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提瓦特》无双王者何神

12、孤云阁海战

　　海焚孤云

　　丰臣水军百艘铁甲战船压境孤云阁，
　　加藤嘉明冷笑着目睹璃月归终机弩被舰队炮火瞬间夷平。
　　海面上三十艘璃月战船接连沉没，血水染红碧波。
　　当南十字旗舰被重重包围，我们亲见北斗血战至最后一刻，
　　她断裂的死刃随其主一同沉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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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海，平静得令人心悸。琉璃般湛蓝的水面从孤云阁怪石嶙峋的岛屿边缘，一直铺展到天际线。然而今日，那水天线被异物割裂了。先是密麻麻的桅尖，像一片逆生的黑色森林，刺破海平线，随后，舰身显现，那不是璃月人熟悉的木制船体，而是覆着暗沉铁甲的巨舰，船舷密布着黑洞洞的炮口。百十艘战船组成的庞大舰队，以一种沉默而狰狞的姿态，压碎了万顷碧波，朝着孤云阁直扑过来。为首的主舰“赤城丸”舰首，加藤嘉明按着太刀“千鸟”，甲胄在偏西的日光下泛着冷铁特有的青光，他眯着眼，望着前方逐渐清晰的岛屿轮廓，嘴角牵起一丝冷酷的弧度。

　　孤云阁最高处的礁岩上，璃月水师统领凝光派来的代表以及几位千岩军将领，脸色都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是‘鬼加藤’的旗号……”有人低语，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震颤。那舰队带来的不是海风，而是一种几乎凝成实质的铁腥与硫磺气息，沉甸甸地压迫在每个人的胸口。

　　“归终机！准备！”号令声在孤云阁沿岸的各处预设阵地上响起。那些古老而强大的弩炮，其上镌刻的符文次第亮起，汲取着地脉与仙家遗留的力量，发出低沉的嗡鸣。粗如儿臂、闪着寒光的特制弩箭被推上滑槽，对准了那片不断逼近的钢铁森林。

　　加藤嘉明看到了那些被寄予厚望的守岛利器，他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螳臂当车。”他缓缓抬起右手。身旁的旗语兵手中小旗翻飞。庞大的丰臣舰队在进入弩箭射程边缘的刹那，阵型倏然变换，侧舷的炮窗齐齐掀开，露出一排排嗜血的巨口。

　　“放！”璃月这边，命令带着决绝。

　　嗡——！数十道流光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奔敌舰。

　　几乎在同一瞬间，加藤嘉明挥下的右手化作劈落的战刀。“炮击！”

　　轰隆隆隆——！！！

　　世界失去了声音，只剩下连绵不绝的、毁灭性的巨响。铁甲舰队的侧舷喷吐出大片大片的橘红色火光与浓密白烟，成百上千的炽热弹丸织成一张死亡的铁网，并非迎向弩箭，而是以覆盖性的姿态，狠狠砸向孤云阁沿岸那些归终机阵地！岩石崩碎，木屑横飞，铭刻的符文在狂暴的冲击下哀鸣着熄灭。一架归终机被直接命中，瞬间解体，操弩的士兵连同周围的礁石一起化为齑粉。第二波、第三波炮击接踵而至，毫不留情地犁过沿岸每一寸土地。不过几次呼吸的时间，璃月人倚仗的归终机阵地，已是一片火海与残骸，再无半点声息。

　　海面上，由三十艘战船组成的璃月舰队，在指挥官目眦欲裂的注视下，不得不提前发起冲锋。他们试图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船只的灵活性，切入敌阵，进行接舷战。

　　“困兽之斗。”加藤嘉明语气平淡。舰队再次变阵，数艘体型稍小但速度极快的安宅船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群，从两翼包抄而上，用密集的焙烙火矢和铁炮（火绳枪）封锁璃月舰队的冲击路线。主力战船则保持距离，侧舷重炮再次轰鸣，这次的目标，是那些在浪涛中颠簸的璃月战船。

　　桅杆折断，船帆燃起熊熊大火，木板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碎裂开来。一艘璃月战船的船舷被开了个大洞，海水疯狂倒灌，船体迅速倾斜，水手如下饺子般落水，随即被后续落下的炮弹激起的水柱和碎片吞没。鲜血从破裂的船体渗出，迅速在湛蓝的海面上晕开一团团刺目的猩红。哭喊、爆炸、木材的呻吟、火焰的噼啪，交织成一曲海上的炼狱绘卷。

　　“稳住！向北斗大姐头的方向靠拢！”有船长在声嘶力竭地呼喊。

　　就在璃月舰队行将崩溃之际，十艘挂着独特南十字旗帜的战船，如同劈开浪涛的海兽，从孤云阁的一处隐蔽峡湾中悍然杀出！为首那艘旗舰，船首像是一只怒目圆睁的龙首，船头立着一人，身形高挑丰满，赤红的眼眸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腰间悬挂着巨大的黑铁巨刃，正是“无冕的龙王”北斗！

　　“是南十字！”

　　“大姐头来了！”

　　残存的璃月水兵中爆发出一阵带着哭腔的欢呼。

　　北斗的舰队如同锋利的匕首，直插丰臣舰队看似薄弱的腰肋。南十字船队的水手作战悍勇无比，投射的渔枪和□□精准地落在靠近的安宅船上，引发了几处混乱。

　　加藤嘉明的目光第一次真正露出了兴趣，锁定了那艘龙首旗舰和船头那个显眼的女人。“终于来了条像样的。”他嘴角的冷意更浓，“传令，包围她。我要活的……或者死的。”

　　命令下达，庞大的丰臣舰队如同运转精密的杀戮机器，开始合拢。数量上的绝对优势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无论南十字舰队如何左冲右突，甩开一面的敌人，立刻会有更多的敌舰从另一面填补空隙。炮火开始有意识地避开旗舰，集中攻击北斗舰队其他的船只，逐一将它们击沉或逼退。

　　战斗从午后持续到日头偏西，海面上的璃月战船已尽数沉没，只剩下北斗的旗舰，如同受伤的孤狼，被密密麻麻的敌舰围在核心。无数钩锁抛来，牢牢抓住了南十字船的船舷。

　　“登舰！杀光他们！”凶厉的呼喝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身穿具足的丰臣水军武士，如同嗜血的蚂蚁，沿着钩锁和搭上的跳板，蜂拥而上南十字旗舰的甲板。瞬间，刀剑碰撞声、怒吼声、临死的惨嚎声充斥了每一寸空间。

　　北斗屹立在船艉楼高处，她的巨刃“千鸟”已然出鞘，刃光如匹练般挥洒。每一次斩击，都带着开山裂石般的力量，将冲上来的武士连人带甲胄劈开，鲜血和残肢在她周围飞溅。她浑身浴血，有自己的，更多是敌人的，赤红的眼眸中看不到丝毫畏惧，只有滔天的战意和深沉的悲愤。

　　“来啊！东瀛的矮子！让你家北斗奶奶送你们回老家！”她的吼声压过了战场的喧嚣。

　　加藤嘉明在“赤城丸”上，冷静地注视着这场最后的围猎。他看到那个女人如同鬼神般的勇武，己方的武士在她面前如同草芥般倒下。但他更有耐心，他的人无穷无尽。

　　一名丰臣武士觑得空隙，挺枪从侧面刺向北斗腰肋。北斗回刀格开，刀锋顺势划过对方的咽喉，但动作终究慢了一瞬。另一柄野太刀带着凄厉的风声，狠狠斩在她持刀的右臂上，深可见骨。

　　北斗闷哼一声，巨刃“千鸟”险些脱手，她左手猛地抓住刀背，强行稳住，反手一撩，将那偷袭的武士开膛破肚。

　　但这一刀，成了崩坏的开始。更多的攻击从她防御的空隙中袭来。刀锋划过她的背脊，长□□穿她的大腿，铁炮的弹丸嵌入她的肩胛……

　　她踉跄着，却始终没有倒下，依旧挥舞着已经出现缺口的巨刃，每一步后退，都在甲板上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她身边的船员一个个倒下，最后只剩下她一人，背靠着残破的主桅杆。

　　加藤嘉明不知何时，已经踏上了南十字船的甲板，武士们为他让开一条通路。他走到北斗面前数步之外，停下，看着这个血人般的女人。

　　北斗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加藤嘉明，那目光依旧如烈火般灼人。

　　“投降，饶你不死。”加藤嘉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呸！”北斗啐出一口血水，染红了加藤嘉明脚下的甲板，“璃月……只有战死的北斗……没有投降的……龙王！”

　　她用尽最后力气，双手握紧那柄陪伴她征战四海、此刻已布满裂纹与缺口的巨刃“千鸟”，发出一声撕裂苍穹的怒吼，朝着加藤嘉明，发出了生命最后的冲锋。

　　刀光一闪。

　　加藤嘉明的“千鸟”后发先至，精准地劈入了北斗巨刃最大的缺口处。

　　“铛——咔嚓！”

　　巨刃“千鸟”，从中断裂！

　　前半截刀身旋转着飞了出去，划过一道凄凉的弧线，坠入下方暗沉的海水。

　　北斗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一道细细的血线从她眉心向下蔓延。她看着加藤嘉明，眼神中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凝聚成一种极致的嘲讽与不甘。

　　“……岩王帝君……会……为我们……”

　　话语未尽。

　　她的身体向后仰倒，越过船舷，带着那半截断刃，坠向下方被鲜血与火光染成暗紫色的海水。

　　噗通一声。

　　海面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随即恢复原状，只有几个气泡浮起，破裂。

　　那柄断裂的“千鸟”，也随之沉入无尽的深渊，追随它的主人而去。

　　海风呜咽，卷着硝烟与血腥气，吹过死寂的战场。加藤嘉明默立片刻，收刀入鞘，转身。

　　“清理战场，登陆孤云阁。”

　　残阳如血，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覆盖在布满尸骸与船只残骸的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