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赚钱吃饭zzzzzz

23、第 23 章

　　冬至。
　　周五。
　　月考。
　　决赛。

　　“各位考生请注意，英语科听力考试即将开始。请检查您的耳机/收音机是否工作正常，音量是否合适。如有问题，请立即举手报告。”
　　下午最后一科的英语考试开始，乌云将天压得很低很黑，教室里开了灯。熟悉的播音腔进入耳朵，姜嘉蔚从午睡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只是从进教室就开始的嗝一直没能停下。

　　“啊。”
　　穆正熙张开嘴巴，队医将压舌板伸进他的嘴巴里，“有点肿了，发炎了。”
　　条件反射想吐，穆正熙皱着脸侧过头，真是倒了大霉，决赛还感冒了。
　　“除了嗓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穆正熙清了清嗓，对站在一旁的教练说：“没事，别担心，不用跟他们说。”
　　教练点头知晓他的意思，捏了捏他的肩膀，“一会把饭吃了好好休息一下。”
　　比赛七点开始，正餐的进食需要在赛前三到四个小时前进行，留给胃部足够的消化时间，所以午餐推迟到了现在。
　　决赛的场地更换到了正式的体育馆内，学校包了体育馆附近酒店的一层给他们足球队使用。

　　但说休息，实际躺在床上的时候穆正熙也没能睡得着，喉咙像被塞进了个热吹风机对着吹，喝水都赶不上干的速度，喉管被烘得快要炸裂开，爬起身去找了队医，做雾化。
　　没多久，房间来了新的人，是严宇恒。
　　“你怎么了？”教练声音都抖了，怕是严宇恒要是说出他脚痛，能当场昏过去的破防程度。
　　好在，严宇恒摇了摇头，看向穆正熙，“你怎么样？”
　　“没事。”
　　声音像滚了砂石，粗粝喑哑。
　　严宇恒落座在穆正熙对面，没再说话，随手拿起桌上摆放的杂志翻阅。
　　穆正熙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不知道姜嘉蔚的英语作文写得怎么样。

　　“假设你是xx中学的足球队队长李华，请以你的名义给xx中学的负责人Mr.Mike写一封邮件，邀请他来你校踢一场友谊赛。”
　　姜嘉蔚默念完题目，抬头看了眼时钟，手撑着脸在稿纸上想了一会。
　　踢足球吗？

　　下午四点多，队员们陆续起来到三楼的酒店会议室集合，做最后的赛前战术简报。
　　穆正熙做了雾化的嗓子舒服了一点，开会过程中他说话不多，严宇恒接替他的嘴巴，平常这两人在赛场上的配合本来就跟穿同件裤子一样，属于你看左边我刚好就到左边的默契程度，所以队员也没人起疑他身体出现了不适。
　　今天比赛结束就可以正式踏入圣诞假期，个个精神都比往常更充沛，蓬勃的荷尔蒙朝气快要把酒店顶翻，吵吵闹闹地往楼下大巴走去前往体育馆。

　　“诶诶诶不要跑像什么样子！”
　　教导主任训斥着几位在走廊上狂奔的男生。
　　考试结束的大扫除，整栋教学楼呜呜泱泱，地动山摇，即使是下雨天也丝毫不影响每个人的好心情。
　　因为下周就是校运会了。
　　本来因为今年有合唱比赛还有县运会推迟的原因，说是校运会不办了，但后面校长又通知说照常举行，只不过时间会晚点。
　　对学生而言，晚才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办。

　　倾盆大雨落下，噼里啪啦好像在炸油锅。
　　尽管撑了伞，姜嘉蔚到家时还是被淋成了只落汤鸡。
　　“快去换衣服，不要感冒了。”姜伟超接过她手上的伞，拿到阳台撑开。
　　衣服上的水滴得整个地板湿漉漉，让人抓狂，管不了那么多了，姜嘉蔚快速进了房间打开衣柜。
　　“爸爸我的另一套校服呢？”
　　“在这里。”
　　姜伟超将阳台上的校服外套裤子收了下来，摸了摸，已经干透了，“晚上还要去学校晚自习吗？”
　　“要，下周校运会，班主任说晚上要讲卷子，每个人都要去。”
　　“饭做好了，你一会饿了先吃，我去接弟弟。”
　　“好。”
　　姜嘉蔚走进了浴室。

　　脱掉热身训练运动湿透的衣服，换上干爽的比赛服，进行最后的检查准备以及赛前激励。
　　六点过后体育馆内观赛人员，还有校领导，市领导等陆陆续续开始进场，正式开始前比拼的是应援气势。
　　十年舞龄的穆亚珊当之无愧地选上了啦啦队队长一职，紧锣密鼓两个月的训练，从服装到动作到音乐从现场的反响来看，不能说碾压吧，但至少都胜过第九实验中学一筹。

　　雨下小了。
　　湿润的雾气笼罩住城市，玻璃窗上雨水成片地流淌而过。
　　线香的香味让人静心安宁。
　　少女虔诚地双手合十抵在鼻前，阖着眼眸嘴唇微微启动默念。
　　圣杯落地。

　　汉阳南加国际中学获得优先选边权，解说员在台上说，队长选择上半场进攻左方的球门，左边也是他们球队球迷的大本营聚集地。

　　数学老师作为班主任，那就意味着每节的自习课都将过得非常充实。
　　今天讲解的卷子是上周末做的模拟卷。
　　房彩娟：“前面五题选择题我看了一下，问题不大，如果有不懂的同学可以互相问一下，我就稍微讲一下第三题这个坐标。”
　　【“双方今天开场在中场这边争夺得还是比较激烈的，都在试图控制比赛的节奏。”】
　　这张卷子的选择题部分姜嘉蔚做得还算不错，就错了倒数第二题，听的时候就有点心不在焉地走神。
　　雨停了，风顺着开缝的窗户溜进来，跟冰块冒着的冷气似的。
　　天气预报说今天汉阳是晴天。
　　姜嘉蔚拉上窗户，闻了闻摸过插销的手指，一股铁锈味儿。
　　水笔笔芯用完了，换一根。
　　【“看看这次机会，哎呀，打偏了！太可惜了！不过也可以看到今天南加国际中学这边一上来的攻势就非常猛啊，整个队伍的跑动速度，距离都非常紧密。”】

　　“异面直线 A’E 与 B’F 所成角的余弦值为。”房彩娟转身擦了擦黑板，开始画起板书，画到一半回过头，几个后排的男生小动作僵硬住，教室被一键静音，帮陈静瑜传纸条的姜嘉蔚和老师视线对视上。
　　“好好听，这题我看做对的一半同学里有一半是猜的。”
　　“假设正方体的棱长是2……”
　　吁……
　　幸好。
　　【“这个任意球的位置很不错啊，看看南加国际中学的队长，9号穆正熙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打破目前赛场上的僵局。”
　　“助跑，打门，喔！！！漂亮！！！球进了！！！”】

　　“这题讲完才下课。”
　　房彩娟从镜片中抬眼扫了听见下课铃声就开始骚动的班级。
　　【“上半场比赛就进入了补时阶段，补时一分钟，目前比赛的比分是1：0，南加国际中学暂时领先第九实验中学。”】

　　“下课。”
　　【“好，主裁判吹响了比赛上半场结束的哨音。”】

　　陈静瑜伸了个腰长叹一声，转了过来趴在姜嘉蔚的桌子上，“啊我要死了……”
　　“我才是好吗！你非得传那纸条。”
　　姜嘉蔚抬手揍了她一下，拿起水壶，喝了口水压惊，心跳速率还没降下来。
　　【中场休息。
　　回更衣室的通道上，教练跟在穆正熙身旁，比起适才精彩的进球，他更关心穆正熙的身体，“还好吗？”
　　穆正熙喝着水点点头，整个人都在发烫，可能是激烈运动的缘故也更有可能是发烧了，但精神在亢奋，肾上腺素上头，确实是没有感觉哪里难受。】

　　晚自习第二节才开始，不少人已经神游到外太空了。
　　“打起精神来，这才几点一个个的眼睛上黏胶水了？要我下去帮你们一个个掰开吗？”
　　讲台被重重拍了几下。
　　【“主裁判示意了，那这样南加国际中学这边的6号张彦博是在防守中吃到了一张黄牌。”
　　“下半场第九中学基本是全线压上了，攻势积极猛烈，这给南加国际中学的后防线还是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解答题的重头戏来了。
　　“这个三角形的面积就没什么好讲的，最近的练习已经讲过很多道题类似的了，个别还有不懂的同学可以下课后问我。”
　　“时间紧任务重，我们先重点讲一下这道证明题。”
　　姜嘉蔚看了下自己这一题的解答，当时前面的填空花费了太多，时间来不及，她只写了一半。
　　【“边路传中，球到了后点，南加盯防出现了漏洞！！！！抽射！球进啦！！！！！！比赛的第65分钟，第九实验中学的4号球员吕航韦一脚漂亮的凌空抽射，将比分改写到了1：1，双方重新回到了起跑线！！！”】

　　隔壁班不知道班主任跟他们说了什么，激动的欢呼声穿透墙面，搅动得在数学的死海里挣扎了两节课的一池脑袋，蠢蠢欲动。
　　房彩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四两拨千斤，“月考成绩已经出来了，但我想让你们开心过个校运会，懂我的意思吧。”
　　旁边的人嘀咕，“这话出来不就等于说了吗……”
　　姜嘉蔚默默赞同，这和明牌有什么区别。
　　【“距离结束还有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场上节奏还是很快，两边的攻势都很激烈，但也似乎都陷入了困境，双方主要还是胶着在中场这边。”
　　“球分给了右路的10号徐子钊，他一个人撕开了对方中场防线，甩掉了两名防守队员，速度很快！禁区前沿！！起脚远射！！啊，打高了，哎呀可惜！！！”】

　　隔壁传来脚步声，桌椅挪动声。
　　“不用躁，这道题没讲完不下课啊，看你们是要拖时间，还是要安安分分地听完。”
　　【“漂亮！一个干净利落的抢断！南加国际中学这边的后卫7号严宇恒，没有给对手任何转身的机会。”
　　“看看这次机会，边路起球，传到了禁区！中路头球！球进了！！！穆正熙，南加国际中学的队长，九号前锋穆正熙，再次扛起了这把重任！梅开二度！！比分重新改写，南加国际中学2：1再次领先！！”】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的还有熙攘的脚步。
　　高二十二班集体虽然跟小学生一样端正坐好，但从眼神看，魂明显是已经都飘了。
　　姜嘉蔚抬头看墙上的时钟，时间过九点了。
　　穆正熙说足球比赛是分上下两场，一个半场四十五分钟，中间会休息十五分钟。
　　【“伤停补时是三分钟的时间，第九实验中学同学还在前场继续传递，还在寻找机会，他们没有放弃，能否创造出奇迹呢。”】
　　教学楼安静了下来，吵闹的说话声也已经远去，房彩娟这才放下粉笔，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将手上的试卷对折放在讲台上。
　　“我再交代一下校运会的几个注意事项啊。”
　　急急如律令。
　　灵魂全部归位。
　　【“比赛已经进入了最后读秒机会！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进攻，直接打门！！！被守门员扑救出去了！！”】

　　“好，下课。”
　　【“主裁判的长哨响起全场比赛结束！南加国际中学凭借着他们队长九号球员穆正熙的梅开二度，以2：1的比分拿下了这场比赛！卫冕成功！同样是以六场不败的记录拿下总决赛冠军！！！】
　　“回家路上注意安全，不要乱跑，立刻回家啊，特别是你们几个，张超听见没，可能还会下雨的。”
　　“yes sir！！！！！”
　　“好的老师。”
　　“老师再见。”
　　“老师再见。”

　　“姜嘉蔚，你跑那么快干吗？”
　　“我回家。”
　　“你家不就在对面，这么着急做什么？？”

　　躺在草地上的时候穆正熙确信，自己发烧了，呼吸之间都好像在喷火。
　　严宇恒过来把他拉了起来。
　　“靠这么烫。”
　　“别喊。”
　　“你不是，你这！”
　　“嘘。”

　　还没等到颁奖典礼，穆正熙换了衣服就直接被送去了医院接受医生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