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提瓦特》无双王者何神

14、蒙德筑城战

　　提瓦特大陆的风，在蒙德的原野上曾经是那般自由不羁，携带着蒲公英的种子与吟游诗人的琴声，拂过果酒湖的碧波，掠过苍风高地的山巅。然而，今日，这风中却掺杂了异质的铁锈与尘土的气息，还有那如同大地心跳般沉闷的、来自异国的战鼓声。

　　甲斐之虎，武田信玄，他的赤备军团如同灼热的铁流，碾过了蒙德平原上任何可能存在的抵抗。西风骑士团在最初的、也是最为惨烈的几场野战中被击溃，代理团长琴·古恩希尔德带着残余的兵力与部分市民，被迫退守蒙德城，依仗着那座自由之都的高墙与风神（或许）的庇佑，进行着绝望的坚守。而广袤的蒙德领地，除了几处顽强的据点，已然易主。

　　信玄并未急于立刻对蒙德城发动总攻。这位深谙“风林火山”之道的战略家，深知稳固根基的重要性。蒙德城周边，尤其是连接璃月商道、俯瞰晨曦酒庄的广袤区域，存在着大量未经开发的空地。在信玄眼中，这并非荒芜，而是绝佳的画布，足以绘制他雄图伟略的军事蓝图。

　　也正是在此时，他麾下那位如同朝阳般耀眼，却又带着几分狡黠与惊人行动力的将领——丰臣秀吉，提出了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诞的计划。

　　“信玄公，”秀吉那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蒙德之地，空旷无垠，正适合筑城以固根本。给我一夜，只需一夜！我必让这片土地上，矗立起属于武田家的新城池！”

　　信玄抚摸着下颌的短须，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秀吉。他深知此人的能力，往往能化不可能为可能。“一夜？木下……不，丰臣，你可知此非儿戏。若成，我军后方无忧，若败，士气受损。”

　　“必不辱命！”秀吉深深俯首。

　　于是，一场提瓦特大陆上前所未见的筑城奇迹，在夜幕的掩护下上演了。丰臣秀吉展现了他那惊人的组织与动员能力。他不仅驱策着庞大的工兵队伍，更巧妙地利用了大量归顺或被俘的蒙德劳工，甚至动用了一些初步驯服的、属于提瓦特本土的元素生物——例如那些能搬运巨石的岩丘丘萨满，以及被特殊符咒控制的遗迹守卫，它们不知疲倦地挥动巨臂，成为移动的起重机。

　　火光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号子声、夯土声、木材的切割声交织成一首雄浑而奇特的交响曲。人影如织，车马如龙，元素的光辉与凡人的汗水一同挥洒。信玄站在临时搭建的本阵高台上，望着这片沸腾的工地，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他看到了秩序，看到了效率，更看到了丰臣秀吉那如同魔法般将混乱转化为创造的才能。

　　当东方的天际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时，蒙德的原野彻底变了模样。

　　昔日的空旷之地，如同雨后春笋般，矗立起一座座风格迥异于蒙德建筑、带着浓郁东瀛战国风情的城郭。它们并非尽善尽美，有些甚至带着仓促的痕迹，但那林立的橹楼、坚固的石垣、蜿蜒的堑壕，无不宣告着其纯粹的军事用途。

　　信玄在众将的簇拥下，策马巡阅这一夜的成果。

　　最靠近原本蒙德城方向，是规模最为宏大的“信条城”，以其巍峨的天守阁俯瞰四方，象征着武田家在此地不容置疑的权威。其侧翼，是城墙被特意涂装成赭红色、以机动骑兵驻守的“赤马城”，仿佛随时会如烈焰般奔腾而出。形制略显古朴，但结构异常坚固的“武田丸”，则以其名宣示着这是武田家在此地的海上（虽蒙德无海，此城临湖而建，亦有港口之能）堡垒。更远处，还有据守高地的“武上城”，控制平原要冲的“岩田原城”，以及作为区域物资枢纽、相对平缓的“平町城”……林林总总，不下十座新城，互为犄角，构成了一道环绕并封锁蒙德城的巨大锁链。

　　“好！好！好！”信玄连赞三声，声若洪钟，回荡在清晨的空气中，“丰臣，你果然不负我望！此等筑城之速，堪称‘神迹’！”

　　秀吉谦卑地躬身，但眉梢眼角的得意却难以掩饰：“全赖信玄公虎威，及将士用命。”

　　“传令！”信玄大手一挥，“各城即刻分派兵马驻守，由马场信春、高坂昌信、内藤昌丰等分别负责！我要让蒙德城，成为风暴眼中一座孤岛！”

　　军令如山，赤备骑兵与足轻队伍迅速开赴各自的新驻地，旗帜招展，甲胄鲜明。

　　为了庆祝这空前的胜利与筑城的成功，信玄决定在刚刚建成的“信条城”本丸内，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本丸深处，一处露天的温泉被巧妙地引入，热气蒸腾，水汽氤氲。这是秀吉在筑城时，意外发现的一处地热泉眼，他立刻将其规划入本丸，成为了信玄公犒劳将领的绝佳场所。

　　夜幕再次降临，但这一次，城中弥漫的不再是紧张的施工气氛，而是胜利的欢愉与酒肉的香气。

　　信玄仅着宽松的浴衣，率先浸入温暖的泉水中。随后，山县昌景、马场信春、高坂昌信、内藤昌丰等一众心腹猛将，以及立下首功的丰臣秀吉，也纷纷解甲入汤。长久的征战与昨夜的督工辛劳，似乎都在这氤氲的热流中消散融化。

　　泉池边，侍从们早已摆好了矮几与丰盛的宴席。不是蒙德常见的烤肉与蒲公英酒，而是彻头彻尾的和风料理。精致的漆器盒中，盛放着以提瓦特本地鱼类（经过随军厨师谨慎鉴别可食用者）制作的、刀工精湛的生鱼片，薄如蝉翼，透出鲜嫩的粉色与白色，旁边配着磨好的山葵与浓口酱油。寿司台上，则是用本地稻米（由占领的农田紧急供应）醋饭团，上面覆盖着各种海鲜或腌渍食材。更有大坛的清酒被拍开泥封，醇厚的米香混合着温泉的硫磺气息，形成一种奇特而令人放松的氛围。

　　信玄举起沉重的陶制酒盏，环视麾下这些与他出生入死的面孔，朗声道：“诸君！自吾等跨海而来，至此异域，历经苦战，终有此基业！蒙德富庶之地，已大半入我囊中！更有丰臣一夜筑城，使我武田家根基稳固！此乃天佑，亦乃诸位奋战之功！来，满饮此杯！”

　　“敬信玄公！”众将齐声应和，声震屋瓦，纷纷举盏一饮而尽。

　　温泉的热度与酒精的作用，让这些平日严肃的武将们也放松下来。马场信春大口嚼着金枪鱼腹寿司，赞道：“此异域鱼生，竟也如此肥美，不输故国！”

　　山县昌景，这位赤备的统领，则更偏爱烈酒，他连饮数杯，面色泛红，慨然道：“待到攻破蒙德城，擒下那西风骑士团团长，我定要以她的佩剑为信玄公斟酒！”

　　高坂昌信较为沉稳，细细品尝着鲷鱼生鱼片那清甜的口感，微笑道：“有此佳肴美酒，又有温泉解乏，恍如回到了甲斐的春日。”

　　丰臣秀吉最为活跃，他不仅自己吃喝畅快，还不断为信玄及各位重臣斟酒，妙语连珠，讲述着昨夜筑城时的种种趣事与惊险，如何驱使那些笨拙的遗迹守卫，又如何安抚那些心怀恐惧的蒙德劳工，引得众人阵阵笑声。

　　信玄靠在温热的池边，任由侍者为他添酒。他听着麾下的谈笑，看着天空中异世界的星辰，心中豪情万丈。这片名为提瓦特的大陆，有着七神统治的国度，有着神奇的元素之力，但在他看来，与战国乱世并无本质不同——强者为尊，谋略制胜。风神巴巴托斯？据闻早已沉睡，即便苏醒，他这“风林火山”之军势，又何尝不能与神一战？

　　“诸君，”信玄再次开口，喧闹声立刻平息，所有人都恭敬地望向他，“蒙德城已是瓮中之鳖，但亦不可小觑。休整三日，补充粮秣。三日后，我要在这‘信条城’的天守阁上，看到我武田家的‘风林火山’之旗，插遍蒙德城的每一个角落！”

　　“哈伊！”众将轰然应诺，眼中燃烧着征服的火焰。

　　温泉的热气继续升腾，酒香弥漫，宴饮欢歌直至深夜。信条城，这座一夜崛起的巨城，如同匍匐在蒙德大地上的钢铁巨兽，它的阴影，已然笼罩了远方那座崇尚自由的城邦。武田信玄的野心，正如这温泉般滚烫，即将席卷整个提瓦特。而对于蒙德来说，这个夜晚，是自由陨落前，最为漫长和寒冷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