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的二次方》麦麦又子子

8、两人的秘密

　　孟宴臣虽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孟伊人他们聊天，偶尔笑一笑，但从他持续舒展的眉梢来看，他很放松，甚至一个人把孟伊人后来调的酒全喝光了。
　　孟伊人调的基本都是果酒，其实跟饮料差不多，毕竟熟人局，图个开心就好，不过看着孟宴臣开始用手半撑着脑袋时，她不禁怀疑道：“我应该没调度数太高吧...”
　　王琪音看着桌上一排大大小小的空杯子，也一时语塞,贴着孟伊人的耳朵悄声回应，“..这....也不全是你的原因..”
　　“没事，我就是有点困”，孟宴臣把手放下来，回头看向自己身后一脸担心的孟伊人；比起在肖亦骁那里的烈酒，孟伊人调的酒，清爽的跟鲜榨果汁似的，说着他站起身来将西服外套的扣子重新扣好，继续说道，“我去卫生间洗把脸就好。”
　　在孟宴臣从进门开始到去洗手间，尽管大家闹归闹，所有人都还是感受到了作为国坤总裁的压迫感，他光是坐在那不说话，就让人感觉不一样。
　　“孟总没事吧，都不说话，是不是我们太烦了”，张嘉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嗓门在众多吵闹声中显得尤为洪亮。
　　“放心吧，我看孟总还是很开心的，可能最近事太多了，累着了，我等会送他回去”，孟伊人一边帮王琪音收拾杯子，一边摆摆手，她反而还觉得今天的孟宴臣温柔的像只猫咪，要是他们见到工作时的孟宴臣，不得被冻成冰雕。
　　“今天谢谢大家，打扰你们了，改天我再来拜访”，孟宴臣看了看手表，才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于是再次跟所有人都寒暄了个遍。
　　“孟总，我送您吧”，孟伊人擦干双手，顺便找王琪音要了些彩纸，把刚才的白玫瑰扎了个蝴蝶结，朝孟宴臣眨了眨眼睛，“就当封口费的尾款。”
　　“好...谢谢”，孟宴臣笑着点点头，知道孟伊人是故意的，为了不让他拒绝。
　　“小心，孟总”，孟伊人仿佛又对自己今晚扮演保镖小姐的戏份上了瘾，小心翼翼的，护着孟宴臣上了车。
　　“额...安全带，调节座椅，后视镜，手刹，额，这是油门，刹车....”，孟伊人上了驾驶座之后嘟嘟囔囔地说起驾考宝典的事宜，“先生，请记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
　　孟宴臣毕竟喝的还是酒，脑袋有些晕，听到孟伊人这么说，便把安全带系好，反应过来又觉得怪怪的，转过头懵懵地望着孟伊人。
　　“你...刚拿驾照？”，孟宴臣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结果刚说出就对上孟伊人已经忍不住笑得弯弯的眼睛，孟伊人捂着嘴笑着，笑声随指缝流出，围绕着孟宴臣，他便偏过头，似乎这样可以躲开孟伊人的笑，肯定且闷闷地回复，“..你在开玩笑..”
　　孟宴臣拿过中间小座里的矿泉水，又从前镜瞥见了孟伊人放在后座的玫瑰花束，心里不由得想笑，看来果味的醉意很奇妙，会让一切都变得不可控起来。
　　“孟总，我错了，原谅我好吗？”，孟伊人一边丝滑地单手倒车，一边故意委屈地道着歉，“请别生我的气。”
　　“嗯...好...”，孟宴臣闭上眼睛，喝了一口水，微微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意识随着孟伊人的声音渐渐淡去。
　　孟伊人在红灯的时候，才发现副驾驶座上的孟宴臣已经睡着了，车里安安静静，只有他的呼吸声和她的呼吸声，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孟宴臣，或者说，第一次静下心来思考孟宴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和外界传的不一样，和同事说的不一样，和父母说的也不一样，孟宴臣不仅仅是作为孟总，而作为他自己，他也同样很好，强大且又温和，还意外的很可爱；孟伊人想到刚才的玩笑，孟宴臣那暗藏幽怨的语气。
　　“好好休息，孟总，这么久以来，都辛苦了”，孟伊人的目光拂过孟宴臣前额的发丝，又回到了亮起的绿灯。
　　就在这之后，孟伊人遇见孟宴臣光临王琪音的清吧的次数好像多了一些，甚至有时在周末白天的时候都能见到他的身影，虽说是照顾生意吧，但未免太引人注目了一些，王琪音便特意安排了一个房间，专门留给孟宴臣，让他休息。
　　孟伊人时不时也去打个招呼，都知道身份了，付阿姨和孟叔叔又和爸妈是好朋友，并且自己作为孟宴臣的员工，多熟悉熟悉总是好的。
　　原本孟伊人担心这样会打扰到孟宴臣，毕竟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他们俩的关系现在还有些奇特。不过孟宴臣那里正相反，当有人敲响房门的是那熟悉的四下，他都会想起放在家里那束开得正好的白玫瑰，这个时候孟伊人的高跟鞋就轻快地到了房内，像浇花时水滴到瓶沿的声音。
　　陶醺说的没错，孟伊人确实身上有一种魔力，她甚至都不需要说话，只要微笑地看着对面的人，就让人忍不住把心里话都告诉她。
　　虽然他到现在还是会感叹一些悲观的话，对于这点，他也有些苦恼，但孟伊人却依旧津津有味地听孟宴臣讲那些摸不着头脑的比喻，并且还常常对其表示认同，从来不会否认他的消极，还会延续很多话题出来。
　　总而言之，他们很有的聊。
　　但这让肖亦骁感觉怪怪的，孟宴臣去他酒吧的时间是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候只是坐一下就走了，有回他实在没憋住，偷偷跟踪孟宴臣，才知道他原来是去了孟伊人在的那家酒吧。
　　所以就有了肖亦骁像个间谍一样，带个墨镜，四处张望的情景，好在孟伊人的身影马上出现了，不然下一秒恐怕肖亦骁得被王琪音押入派出所去了。
　　“您好，孟小姐...”，肖亦骁等到孟伊人离她近一些的时候，才摘下墨镜，想让孟伊人单独和他聊一聊。
　　孟伊人刚准备为一位顾客送去茶水，听到居然有陌生男士叫她的姓氏再加上尊称，一个紧急刹车，要不是她扶住桌子，现在估计已经趴在地上了，不过她把肖亦骁也吓得不轻，肖亦骁赶紧起身扶住她的肩膀，孟伊人也看清了面前人的样貌，“您是...肖总?”
　　孟伊人虽然没见过肖亦骁，但孟宴臣跟她说起过，看过照片，让她不用担心，她便也跟远处的朋友们打了一下手势，不然他们几个怕不是要把炮台都搬出来了。
　　“抱歉，肖总，把您吓到了”，孟伊人递给肖亦骁一杯茶，肖亦骁看孟伊人泡茶的样子，心里想着，“这两人可真像....”
　　“孟小姐，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把你吓到了，我是宴臣的朋友，宴臣应该也跟你说过了，他总跟我提起你，说这里环境不错，所以我也来看看”，肖亦骁笑着说道。
　　“肖总来这，应该不是孟总介绍的吧”，孟伊人显然没有相信这段客套，还一脸被瞎扯到地笑起来。
　　“哈哈哈，被孟小姐看穿了”，肖亦骁假装苦恼地诉说起来，“虽然我和孟小姐不太熟，但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就好像是闺蜜来找她诉苦似的。
　　孟伊人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这是在试探她呢。
　　“所以孟小姐，能不能把宴臣的时间分我点啊？”，肖亦骁故意茶茶地玩笑道。
　　“肖总此话怎讲？我从没有占有，何来分让啊”，孟伊人依旧波澜不惊地反问，“还是肖总在吃醋？”
　　“是啊，我很嫉妒，我和咱们宴臣好久没好好聊过天了”，肖亦骁便顺着孟伊人的台阶往下走，“他最近对我很是敷衍。”
　　“那么肖总可以负责今晚的单吗？”，孟伊人想了想，笑着指了指还在冒着热气的茶壶。
　　“哈哈哈，好好！”，肖亦骁也爽朗地笑起来，“保证好好款待孟小姐！”
　　于是晚上八点整，孟宴臣和孟伊人便双双在酒吧门口遇见了，看着孟宴臣微微惊讶的神情，孟伊人就知道，肖亦骁没告诉他实话。
　　“感谢咱们孟总终于再次大驾光临了！”，这个时候肖亦骁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出现了，拉着他们两位就往里走，怕他俩跑了似的。
　　“谢孟小姐来捧场哈，最近我们刚刚装修过，是不是很好看？”，越到里面，音乐的声音就越响，肖亦骁的声音也随着音乐变得高昂而赋有节奏。
　　“嗯嗯，很好看...”，孟伊人看着墙上五彩斑斓的光，点点头，附和道。
　　“那孟小姐以前来过吗？”，肖亦骁紧跟着又抛出话题。
　　“哦哦，没有...”，孟伊人甚至都还来不及反应，肖亦骁便再次转移话题。
　　“孟小姐今天可真是光彩照人！”，肖亦骁像机关枪似地，“这件好漂亮！”
　　“好了，差不多得了”，孟宴臣想着眼前这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带我们进去吧。”
　　但肖亦骁这句夸奖没说错，今晚的孟伊人一改平常淡雅森系风，而是换了件深红色落肩袖连衣裙；可能是因为红色本身就很吸引眼球吧，孟宴臣和肖亦骁说话的时候，目光都会偏向孟伊人那充满新奇而四处张望的眼睛。
　　“这不是为了跟肖老板的酒吧更搭一点”，孟伊人没有去过真正的酒吧，所以觉得这种氛围还是很特别的，“那我就谢谢肖老板请客啦！”
　　“不用客气，我们去里面坐，外面太吵了哈”，肖亦骁给他们开了个包厢，并让服务员上这里最好的酒。
　　“你这人可太不够意思了，以前可是天天往我这跑，叫你走都叫不走，现在请你难于上天”，三人刚坐下，肖亦骁就开始控诉孟宴臣了。
　　“这不说明肖老板这里酒好，但容易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孟伊人紧随其后，接上肖亦骁的话，甚至还打了个回马枪，“肖老板，但我可不太会喝酒哦，你的酒要是把我和孟总喝醉了，那我们可真的怕得不敢再来了！”
　　“好好好，放心，孟小姐，奥！”，肖亦骁又顺着台阶下来了，这孟千金果然不一样，说话有点艺术啊，“你要是喜欢，下次也可以和朋友一起来玩！”
　　“没问题！”，孟伊人笑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孟宴臣看着眼前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他们的默契深表困惑。
　　“肖老板”，在他们聊天的时候，门外响起声音，酒便端进来了，坐着的三个人都齐刷刷看向这位服务生，是很漂亮的年轻女孩，嘴角有淡淡的笑意，但能看得出来还是有点紧张，向面前的人微微鞠躬，孟伊人和孟宴臣也都朝她点了点头，在摆好杯子和酒之后，又起身再次鞠了一下躬，便马上退了出去。
　　“这姑娘不错，兼职干净利落，也没有什么坏心思，比那个...”，肖亦骁回忆起孟宴臣那个时候遇到的事，觉得很烦躁。
　　孟宴臣低着头，没有回应肖亦骁的话外之意，那次他喝醉了，对叶子说了许多过分的话之后，叶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后知后觉到自己把气撒在一位无辜的人身上，也明白叶子的接近与坦白并非全是谎言。他本想再联系一下叶子，但叶子已经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了，只留下了一句“对不起”，孟宴臣也想派人去查查她状况，犹豫了很久，觉得还是不要打扰对方生活了，只希望她不要走了歪路。
　　“肖老板说的那位姑娘，是叫叶子吗？”，孟伊人倒是不紧不慢地问道，一旁的孟宴臣轻轻用指腹摩挲杯壁，打着圈。
　　“肖老板，我认识她，叶子也是一位上进努力的姑娘，可能你们之间有一些的小误会，要有机会，我们可以再聚一聚。叶子还跟我说起过她在酒店打工的事，她说很感谢当时老板的照顾，愿意让她锻炼”，孟伊人抬眼，把酒杯举起来先和肖亦骁碰了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肖亦骁感觉自己好像被电了一下，“哦哦..是...是吗？那太好了哈哈....”
　　“我先去外面看一下，你们聊，我等会再来”，肖亦骁开门出去，感觉自己的身子抖了两抖，“刚才是怎么回事？”
　　肖亦骁关上门，房内又恢复平静，孟宴臣也一直望着孟伊人，等待她再次开口。
　　“她现在挺好的，在美容院那里兼职，等大学毕业了，如果她想，也可以继续工作，我也会让我朋友多关照她的”，孟伊人拿着酒杯晃了晃里面的液体，液体波涛汹涌。
　　“你查我?”，孟宴臣有想到孟伊人也会做和他相同的事情，但没想到她查得这么细，这种他以为只有他和叶子两个人知道的事情她都打听得一干二净。
　　“孟总，这不叫查，这叫有来有回，以我现在的身份，想要了解一下自己工作有关的人员信息是否属实，和一些人际关系，应该还算正当吧”，孟伊人依旧笑着，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嗯，我差点忘了，孟小姐....”，孟宴臣双手交叉地握住酒杯，摸了摸杯沿的花纹。
　　“....哦，不是，是我太失礼了孟总，我向您道歉”，孟伊人反应过来，自己太没礼貌了，将杯子像之前一样倾斜，碰了碰孟宴臣的酒杯，她的指尖也碰了碰他的手背，就像今天她的裙摆，走起来，偶尔会蹭到他的皮鞋，又被风收回。
　　“我自罚一杯，孟总”，孟伊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既然孟总讨厌...我会考虑看看之后要不要停止。”
　　“你真是...”,孟宴臣看着她这样，反倒笑了，也把手中的酒喝完了。
　　“孟总，不用对我心慈手软”，孟伊人又给两人倒了一些酒，但量比刚才要少很多，“从各个方面。”
　　其实孟伊人倒也没这么大本事，想查到一些资料并不难，只是刚好叶子找的工作就在高熙梦的美容院，又有之前酒吧待过的小助手说，看到叶子红着眼快步离开，孟伊人就朝这个方向猜了猜，再加上这段时间孟宴臣时而云里雾里的话。
　　“但孟总，我说实话，其实我真不喜欢待在投资部，我原先挺好的，孟总可不可以放过我”，孟伊人倒完后，叹了一口气，想再和孟宴臣碰个杯。
　　“如果我说不呢？”，而孟宴臣在两个酒杯快碰到时，又撤回了动作，像孟伊人一样晃了晃酒杯，“而且这跟你刚才的话相违背，我在各个方面不能对孟小姐心慈手软。”
　　“我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孟伊人笑起来，孟宴臣看到她的耳环也因此而翩翩起舞，居然还觉得有一丝熟悉。
　　“那么还请多多指教，孟总”，两个人的酒杯又重新碰在一起。
　　“你们说什么呢?”，肖亦骁开门进来就听到了笑声。
　　“嘘——”，孟伊人故意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这是我和孟总两个人的小秘密。”
　　“秘密?”，肖亦骁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样啊...”
　　孟伊人看肖亦骁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觉得很好笑，孟宴臣看着孟伊人笑了，也笑了起来，肖亦骁则看着眼前两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三个人莫名其妙地笑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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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肖亦骁睡前猛坐起，好家伙，这俩怎么突然有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