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纪元》门三七

46、微光淬魂

　　秘境深处的乳白光越来越浓，浓得都快看得见摸得着了，空气里飘着的能量波动，吸一口都觉得神魂舒坦 ，当然，前提是忽略身上的伤。跟着墨菲斯大长老往里走，辰星心里还嘀咕，这地方也太亮了，晃得人有点睁不开眼。
　　走到头，好家伙，这儿简直像整个溶洞的心脏。一个巨大的乳白色能量泉眼在那儿转啊转，还一鼓一鼓的，跟活物似的。泉眼上头飘着颗拳头大的晶体，晶莹剔透的，里面好像有无数小星星在转，这就是 “微光之源” 了？
　　看着不刺眼，可那股暖意直往灵魂里钻。辰星刚靠近两步，就觉得内宇宙里那片死气沉沉的星域不那么 “贪心” 了，道基的刺痛也轻了点，跟被温水敷了似的。
　　“这就是秘境的核心，微光之源。” 墨菲斯的声音带着点敬畏，还掺着点感慨，“不是人造的，是上古时候…… 一位快灭了的古老星灵，把自己最后的核心跟这片空间融一块儿弄出来的。” 他顿了顿，挠了挠下巴，“唉，那都是多少万年前的事了，老朽也是听先祖传下来的。它的力量又温和又磅礴，养神魂、稳本源最管用。你在这儿打坐，试着引点微光润润内宇宙，说不定能把道基的裂痕暂时封住。”
　　辰星点点头，在墨菲斯指的那个天然玉石平台上坐下，坐下前还下意识拍了拍，想把灰尘拍掉，结果玉石光溜溜的，啥也没有。他闭上眼，把脑子里的杂念赶出去，小心翼翼松开对气息的压制，神识像细毛毛似的，慢慢往那旋转的能量泉眼探过去。
　　一开始就跟挠痒痒似的，微光能量温温柔柔的，顺着经脉流过去，把 “归寂指” 搞出来的伤处都抚慰了一遍。舒服得他都快睡着了，心里还想：这地方也太顶了，早来多好。
　　可就在他想把这股能量往内宇宙的死寂星域引、往道基裂痕上凑的时候 ，出事了！
　　“嗡 ！”
　　胸口突然一凉！贴身藏着的寂灭之核不知道被啥刺激了，轻轻颤了起来，一股冷冰冰的寂灭味儿散了出来。这下可好，微光之源跟被挑衅了似的，原本柔和的光一下子变亮变烫，不再是安抚，反倒成了一道道带着净化味儿的能量流，硬生生往他内宇宙里冲！
　　一个冰一个火，哦不对，是一个死一个生，俩上古本源级别的大家伙，直接把辰星的身子和内宇宙当成战场，哐当一下撞起来了！
　　“呃啊！” 辰星疼得闷哼一声，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内宇宙里更乱，原本只是暗乎乎的星域，现在跟滚油里泼了冰水似的，能量风暴刮得没边！灰烬源气自己跑出来想劝架，结果在俩巨力中间跟纸糊的似的，半点用没有。道基的裂痕更是疼得撕心裂肺，感觉下一秒就要碎成渣！
　　“不好！” 旁边的墨菲斯脸都白了，手忙脚乱想往前凑，“俩本源在互掐！他的身子要扛不住了！”
　　他想出手帮忙，可刚伸过去点力量，“啪” 一下就被弹开了，连边都挨不上。老爷子急得直跺脚：“糟了糟了，没想到寂灭本源这么顽固，微光之源反应也这么烈！”
　　就在这节骨眼上，辰星内宇宙里一直安安静静待着的 “星泪”，突然爆发出亮得吓人的光！以前只是温温的，现在烫得跟小火炉似的，还跟心脏似的咚咚跳。一股精纯的、带着 “希望” 味儿的星辰之力涌出来，跟个和事佬似的，硬生生插进了寂灭和微光的冲突里！
　　星泪的光不是把俩家伙隔开，而是像编绳子似的，引导着狂暴的微光能量，温温柔柔，裹住那片死寂的星域。同时还散出安抚的波动，让寂灭之核别瞎闹腾。
　　冲突没停，但性质变了。从你死我活的对撞，变成了星泪引导下的…… 粗暴淬炼？
　　辰星疼得死去活来，感觉灵魂被扔在冰火里反复烤、反复撕。但他的意志经了那么多生死考验，早就硬得跟石头似的。他死死守住脑子里最后一点清明，不再想着 “控制”，而是试着 “感受”，试着 “引导”，其实也没啥办法，只能硬扛着。
　　他 “看” 到，狂暴的微光把死寂星域里那些灭了的、变成石头的星辰碎片，硬生生剥下来、砸碎了！星泪的星辰之力又跟刻刀似的，把那些寂灭物质和微光能量揉在一块儿，重新捏形状！
　　一边毁一边造，折腾得够呛。
　　疼到极致的时候，反而有点放空了。辰星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不知道哪来的念头，他不再抗拒，反倒想起天机阁里看的那些关于能量转化的书，配合着星泪的引导，试着在自己内宇宙里，学人家这么 “淬炼”！
　　他的神识拆成无数缕，钻到能量风暴的每个角落，引导着微光跟锤子似的锻打那些死寂物质，又用星辰之力当模子，塑造新的结构。
　　时间啥的都忘了，反正就是疼，疼完又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能量风暴慢慢平息了。辰星内宇宙里的景象彻底变了样。
　　那片原本死气沉沉、啥都吸的星域，小了快一半。剩下的部分不再是纯黑的虚无，而是一片灰白色的星云，慢慢转着，散发出一种介于寂灭和生机之间的怪味儿 ，说不上来，就是挺平衡的。
　　它不再吸辰星的源气了！
　　道基上的裂痕还在，但边缘裹了一层薄薄的乳白色光膜，是微光和星辰之力凑一块儿弄的，裂痕不扩大了，刺痛和虚弱感也轻了好多。
　　辰星缓缓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一丝灰白色的光，快得没人注意。他还是虚，脸色也白，但那种本源一个劲往外漏的衰败感没了，跟大病初愈似的，脆弱却稳当。
　　成了！不仅稳住了伤，还好像…… 对寂灭和生机的转化，有了点自己的体会？
　　“你…… 你咋样？” 墨菲斯赶紧凑过来，声音里带着后怕，还有点惊讶 ，他能感觉到，辰星的气息虽然弱，但干净又稳固，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从来没这么…… 舒坦过。” 辰星长舒一口气，声音又累又有力，“力量还没回来，但道基的伤封住了，不恶化了。多谢大长老，这儿真是我的机缘。”
　　他往内宇宙里瞅了瞅那片灰白色星云，心里琢磨：这新力量又能终结又能新生，叫啥好呢？归墟星尘？听着还不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还伴着喘气声。
　　是苏琳！她被一个微光之民少女扶着，跑得头发都乱了，脸上满是惊慌。刚才辰星体内能量闹得最凶的时候，她在住处突然心脏绞痛，守护灵血脉自己就激发了，星辰罗盘更是亮得刺眼，一个劲指着微光之源的方向。她哪坐得住，拽着个少女就跑来了。
　　“辰星！你没事吧？” 苏琳冲到他面前，不管旁边还有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手指冰凉，上下打量他，“你脸怎么还这么白？是不是还疼？” 直到确认他没缺胳膊少腿，只是累，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倒了。
　　辰星赶紧扶住她，能感觉到她身子在抖，那份担心是实打实的，心里暖乎乎的。“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他想把刚才的事简单说说。
　　“别别说了！” 苏琳打断他，眼眶有点红，“没事就好，啥也别想了，先歇着。”
　　旁边的墨菲斯看着苏琳和星辰罗盘之间那股连着的气息，又看她因为辰星遇险就有这么大反应，眼里最后一点犹豫也没了。他叹了口气，搓了搓手，好像下定了多大决心似的。
　　“苏琳小姐，” 墨菲斯的声音又沉又庄重，“老朽有件事…… 得跟你说。关乎你的身世，关乎我们族的使命，还关乎…… 文明的未来。”
　　苏琳身子一僵，抬头看墨菲斯，又转头看辰星，眼里满是不安，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好像早就等着这一天似的。
　　辰星握紧了她的手，悄悄用了点力，给她打气。
　　墨菲斯的目光扫过几人，最后落在苏琳脸上，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你不是普通的‘希望意志’碎片变的。”
　　他顿了顿，吸了口气：“你是我们微光之民守了无数年的……‘文明之魂’计划里，最完美、也唯一醒过来的‘原初载体’。”
　　“你的灵魂核心，装的不是某个人的意志，是整个巡天者文明，在最后关头…… 剥离了所有个人印记后，凑一块儿的…… 最纯粹的文明传承和集体潜意识！”
　　苏琳听得脑子嗡嗡的，半天没回过神。
　　墨菲斯看着她茫然的样子，又补了一句，声音带着点颤：“简单说…… 你，就是‘文明’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