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效应》崇十三

65、意外

　　“那你有没有恨过我。”无论是六年前的那颗苹果还是六年里的暗中关注抑或是六年后再见的横眉冷对。
　　何胥：“恨过。”
　　听到这两个字，许未闻虽然早已做过准备但心脏还是被猛地敲了一下。
　　“但是那点微不足道的恨意会很快的就被爱而取代。我也希望我能多恨一点，好像夹杂着恨就永远不会忘记爱。”何胥说。
　　许未闻也不知道是因为睁着眼睛太久还是心脏被敲击的太久，眼眶已经在没察觉之时泛起了酸意，紧着着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
　　“你对我而言是意料之外，却是意外之喜，何胥，你恨我也没有办法，我欠你的太多了，还不清，缠定你了。”
　　何胥笑了下：“好啊。”
　　来电铃声在两人的对话中猝然响起，给了许未闻一个措手不及，于是他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就将电话接通了。
　　“喂。”
　　许未闻正好趁机抹了把眼角。
　　可等了半晌也没听到电话那端的回应。
　　他又“喂”了一声，然后看了眼手机屏幕，确认是接通的状态。
　　正当许未闻准备将电话挂断的时候，那端的人终于发出了声音：“小闻……”
　　尽管这个人的声音沙哑的像破旧的风箱，可许未闻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除了李维桉不会是别人。
　　看到许未闻的双眉微蹙，何胥对这通电话那端的人生出了警惕。
　　“你真的很闲吗？”许未闻对着李维桉嘲讽的说了句。
　　作为当年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想必聚星现在高层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他，哪能有时间还在这犯傻逼。
　　李维桉清了下嗓子，但效果甚微，张口还是难听的声音：“小闻，我要离开聚星了。”
　　“那我要恭喜你还是替你可惜没办法继续蛇鼠一窝？”
　　“小闻……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和我说句话呢？”李维桉也不知是在高兴还在难受，语气听着十分奇怪。
　　“李维桉，你装什么？最近没上网吗？忘了当年的事是谁一手成全的金利辛吗？你还想让我和你好好说话？”许未闻质问他。
　　李维桉已经听惯了许未闻的狠话，所以他早已经将自己练就的心理素质十分强大：“当年的事，我有难处，小闻，我对你别无二心。”
　　“当年的事，无法原谅，李维桉，你别再自我感动了。”
　　李维桉终于还是崩溃了，他的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扯着嗓子用破锣一样的嗓子在听筒里嘶吼：“我都是为了你！小闻我都是为了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李维桉的声音冲过听筒冲击着许未闻的耳膜，他皱着眉将手机远离耳朵。
　　可李维桉疯了一样地嘶吼声已经不用开免提就在房间里清清楚楚。
　　许未闻和何胥对视一眼，有点尴尬，“我会处理好他的。”
　　但是就是这句话让电话那头的李维桉听到了，他瞬间安静了下来，静了几秒钟，已经有趋于平静的端倪：“小闻，你旁边有人是吗？”
　　许未闻从飘窗前站起来，背对着何胥重新将手机放回耳边，他还在试图好言相劝：“李维桉，我很认真的跟你说，你精神状态真的不太好，有空去医院一趟吧。”
　　可显然这句话被李维桉无视了，他自顾自接着追问：“是谁？何胥吗？”
　　听到从李维桉嘴里说出来何胥两个字，许未闻最后一点耐心被彻底耗尽，反手按了挂断键。
　　看着头顶不断变化的数字，耳边的电话忙音让李维桉彻底绝望。
　　他做了这么多，不惜挺身而出将金利辛的事情曝光出来，连自己都算在计划里的一部分，一环接着一环，与这件事有牵扯的人都被他拉进了水里，给了许未闻这样沉重的打击，只不过是一个目的。
　　他要彻底的毁掉“许未闻”这个在众人眼里的形象，让他只能做最真实最无助的自己，那个时候，许未闻就变成了独自一人，而自己依然会守在他身边，他为的只不过是得到许未闻这个人，将他完全的独占。
　　可这个计划完完全全的失败了，他毁掉了“许未闻”可依旧没能让他孤身一人，许未闻的身边一直都被一个人占领着。
　　哪里都有他！到处都是他！是何胥毁掉了他的计划，毁掉了他原本能拥有许未闻的可能。
　　李维桉拿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泛白，他的瞳孔猛然的放大空洞又可怖，最后那双眼睛发出无神的视线下滑到电梯即将打开的门上,木木的嘟囔了一句：“是不是何胥……”
　　接着继续回拨给许未闻，然后被挂断，回拨……接着被挂断……
　　小贝刚刚挂断方磊的电话，低头还在手机上处理工作，就听到了门铃声，这几天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小贝并没有产生疑虑，所以就没有防备的将门打开。
　　门外的李维桉带着藏蓝色的鸭舌帽，垂着脑袋，只露出了下半张脸，他的右手僵硬在空中，手中依然握着被挂断的手机。
　　屏幕亮着，是不久前又被许未闻挂断后自动出现的页面。
　　这是个生面孔，小贝从没见过这人，却又觉得那半张脸有些熟悉。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小步，用身体将整个门挡了起来：“您找谁？”
　　李维桉缓缓地抬头，帽檐随着他的动作也抬了起来，他整张脸的容貌全部都暴露了出来。
　　整张脸惨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疲惫的一张脸与双眼看起来十分诡谲，看的小贝倒吸一口凉气：“您……”
　　小贝的视线很难从这个人的脸上移开，因为他的神情是在看起来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就这么看着了几秒钟，醍醐灌顶之间，小贝猛然想起来这张脸在什么时候见过了。
　　“双木为森”爆料的监控视频里，这个人是许未闻的前经纪人李维桉！
　　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后，小贝立马拉响了一级警报。
　　这个地方是何胥的私人房产暂时用给许未闻他们做避难所，地址不可能被泄露，没有门禁卡的李维桉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小贝还想继续问李维桉来的目的时，视线下移看到他自始至终在身后的手动了下，然后十分缓慢的移动到身前……
　　“啊！”
　　房间里的许未闻和何胥在听到小贝的惊呼后，两人对视一眼，生出不好的预感，何胥先一步打开房间门，然后率先看到的是抱着头顺着门边蹲下的小贝，紧接着还没看清楚，就见一个身影飞快地朝他移动了过来，一道银色的光刺了下何胥的眼角。
　　几米开外的许未闻眼睁看着眼前急转直下的这一幕，尤其是瞳孔里出现了李维桉手里拿着的东西时，瞬间瞪大了双眼，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
　　岌岌可危之时，许未闻的出现打断了李维桉的原计划，可他下定了决心，动作又快又带着狠，在他发现面前的人变成了许未闻想停止时已经来不及，眼看着刀尖就要刺上许未闻的胸前，许未闻也不知道突然从哪生出一股怪力，抬起胳膊从上而下狠狠的朝着李维桉的小臂上敲打了一下，他的力气大的李维桉当即就感受到一股钻心的麻痛，于是手也失了力，那只把柄是橙色的水果刀直直的掉到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未闻！”何胥没想到许未闻会挡在自己身前，就差一点点，他气得恶狠狠的捏住许未闻的胳膊将他往后拉了好几步。
　　许未闻转身看到何胥焦急的神情冲动之后的意识回笼后也有点发懵了。
　　“你没脑子吗？冲什么冲！”何胥真的是被许未闻的动作吓坏了，余光里还有地板上那把小刀利刃的白光。
　　那东西虽然是水果刀，但是有三十厘米那样长，要是被刺伤后果不堪设想，许未闻就那样冲了过来。
　　许未闻当然不是傻子，他也不会像电视剧里的角色一样冲过来挡刀。
　　“我没事。”
　　何胥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许未闻的小臂，双眼泛着红，这神态倒是不像平时那样“清高”了。
　　许未闻感受到一丝迟来的揪心。
　　何胥确定许未闻真的没受伤之后，双眼迅速捕捉到罪魁祸首。
　　李维桉愣在那，不敢相信自己差点伤了许未闻。
　　何胥抬腿，一脚将那只水果刀踢飞，水果刀从这头砸到那头墙上发出闷闷的撞击声。
　　何胥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走到李维桉面前，从上方睥睨的盯着他，冷笑了下：“我等了好久，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完冷笑一声，眼睛里射出寒人的光，一把扼住李维桉的脖子。
　　“我他妈忍你很久了。”何胥咬着后槽牙，手上逐渐用力。
　　很快李维桉本就没有血色的一张脸在慢慢的泛红。
　　李维桉却慢慢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像是在挑衅何胥，他想张嘴说什么，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最后只是张了张嘴。
　　他的嘴型并不难分辨，何胥眯了下眼，手上继续用力。
　　“何胥！”许未闻见他真有下狠手的意思，急步走过去，抓着何胥的胳膊试图将两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