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我知道他是O》累园

24、午餐

　　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正好是中午的饭点，来参加学习的人就他们四个人，社长合上手里那本厚厚的笔记，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那个……社里经费实在紧张，这次没法统一安排午餐了，大家就……自行解决吧？”

　　另外那位学长表示理解，说自己约了朋友，便先行离开了。社长也朝着他们摆摆手，匆匆走向了公交站台。

　　一时间，图书馆门口就只剩下了江泽遇和莫君泽两人，暴露在明晃晃的日光下。

　　“我知道一家味道不错的小炒，我带你去试一试吧。”江泽遇最近学会了一些新说辞。

　　“是吗？我也认识一家厉害的食堂。”莫君泽挑眉，语气平淡。

　　江泽遇这一次没有被莫君泽带着走，“上一次也是你请我，这一次让我请吧，拜托了。”

　　“可是那家店我去吃是免费的。”莫君泽捂着嘴，面上看不出说谎的痕迹。“这样吧，我们免费吃饭，你请客。”

　　“我会按菜价给你的。”江泽遇认真，“虽然你去吃是免费的，但是这是你的人情，我不能这么简单就消耗了。”

　　莫君泽似乎被江泽遇这番认真的“人情消耗论”给噎了一下，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罕见地闪过一丝怔愣，随即化为一种更深邃、更难解读的情绪。他沉默了几秒，目光在江泽遇写满坚持的脸上转了一圈。

　　阳光炽烈，落在少年微微泛红的耳廓和紧抿的唇线上，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

　　最终，莫君泽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那叹息轻得像羽毛拂过。“好吧。”他妥协了，语气里带着点无可奈何，又似乎藏着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听你的。”

　　他拿出手机，快速地操作了几下，然后递给江泽遇看。屏幕上是一个简洁的订位成功界面，店名正是“静庐”。

　　“位子订好了，”莫君泽收回手机，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按你说的，你付菜价。不过，”他顿了顿，看向江泽遇，“折扣还是要用的，不然老板会觉得我不给他面子。”

　　这听起来合情合理，江泽遇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好。”

　　江泽遇跟着莫君泽走在路上，这一次，江泽遇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甚至带着点隐秘的、能够“请”莫君泽吃饭的雀跃。

　　依旧是那个安静雅致的环境，服务员态度十分好，看到莫君泽时笑容亲切自然。

　　莫君泽示意服务员拿菜单来，随后点了几道菜，报了名字。

　　点完菜，服务员离开。小小的隔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茶香和沉默。

　　江泽遇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试图找些话题：“那个……古籍修复还挺有意思的，就是太考验耐心了。”

　　“嗯。”莫君泽应了一声，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目光落在江泽遇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的手指上，“你做得不错，很稳。”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江泽遇耳根一热，他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跟你比差远了。莫同学你才是真的厉害，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你。”

　　莫君泽放下水杯，指尖轻轻摩挲着微凉的杯壁，视线抬起，对上江泽遇亮晶晶的、充满纯粹钦佩的眼睛。

　　“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他忽然说，声音很轻，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江泽遇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从莫君泽口中听到类似“示弱”的话。在他固有的认知里，莫君泽一直是强大、冷静、仿佛能解决一切问题的存在。

　　他还想说些什么，菜已经陆续上来了。精致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瞬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快尝尝！”江泽遇暂时抛开了刚才的话题，热情地招呼着，仿佛他才是东道主。

　　这顿饭吃得比上一次更加放松。或许是“谁请客”这个问题得到了解决，江泽遇不再纠结于价格，完全沉浸在了美食和与莫君泽共进午餐的愉悦中。他时不时因为吃到合胃口的菜而眯起眼睛，还会自然地给莫君泽夹一筷子他认为好吃的菜。

　　“这个笋尖很嫩，你试试！”

　　莫君泽看着碗里多出来的笋尖，动作微微一顿。

　　饭后，江泽遇抢着去吧台结账。服务员报出一个打了折后的数字，果然比菜单原价便宜了不少，但依旧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江泽遇面不改色地拿出手机扫码支付，动作干脆利落。

　　走出“静庐”，午后的阳光正好。江泽遇摸着有些撑的肚子，心里却充满了奇异的满足感。

　　“吃得好饱，”他伸了个懒腰，语气轻快，“谢谢莫同学带我来这么好的地方。”

　　莫君泽走在他身侧半步远的位置，看着他因为满足而微微眯起的眼睛和翘起的嘴角，阳光在他新剪的短发上跳跃，整个人像只被顺毛捋舒服了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