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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轻策庄保卫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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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策血战:璃月三万破十二万
萧山篱立于轻策庄隘口,身后三万璃月将士肃然待敌。
远方尘烟滚滚,武田信玄十二万大军如黑云压城。
归终机怒啸破空,魔物与人类齐飞。
重云剑引冰封万里,行秋挥墨化雨为刃,嘉明火拳焚天,胡桃枪挑幽冥。
真田幸村赤甲如鬼,连破三重防线,却被四人合力逼退。
两轮血战,庄前伏尸四万,武田军旗颓然倒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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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策庄静得可怕。
连往日里最聒噪的夏蝉也噤了声,沉甸甸的稻穗凝固在午后的热风里,纹丝不动。唯有庄前那片依山势开垦出的梯田之上,肃立着三万璃月将士。玄甲映着有些惨淡的阳光,枪戟如林,直指苍穹。一股铁锈与泥土混合的气息,在空气中无声地蔓延。
萧山篱就站在整个阵列的最前方,那道最为关键的隘口处。山风拂动他猩红的将旗,也吹动他颌下已见灰白的长须。他身形算不得多么魁梧,甚至有些瘦削,但脊梁挺得笔直,像一根钉死在隘口的钢钎,万古不移。他的目光掠过麾下这些大多年轻、甚至带着些许稚嫩的面孔,掠过他们紧抿的嘴唇和握着兵器、指节发白的手,最终投向远方。
来了。
地平线上,先是一条细细的黑线,随即,那黑线便如同不断扩张、翻滚的瘟疫,蔓延开来,吞噬掉所有的绿色与生机。尘土扬天,形成一片昏黄的帷幕,帷幕之下,是无数攒动的人头、如林的刀枪、还有那些形态狰狞、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魔物身影。武田信玄的十二万大军,如同席卷天地的黑色潮汐,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缓缓逼近。战鼓声尚未传来,但那百万只脚掌踏击大地的沉闷回响,已经顺着地面传来,震得人心头发麻。
“归终机——”萧山篱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前阵,“准备!”
隘口两侧的山峦制高点上,那些被巧妙伪装、与山岩几乎融为一体的归终机,覆盖着厚重金属与奇异符文的弩身,被守军猛地扯去伪装。机括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粗如儿臂、闪烁着元素光泽的弩箭被填入箭槽,对准了那片越来越近的死亡潮汐。
黑色的潮水进入了射程。
“放!”
萧山篱一声令下,空气被瞬间撕裂。
嗡——!
那不是弓弦的震响,而是某种更为宏大、更具毁灭性的咆哮。数十道炽烈的流光从山巅迸发,划出致命的轨迹,一头扎进汹涌而来的武田军前锋。
轰!轰!轰!
爆炸声连成一片,元素力在人群中肆虐。冰霜弩箭炸开,瞬间将数十名足轻连同他们身边的魔物冻成僵硬的冰雕,随即被后方收不住脚的同伴撞得粉碎。烈焰弩箭落地,燃起熊熊火墙,凄厉的惨嚎声中,人体如同火炬般翻滚。更有弩箭蕴含着岩元素的力量,直接在地面制造出巨大的陷坑和尖锐的石笋,将冲锋的阵型搅得一片混乱。
战争,在这一刻,被归终机用最粗暴的方式,书写在轻策庄前这片土地上。魔物的残肢与人类士兵的断臂齐飞,腥热的血雨混合着焦糊的气味,泼洒在刚刚还一片金黄的稻田中。
然而,十二万人的洪流,实在太过庞大。归终机的每一次齐射都能清空一片,但更多的敌人立刻填补上空缺,如同永无止境。前锋的武士和魔物,顶着巨大的楯牌,嘶吼着,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涌来。距离,在飞速拉近。
“稳住!”各级军官的吼声在阵列中响起。璃月士兵们握紧了手中的千岩长枪,枪尾顿地,发出沉闷的统一声响,试图压过心底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恐惧。
就在敌军先锋即将撞上璃月军枪阵的一刹那,数道身影从军阵中疾射而出。
“冰棱——旋!”重云的身影如一道白色闪电掠至阵前,手中长剑遥指。凛冽的寒气以他为中心骤然爆发,空气中有蓝色的符文一闪而逝。前方数十步的地面,咔嚓之声不绝于耳,厚重的冰层瞬间蔓延,将冲在最前面的足轻和几只冰深渊法师冻结在原地。冰层急速生长,化作无数尖锐的冰刺,猛然向上爆开,将那些冻结的身影撕裂。
几乎同时,行秋的身影翩若惊鸿,出现在重云侧翼。他手中长剑舞动,竟似在空气中书写一行行淋漓的水墨诗句。“画雨笼山!”清叱声中,漫天雨丝凭空凝结,每一滴雨水都蕴含着锋锐无比的剑意,随着他剑锋所向,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罩向右侧的敌人。雨水掠过,甲胄被轻易切开,血肉之躯上浮现出细密的血线,惨叫着倒下一片。
左侧,炽热的炎风扑面而来。“食我呢记‘炽魂轰天’啦!”嘉明如同炮弹般砸入敌群,双拳之上烈焰缠绕,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最直接、最狂猛的轰击。每一拳落下,都伴随着爆炸般的火光和飞溅的残骸,硬生生在密集的敌阵中清出一小片燃烧的真空地带。
而在战阵的缝隙之间,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如蝶舞穿花,灵动无比。胡桃手持护摩之杖,身形飘忽,每一次闪现,长枪的枪尖都精准地点在敌人甲胄的薄弱处,或是咽喉,或是面甲缝隙。她口中甚至还哼着往生堂那不成调子的往生咒,枪下却无一合之敌,缕缕黑气从倒下的敌人身上飘散,那是被送往边界的残魂。
这四人的悍勇,极大地缓解了前线枪阵的压力,璃月士兵们士气大振,怒吼着将终于冲到眼前的敌人刺倒在枪阵之前。战斗彻底进入了白热化,刀剑撞击声、嘶吼声、惨叫声、元素爆裂声,汇聚成一片死亡的交响。
然而,武田军的阵中,一道更加凶戾的气息冲天而起。
那是一抹刺目的赤红!
真田幸村身披赤色大铠,头盔上的鹿角装饰如同恶鬼的犄角。他胯下战马神骏异常,手中十字文枪快如闪电,所过之处,璃月士兵如同被收割的麦秆般纷纷倒下。他根本不做停留,目标明确,直指璃月军阵的核心——那面飘扬的“萧”字将旗!
“挡住他!”一名千岩军将领率亲兵迎上。
真田幸村眼神冷漠,十字文枪只是一个简单的突刺,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枪尖穿透厚重的盾牌,穿透胸甲,将那将领直接挑飞出去。长枪回旋,带着凄厉的风啸,将围上来的亲兵扫倒一片。赤备骑兵紧跟在他身后,如同一支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了璃月军的阵列。
第一道防线,被突破!
第二道防线,士兵们结成了更密集的枪阵。真田幸村猛地一提缰绳,战马人立而起,竟直接从枪林上方飞跃而过,落入阵中。十字文枪舞动如轮,血光四溅,硬生生靠着个人武勇,在严密的阵型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第三道防线,由萧山篱的亲卫营组成,是最后屏障。这些百战老兵怒吼着结阵,长枪如林,步步推进。真田幸村终于被稍稍阻滞,但他狂吼一声,长枪势大力沉,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崩山裂石的力量,将刺来的长枪荡开,亲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防线摇摇欲坠。
“他的目标是将军!”重云一剑劈翻身旁的赤备骑兵,看向那道势不可挡的赤影。
“不能让他再前进了!”行秋剑势一转,逼退纠缠的敌人。
嘉明一拳轰飞一名武士,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嘁,够猛啊呢条友!”
胡桃身影一闪,出现在嘉明身侧,护摩之杖横摆:“那就送他一场豪华的往生套餐呗!”
四人无需多言,身形同时而动。
重云率先出手,长剑插地,极寒的符箓在地面迅速蔓延,直逼真田幸村脚下,试图冻结他的行动。“寒病鬼差!”冰蓝色的虚影浮现,带着森森寒气扑上。
真田幸村感受到脚下寒意,战马不安地踏动,他冷哼一声,十字文枪猛地往地上一顿,一股狂暴的气浪震碎了蔓延的冰层。但就在这瞬间的迟滞,行秋的剑雨已然临身,密集的雨剑叮叮当当地击打在他的赤甲之上,虽然大部分被弹开,却也留下了细密的划痕,更让他动作一乱。
“好机会!”嘉明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破绽,身影如火流星般突进,燃烧的双拳直轰真田幸村侧腹。“轰!”烈焰炸开,真田幸村闷哼一声,赤甲上留下一片焦黑,胯下战马也嘶鸣着倒退两步。
真田幸村勃然大怒,十字文枪回转,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刺嘉明面门,这一枪快得超出了反应。就在枪尖即将及体的刹那,一柄长枪从斜刺里探出,枪尖精准无比地点在十字文枪的枪刃侧面。
叮!
一声清脆至极的鸣响。
胡桃手腕微颤,卸去那磅礴的力量,身形借力旋转,护摩之杖如同毒蛇出洞,反向撩向真田幸村的咽喉。“蝶引来生!”
真田幸村不得不回枪格挡,枪杆相交,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少女的力量和技巧,远超他的预估。
重云的冰锥,行秋的剑雨,嘉明的爆炎,胡桃神出鬼没的枪影,四人配合默契无比,从不同角度发动连绵不绝的攻势。真田幸村武艺虽强,一时间竟也被完全缠住,十字文枪舞得水泼不进,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赤备骑兵想要上前救援,却被缓过气来的璃月亲卫死死挡住。
战斗陷入了短暂的僵持。真田幸村怒吼连连,枪势愈发狂暴,但四人如同牛皮糖,死死将他黏住。
呜——呜——!
武田军本阵,传来了低沉而绵长的号角声。
那是退兵的信号。
真田幸村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怒,但他军令在身,无法违抗。十字文枪猛地荡开胡桃的长枪,逼退重云的冰棱,拨转马头。
“璃月……我记住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四个让他无功而返的年轻人,又望了一眼远处始终屹立不动的萧山篱,率领着残余的赤备骑兵,如潮水般退去。
随着武田军如退潮般撤离战场,震天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伤兵压抑的呻吟和失去同袍者的低声啜泣。
夕阳,终于挣脱了血与火的纠缠,将最后一片残光投射在轻策庄前这片巨大的坟场上。
那光,是暗红色的。
目光所及,一片狼藉。原本金黄的稻田被践踏成了污浊的泥沼,破碎的兵刃、插满箭矢的楯牌、撕裂的旗帜散落得到处都是。而更多的,是尸体。层层叠叠,堆积如山,几乎填平了庄前的沟壑。璃月士兵的玄甲与武田军的赤备、足轻的杂色服装混杂在一起,难分彼此。凝固的血液将泥土染成了深褐,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和内脏破裂的恶臭。
整整四万具尸体,绝大多数属于进攻方,横陈于此。武田军那曾经耀武扬威的“风林火山”军旗,此刻有几面斜插在尸堆之中,沾满血污,破败不堪,在渐起的晚风中无力地耷拉着。
萧山篱依旧站在隘口,身形仿佛化作了一座石雕。他缓缓环视着这片他用三万子弟兵性命守护下来,却也付出了惨重代价的土地。归终机过热产生的青烟在山头袅袅升起,如同祭奠的香火。
重云挂剑而立,微微喘息,白色的道袍下摆已被血污浸透。行秋默默收剑入鞘,俊朗的脸上满是疲惫与凝重。嘉明解下腰间的水囊,狠狠灌了一口,却忍不住咳嗽起来,吐出的带着血丝。胡桃将护摩之杖顿在身边,望着眼前这无边无际的死亡,脸上那惯常的、捉摸不定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静默,她轻轻哼起了往生堂的安魂曲,调子悠远而空灵,飘荡在血色弥漫的战场上。
活着的士兵们开始默默地打扫战场,从尸堆中寻找尚存气息的同伴,动作麻木而机械。没有人欢呼,哪怕他们刚刚击退了数倍于己的敌人的两轮疯狂进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武田信玄的主力犹在,那如同乌云盖顶般的十二万大军,只是暂时退去,舔舐伤口。
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轻策庄的黄昏,被血与火浸透,寂静而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