
“我没骗你，真的在你后面，快过来！”程淑君急得朝她使劲挥手。
眼看那蛇越来越近，程淑君顾不得多想，直接冲过去抓住李娇奴的手腕。
李娇奴被她拽得差点摔倒，不满地回头一看，还真的看到一条蛇在追着自己。
“跑！”程淑君也是头皮发麻，拉着吓得腿软的李娇奴，转身就没命地沿着田埂狂奔。
慌乱之中，加上天色已晚，也分不清脚下哪里是路哪里是坑。
忽然之间，两人脚下一空，然后浑身一凉，重重地摔进了一个泥塘里面。
长公主的侍卫侍女们循声找来，看到泥塘里的两个泥人，全都惊呆了。
众人七手八脚，好不容易才把她们两个从泥塘里捞了上来。她两人看着彼此的滑稽模样，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再然后，二人笑得前仰后合，放声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
“哈哈哈，程淑君，你……你这个样子…要是让谢昭看见，哈哈哈……”李娇奴一边笑一边喘着气说。
“彼此彼此，您这模样陛下见了，怕是都认不出来了，哈哈哈……”
暮色中，有几骑人马疾驰而至。谢昭勒住马缰，在泥塘边停了下来，看着那两个泥人，眉头蹙了一下。
他翻身下马走了过去，近距离看了看程淑君的模样，裹的像只叫花鸡，就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谢昭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嘴巴，斟酌着用词：“你…”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程淑君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忍不住解释：“是意外！我们放纸鸢不小心掉进来的！” 她努力想做出理直气壮的样子，可惜形象实在堪忧。
李娇奴这会儿也笑不出来了，躲在程淑君后面，背对着谢昭。
谢昭无奈至极，对随从吩咐道：“准备热水和干净衣物，速去安排。”
泡在温热的水里，洗掉一身泥泞，程淑君才感觉魂儿回来了些。想起刚才在谢昭面前那副尊容，忍不住捂脸哀叹：“形象全毁了。”
程淑君沐浴更衣后，回到府上，总觉得身上还残留着土腥气，又让丫鬟重新打了水，在净室里细细擦拭了一遍。
她走进内室，看见谢昭坐在窗下的软榻上看书。
一想到白天在他面前那副泥猴样子，心里还是有些讪讪的，便刻意板正了脸色，目不斜视地走向床榻，打算装睡蒙混过关。
“头发未干就睡，容易头疼。”谢昭合上书页，对她说道。
程淑君含糊道：“一、一会儿就干了。”
谢昭放下书，起身走了过来，还拿着用来绞头发的干布巾。
程淑君被他按坐在凳子上，老老实实享受着谢昭给自己擦头发的待遇。
室内很安静，程淑君的心跳莫名有些失序，但还是努力维持着正襟危坐的姿态，眼神忍不住通过镜子偷瞄身后的男人。
头发差不多半干了，谢昭放下布巾，却没有离开。他的双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上，把脑袋凑了过去。
“程淑君。”他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声音很有诱惑力。
“嗯？”
谢昭的手指微微用力，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我们是不是该继续那晚未完成的事？”他缓缓俯身说。
哪晚？
难不成是她醉酒断片的那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