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李彧捂着发疼的胸口坐起身，望着空荡荡的巷子，双拳忍不住攥紧。
萧长绾松了口气，连忙跑到他身边：“你没事吧？”
李彧脸色微凝，猛地挥开她，声音里满是怒气：“我方才让你跑，你为什么不跑！”
“我……”萧长绾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搞蒙了，“我怕他伤你，你脖子都流血了。”
“这点血算什么？不过吓唬吓唬你罢了，他若真敢伤人，一早便伤了！”李彧毫不在乎地抹掉脖子上的血珠，双目骤然变得猩红，“你倒好，直接就把钱给他了！现在好了，钱被抢了！以后怎么办，喝西北风吗？”
“你跟我吼什么？”
萧长绾咬紧下唇，一张小脸也冷了下来：“他手里有刀，敢谋财就敢害命！万一一时冲动，真把你杀了呢？”
明明是担心他的安危，若是方才她真跑了，他会出什么事还不知道呢，明明是她救了他，他凭什么在这里跟她吼？
越想越委屈，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边抹泪一边道：“难道钱比命还重要吗？”
“……”
见她双眼哭得通红，李彧一时间哑火，胸中又堵又闷，转身一脚踢飞脚下的石子。
叉腰默立良久，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仅剩的两块碎银丢向她，面色黑沉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
萧长绾犹在一旁抹眼泪，眼睛眨巴两下，茫然地望向他：“你说什么？”
“我让你滚！”李彧猛地推开她的肩膀，咬牙道，“滚！”
萧长绾没有防备，重重摔倒在地，疼痛感瞬间袭遍全身，眼睫一眨，眼泪再次涌了上来。
行，走就走！
她也来了气，本来就想回楚国，这下好了，她可以顺理成章地离开了。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轻拍掉衣裙上的泥土，她没再看李彧一眼，也没再多说一个字。
等李彧回过头时，巷子里已空无一人，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放空，有些颓然地靠着墙面，缓缓蹲下。
眼前一轮血色夕阳正慢慢下沉，他将头埋在臂弯里，整个人隐没在黄昏最后一刻的日光中，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终于一片黑暗，他慢慢起身，朝萧长绾离开的方向望了眼。
空荡的巷口，偶尔传来几声野猫的嘤咛。
他收回目光，朝着反方向走去。
现在他该去哪儿，能去哪儿？
他也没有想到，出宫的第一天，钱就被抢走了，看中的桃树院子成了泡影，如今身无分文，连去哪里过夜都不知道，还真是前途渺茫。
正迷茫间，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略带兴奋的声音：“李彧！”
他脚步一顿，惊讶回眸，撞上女孩扬眉含笑的眼睛。
她兴冲冲地朝自己跑来，月光之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她为什么又回来了？
他诧异地想着，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慢悠悠的老者。
那是？
今日带他们看了许多院子的老掌柜？
原来，萧长绾离开后，在街上转悠了许久，她心里带着气，却又不知道去哪里。
她是被自己的皇帝大哥送到燕国来的，若她突然回到楚国，她的皇兄会怎么待她？
父皇早已退居行宫，母妃也不在了，她就算回去了又能怎样？或许，她的母国早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路边的灯笼一闪一闪，卖小吃的摊主热情地朝她吆喝，她仿佛全听不见。
一阵晚风吹过来，她的眼睛被微尘迷住，抬手揉了揉，眼泪顺着手背往下砸。
只是一抬眼，她忽然看到了那个白日带他们看房子的老掌柜。
老掌柜是个心善之人，见这孩子一脸苦相地哀求，虽有些诧异，却还是将定银还给了她。
得知他们是遭人抢劫，身无居所，更是连连叹气，像是十分同情他们，想了想，忽然道：“我家有个老院子，好些年没住过人了，虽说有些破败，遮风挡雨还是可以的。你们若是不嫌弃，可以先住过去，至于房租吗，可以等你们有钱了再给我。”
“真的吗！”
萧长绾眼睛一亮，兴奋不已：“谢谢掌柜，我们不嫌弃，有住的地方就很好了！”
“就是这样，”萧长绾将事情经过一番叙述，“老掌柜说，可以让咱们住他家的老院子！”
李彧眉头微动，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他还以为，她真的赌气离开了。
萧长绾用手肘轻推他，他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迟疑地向老掌柜道谢：“多谢……”
老掌柜笑呵呵地摆手：“反正那院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你们住，跟我来吧，我带你么过去。”
老掌柜带着他们穿过几条小巷，转了好几个弯。
“就是这里了。”老掌柜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借着月色仔细分辨，解下其中的一把交给李彧，“这是钥匙，你们收好了。”
李彧接过钥匙，再次称谢。
三个人告别，老掌柜提着灯笼，慢悠悠地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李彧握着那把磨得发亮的钥匙，轻轻插进木门的锁孔中，只听咔嚓一声，木门晃动着向里敞开，发出不太顺畅的沉闷声响。
李彧先跨进去，第一脚便踩进了潮湿的泥土中，他微皱眉，拔出那只脚，又拍了拍落在身上的木屑。
萧长绾跟着走进去，也是一脚深一脚浅，夜色中看不清院子中的景致，但隐隐能闻到一股霉臭味。
她莫名有点害怕，悄悄扯着李彧的衣摆：“李彧，你走慢点。”
不知哪里突然发出“咚”的一声轻响，接着又传来“簌簌”的声音。
“啊啊啊！有鬼！”
萧长绾全身寒毛竖起，猛地向前抱住李彧的脖子。
“什么鬼不鬼的？”
李彧冷不防被她勾住脖子，脸憋得通红，好不容易把她从自己身上薅下来，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哭什么，胆子比老鼠还小！”
萧长绾吸吸鼻子，靠他更近，跟着他一起往前挪动。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