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梦》娈煜

12、先溜一步

　　慕言澈讲得条理清晰，声音温和，林芷歆听得入了迷，刚才的委屈早就烟消云散，时不时点头应着，眼睛亮晶晶的。
　　林芷晴坐在一旁看着，手里摩挲着那支钢笔，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沈庆安端着切好的西瓜过来，看见这一幕，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三个孩子。
　　夕阳西下时，实验一中的晚自习预备铃响了。高二（一）班的教室里，学生们陆陆续续坐好，拿出课本和练习册，程子昂正趴在桌上跟同桌吐槽刘翊布置的作业，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慕舒海。他背着书包，探头探脑地往教室里看，目光在座位间扫来扫去，最后落在程子昂旁边的空位上——那是慕言澈的座位。
　　“哎，同学，”慕舒海走到程子昂旁边，敲了敲桌子，“看见慕言澈了吗？”
　　程子昂抬头看了他一眼，认出是慕言澈的哥哥，懒洋洋地指了指窗外：“早走了，下午就请假了。”
　　“请假了？”慕舒海愣住了，“他跟你说去哪儿了吗？”
　　“说是给他妹妹过生日。”程子昂耸耸肩，“怎么，你找他有事？”
　　“没事。”慕舒海皱了皱眉，转身往外走。他本来想找慕言澈商量晚上怎么给林芷晴姐妹俩过生日，顺便把自己攒了好久的零花钱买的礼物拿给他帮忙转交，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提前溜了。
　　无奈之下，慕舒海只好去办公室找班主任请假。他的班主任是个戴着厚厚眼镜片的中年男人，正在批改作业，看见他进来，头也没抬：“什么事？”
　　“老师，我想请假。”慕舒海挠了挠头，“家里有点事。”
　　“什么事？”班主任放下红笔，推了推眼镜，“慕舒海，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高三了，学习要紧，别总想着往外跑。你看看你弟弟慕言澈，人家在高二（一）班，次次年级第一，你呢？上次模拟考全班倒数第五，还好意思请假？”
　　慕舒海撇了撇嘴，不服气地说：“老师，我跟他不一样，我学的是艺考，主攻体育，成绩差点怎么了？我专业课好啊。”
　　“专业课好就能当饭吃了？”班主任的火气上来了，把作业本往桌上一拍，“你以为艺考那么容易？每年多少人挤破头想进体院？文化课不过线，专业课再好也白搭！我看你就是心思不正，整天想着玩，一点都不像你弟弟，踏实稳重……”
　　班主任絮絮叨叨地数落着，从学习成绩说到学习态度，又从艺考的竞争激烈说到未来的就业压力，唾沫星子横飞。慕舒海站在原地，耐着性子听着，心里却早就把慕言澈骂了八百遍——都是这小子，提前溜了还害得自己被老师训。
　　好不容易等班主任说完，慕舒海赶紧点头哈腰地保证：“老师您说得对，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那我这假……”
　　“准了准了。”班主任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赶紧走，别在这儿杵着碍眼，记得把今天的作业补上。”
　　“谢谢老师！”慕舒海如蒙大赦，转身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又被班主任叫住。
　　“等等。”班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习题册，“把这个带上，里面的题对你有帮助，回去做做。”
　　慕舒海看着那本厚厚的习题册，嘴角抽了抽，还是硬着头皮接过来：“好嘞，谢谢老师。”
　　走出办公室，慕舒海把习题册往书包里一塞，撒腿就往校门口跑。夕阳的余晖洒在走廊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一边跑一边想，今晚一定要让慕言澈请他吃最大块的蛋糕，不然这顿训就白挨了。
　　回到宜和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慕舒海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笑声。他推开门，看见慕言澈正坐在沙发上，林芷歆凑在他旁边看手机，两人笑得前仰后合，林芷晴坐在另一边，手里拿着本书，嘴角也带着笑意，沈庆安和姜玲在厨房里忙碌着，空气里飘着饭菜的香味。
　　“哟，寿星们都在呢？”慕舒海把书包往地上一扔，从里面掏出两个包装好的礼物，“当当当当！看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好东西了！”
　　林芷歆眼睛一亮，跑过去接过礼物：“谢谢大哥！”
　　林芷晴也放下书，看着他手里的礼物，眼里带着点期待。
　　慕舒海得意地说：“这可是我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的，保证你们喜欢。”
　　慕言澈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你今天没少挨训。”
　　“你怎么知道？”慕舒海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凑过去，小声问，“蛋糕买了吗？我可是特意留着肚子呢。”
　　“早买好了。”慕言澈指了指冰箱，“在里面冰着呢。”
　　沈庆安从厨房探出头：“别聊了，准备吃饭了！”
　　晚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糖醋排骨、可乐鸡翅、番茄牛腩……都是林芷歆和林芷晴爱吃的。姜玲还特意做了长寿面，上面卧着两个荷包蛋，寓意着平平安安。
　　林芷歆吃得不亦乐乎，嘴里塞得满满的，像只小仓鼠。林芷晴也难得多吃了几口，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慕言澈时不时给林芷歆夹菜，慕舒海则在一旁讲着学校里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吃完晚饭，慕言澈把冰箱里的草莓蛋糕拿出来，插上两根蜡烛点燃。昏黄的烛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温馨而美好。
　　“许愿许愿！”慕舒海催促道。
　　林芷歆和林芷晴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默地许着愿望。林芷歆偷偷睁开一只眼，看见慕言澈正温柔地看着她，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蜡烛的火苗在空气中轻轻摇曳，映得每个人眼底都漾着暖融融的光。林芷歆和林芷晴刚睁开眼，姜玲就笑着从沙发角落拖出一个半人高的纸箱，纸箱上还贴着快递公司的标签，边角有些磨损，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