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提瓦特》无双王者何神

36、谈判

　　谈判桌与棋盘

　　须弥城智慧宫的谈判厅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能看见尘埃缓缓坠落。长桌一侧坐着以纳菲斯贤者为首的须弥代表团，包括几位重要贤者、一位书记官和迪希雅——她坚持要参与谈判，尽管左肩的伤还未痊愈。

　　长桌另一侧，浅井长政仅带着两名副官和朝仓义景出席。他没有穿戴甲胄，而是一身深蓝色的和服，腰间依然挂着那把名刀。阿市没有出现在谈判现场，她正在奥摩斯港监督防御工事的建设。

　　“首先，我们对须弥在这场...冲突中的损失表示遗憾。”浅井长政以这句话开场，语气平静而不带歉意，“战争总是带来痛苦，这是我们都不愿看到的。”

　　纳菲斯贤者苍老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浅井阁下，如果你真的‘遗憾’，就不会发动这场侵略。闲话少说，我们要求释放大风纪官赛诺和巡林官提纳里，并立即停止敌对行动，撤离奥摩斯港。”

　　浅井长政微微一笑，那笑容礼貌而疏离：“我理解须弥的立场。但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我们穿越重重险阻来到提瓦特，需要一个立足之地。奥摩斯港对我们而言，如同沙漠中的绿洲。”

　　“所以你们不会撤离？”迪希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不会。”浅井长政回答得干脆，“但我们可以达成一个...暂时的协议。我们可以释放赛诺和提纳里，甚至可以停止针对须弥的军事行动——前提是，你们同意我们的两个条件。”

　　纳菲斯贤者与其他贤者交换眼神：“什么条件？”

　　浅井长政向前倾身，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第一，允许我们的军队安全通过须弥领土，前往璃月边境的沉玉谷地区；第二，承认我们对奥摩斯港的临时控制权，允许我们将其改建为补给基地。”

　　谈判厅内一片哗然。

　　“这不可能！”一位年轻贤者猛地站起，“你们不仅要求我们放弃奥摩斯港，还要我们为你们的进一步侵略提供便利！”

　　浅井长政面不改色：“请注意，我不是在请求，而是在提出一个互利的选择。你们要回两位重要的指挥官，获得暂时的和平；我们获得生存和发展的空间。否则...”他顿了顿，“战争将继续，而我们已经证明，我们能够在战场上取得优势。”

　　迪希雅握紧拳头，她能感受到其他贤者的犹豫。十万援军的惨败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而赛诺和提纳里被俘更是难以承受的损失。

　　“我们需要私下讨论。”纳菲斯贤者最终说。

　　浅井长政礼貌地点头：“当然。我们可以在偏厅等待。”

　　须弥代表团的内部讨论持续了三个小时，争论激烈得几乎要掀翻智慧宫的屋顶。

　　“这是投降！是耻辱！”教令院的军事顾问拍桌怒吼。

　　“但我们还能承受多少损失？”另一位贤者疲惫地说，“十万援军已经崩溃，短期内我们无法组织同等规模的军事力量。而敌人显然还有余力。”

　　迪希雅站起身，她的声音平静但有力：“我在战场上与浅井长政交过手。这个人...他不仅仅是个战士，更是个战略家。他每走一步，都预想了后面十步。如果我们拒绝他的条件，他会怎么做？”

　　“继续战争，直到我们彻底屈服。”纳菲斯沉重地说。

　　“或者找到其他方式进入璃月。”迪希雅分析道，“从海路绕过须弥，或者通过更危险的沙漠路线。但如果我们同意借道，至少可以监控他们的动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所以你是赞成接受条件？”有人惊讶地问。

　　“不，”迪希雅摇头，“我是说我们需要时间。时间重建军队，时间寻求盟友的帮助。如果我们现在拒绝，战争立即继续，我们没有胜算。如果我们接受...至少赛诺和提纳里能回来，我们也能获得喘息之机。”

　　最终，经过痛苦的权衡，须弥代表团以微弱多数决定接受浅井长政的条件——但附加了严格限制。

　　当双方重新回到谈判桌前时，纳菲斯贤者的声音显得格外苍老：“我们同意你的两个条件，但有附加条款。”

　　“请讲。”浅井长政礼貌地说。

　　“第一，你们通过须弥领土的军队不得超过两万人，且只能沿指定路线行进，不得偏离。我们会派遣观察员随行。”

　　“可以接受。”

　　“第二，你们在奥摩斯港的驻军不得超过三万，且不得扩建港口军事设施。我们将定期派人检查。”

　　浅井长政沉吟片刻：“驻军人数可以接受，但港口建设必须允许基本的防御工事。我们可以保证不将其用作进攻须弥的跳板。”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纳菲斯直视浅井长政的眼睛，“你们在璃月的任何行动，须弥不承担任何责任。如果璃月因此与须弥产生外交纠纷，你们必须出面澄清。”

　　浅井长政的嘴角微微上扬：“当然。我们从不指望他人为我们承担后果。”

　　“那么...协议达成了？”朝仓义景首次开口，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纳菲斯贤者缓缓点头，仿佛这一动作耗尽了他所有力气：“协议达成。现在，释放赛诺和提纳里。”

　　“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浅井长政说，“按照约定，明天正午前，他们会回到须弥城。”

　　协议在一种沉重而诡异的气氛中签署。双方交换了文书，浅井长政甚至准备了两种语言的版本——提瓦特通用语和他自己国家的文字。

　　离开智慧宫时，浅井长政在门口停步，回头望向须弥代表团的成员：“你们做了明智的选择。战争中没有赢家，只有幸存者。”

　　迪希雅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说：“这不会结束的，浅井长政。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就会夺回奥摩斯港。”

　　浅井长政微微颔首：“我期待那一天，迪希雅女士。但在那天到来之前，让我们各自准备。”

　　当晚，奥摩斯港的指挥所内，浅井长政、朝仓义景和阿市正在研究一份详尽的须弥地图。

　　“两万人的限制很棘手，”朝仓义景皱眉，“沉玉谷地区据说有璃月的重兵把守，如果璃月人早有准备...”

　　“他们不会有准备，”浅井长政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因为我们不会真的去沉玉谷。”

　　阿市惊讶地抬头：“不去沉玉谷？那我们要去哪里？”

　　浅井长政的手指停在须弥沙漠深处的一个地点：“这里。千壑沙地。”

　　朝仓义景仔细查看那个区域：“根据我们从须弥学者那里...获取的资料，那片区域充满危险，有强大的遗迹守卫，还有恶劣的自然环境。”

　　“正是因为它危险，才没有人会想到我们真正的目标在那里。”浅井长政的眼睛在烛光中闪烁，“父亲留下的手稿中提到，提瓦特的‘本源之力’可能隐藏在几个特定的地点，其中之一就在须弥的沙漠深处，一个被称为‘永恒绿洲’的地方。”

　　阿市轻轻吸气：“所以你提出借道去璃月，只是个幌子？”

　　“不完全是。”浅井长政解释道，“我们会真的派一支小部队前往沉玉谷方向，以吸引须弥和璃月的注意。而主力部队将秘密转向沙漠，寻找那个传说中的地方。”

　　朝仓义景若有所思：“所以奥摩斯港对我们来说...”

　　“既是补给点，也是诱饵。”浅井长政接过话头，“须弥人会紧盯奥摩斯港，认为我们的力量集中在这里。而我们真正的主力，早已深入沙漠。”

　　“但协议规定我们只能有两万军队通过须弥领土，”阿市提醒，“如果主力都去沙漠，奥摩斯港的防御就薄弱了。”

　　“所以我们不会让所有军队同时行动。”浅井长政计划道，“朝仓大人，你率领一万五千人按照协议路线向璃月方向进发，制造声势。阿市，你留在奥摩斯港，指挥一万守军。我亲率五千精锐进入沙漠。”

　　“五千？太少了吧？”朝仓义景担忧地说。

　　“寻找‘永恒绿洲’不需要千军万马，需要的是精锐和智慧。”浅井长政平静地说，“而且，人数越少，越不容易被发现。”

　　同一时间，在须弥城，被释放的赛诺和提纳里正在接受治疗和汇报。

　　“浅井长政的剑术...很奇特。”赛诺描述道，“不是元素力，但也不是普通的武艺。他的刀似乎能‘吸收’或‘偏转’攻击，包括元素攻击。”

　　提纳里补充：“朝仓义景的部队训练有素，战术纪律极强。他们使用的一些武器和装备，我在须弥从未见过。”

　　迪希雅听完两人的报告，眉头紧锁：“所以他们的目标可能根本不是奥摩斯港，甚至不是须弥。那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纳菲斯贤者叹了口气：“无论他们想要什么，我们都要保持警惕。我已经派出使者前往璃月和枫丹，请求外交支援。同时，我们要严密监控他们通过领土的部队。”

　　“让我带队监控。”赛诺立即说。

　　纳菲斯摇头：“不，你需要休息和恢复。而且，浅井长政认识你，你太容易被发现。”

　　“那让我去，”迪希雅说，“我可以伪装成沙漠商队的一员，远远跟着他们。”

　　经过讨论，教令院同意了这个计划。迪希雅将带领一支由二十名精英组成的监视小队，秘密跟踪浅井军借道须弥的部队。他们的任务是记录浅井军的动向，寻找他们的弱点，同时确保他们不违反协议。

　　三天后，按照协议，两万浅井军开始从奥摩斯港出发，沿着指定路线向璃月方向行进。朝仓义景骑在战马上，走在队伍最前方。他严格遵守协议路线，甚至主动与须弥派来的观察员交流路线细节。

　　而在这支大部队出发的同时，一支五千人的精锐部队化整为零，以小组形式悄然离开奥摩斯港，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须弥沙漠深处前进。

　　浅井长政脱下了标志性的铠甲，换上沙漠旅行者的装束，脸上蒙着防沙面巾。他的刀被仔细包裹，伪装成普通货物。

　　“大人，所有小队都已出发，”副将低声报告，“按照计划，我们将在‘巨人峡谷’汇合。”

　　浅井长政点头，望向西方那片金色的沙漠。据父亲的手稿记载，在千壑沙地的深处，隐藏着一个古老的秘密——一个与提瓦特世界本源相连的地方。那里可能藏有改变一切的力量，能够拯救他濒临灭亡的故土。

　　他不知道那个秘密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获得那种力量。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找到它。为了已故的父亲，为了追随他的将士们，为了那个正在死去的世界。

　　风卷起沙漠的沙粒，打在面巾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浅井长政深吸一口气，踏入这片未知的土地。在他身后，阿市站在奥摩斯港的瞭望塔上，目送着他远去的身影，轻声祈祷：

　　“请保佑他平安归来。”

　　而在更远处的沙丘后，迪希雅用远镜观察着奥摩斯港的动向。她注意到了那些分散离开的小股部队，但无法确定他们的目的地和目的。

　　“队长，要跟踪那些小队吗？”一名队员询问。

　　迪希雅犹豫片刻：“不，我们的任务是监控主力部队。但...派两个人回须弥城报告这个情况。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收起远镜，望向朝仓义景主力部队扬起的烟尘。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她心中蔓延。浅井长政太轻易地接受了借道的限制，太合作地释放了赛诺和提纳里，太爽快地签署了协议。

　　这一切，都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迪希雅有种感觉，她们所有人——须弥的贤者、她自己、甚至可能包括璃月——都是这场戏剧中的角色，而剧本早已被浅井长政写好了。

　　沙漠的烈日炙烤着大地，风在沙丘间呼啸，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浅井长政的队伍逐渐消失在金色的沙海中，如同水滴汇入大海，无迹可寻。

　　但迪希雅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它只是换了一个棋盘，换了一些棋子，而真正的对决，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