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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翻车的ALPH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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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围绕在顾楹身边的OMEGA们捂着嘴，满脸不可置信。
“他就是......”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议论的对象就是顾楹的人，他们脸色青白交加，唯恐得罪了顾楹这个权势滔天的上位者。
“没事。”顾楹笑着，揉了揉蹲跪在他身边的顾逢的发顶，后者微阖眼皮，蜷缩在人腿边，乖顺得根本不似他们口中的“ALPHA”。
“刚捡到他的时候，不是现在这样。”
想起第一次见到顾逢的时候，场面多么可笑。
当夜。
雨中薄雾弥散的夜色中，A市街区灯火通明，顶天的办公大楼电梯门缓缓打开，他在助理的陪同下，准备乘坐停在临时车位的座驾返回D市，在那之前，突然来了一位神色匆忙的警卫，他在顾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顾楹本该返回电梯，等待警报解除，然而他非但没有露出担忧神情，反倒眼底出现兴趣的微光。
“我去看看。”
助理大惊失色：“不好吧顾总，那个ALPHA还没被逮捕，太危险了！”
顾楹对他的提醒建议毫不关心，大步向门外走去。助理无法，只能紧随其后。
刚出大门，就听见震耳欲聋的警报声，数个地面消防栓爆破，十数米高的水柱仍在喷涌，目光所及之处，是断裂的绿化带和溃散人群。
见状，助理更是害怕，腿软又手抖：“领导，咱回去吧！”倒不是为了自己，毕竟既然现在警卫来了，迟早有抓住这个恶劣ALPHA的时候，他更怕那个总是做出出人意料举动的顾楹！这可是直接垄断联邦重要行业贸易的顾总，万一他有个什么闪失，包含他在内的数十个助理、秘书、保镖和这栋大楼的安保都可以直接滚蛋。
“嘭！”
巨大的爆破声在附近响起。
火光之中，顾楹似乎感受到什么奇妙的气息，他微微仰头，胸膛有了不易察觉的起伏变化。
重重安保下，两边奔来六名保镖，拦护在顾楹身前，同时还有两名保镖开路，避免不知会在哪里出现的ALPHA伤害顾总。
轰隆隆的阵仗里，一辆老式重型装甲车，左闪右闪，后轮爆胎失控，漂移着向他们疾驰而来！
助理面色一凛，吓得想要自己先行一步，保命要紧，正纠结是否需要把领导打晕带走，抬头一望，顾楹竟然疯了似地满脸笑意望那辆爆胎车向他冲撞过来！
“顾总——！”
千钧一发之际，六名保镖抬手，射出多枚捕捞网弹。
网弹在接触到异物的瞬间便会张开巨网，对冲卡的轿车起到拦截、转变走向的作用。
被强行改变走向，老式装甲车前轮重重磕入抬起的分流柱！
一个侧翻，像鳄鱼咬住食物般在地面翻转了几圈，倾翻在地。
最终底盘那四个轮对着顾楹等人，无力地转动。
还没等警卫靠近控制车内危险人物，顾楹自顾自走向报废侧翻车辆。
“等......”饶是保镖也没有预料到雇主会做出这么危险的行为。他们赶紧伸手去拦，结果却被顾楹一把打开。
“从刚才开始我就非常好奇了。”
顾楹踏上轮胎，步态矫健轻松，站在车头顶端，他一脚踩在车门门框，将手搭在门把，用力，破烂的钢皮门就被打开。
“为什么过去的二十五年我没有闻到过任何ALPHA的气味，现在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你在哪。”
出逃的ALPHA歪倒在车内，血涌不止，极度憔悴中，他还能从血糊的视线中分辨站在眼前的年轻男人，男人似笑非笑，是他最憎恨的看不懂的表情。于是，他露出个凶狠的、防御的眼神，紧紧盯着顾楹。
而顾楹，在被他紧盯之下，不仅没有觉得受到冒犯，反而还很开心那样。
众目睽睽下，他竟然将手伸进去，狠狠攥起ALPHA破烂上衣的衣领！
“唔！”ALPHA闭上眼睛，本以为自己会被直接就地处决，偏过头，心中已做好心理准备。已是强弩之末的困兽，历经枪击爆胎与翻车，他无论如何也反抗不了顾楹，只能拧紧俊挺眉峰，等待属于自己的命运。
顾楹浅色琉璃般的眼眸挨他极近，男人带血脸庞几乎就在眼前，腥味与飘忽空气中的信息素令人血脉偾张，他的面色变了又变。不过数秒，手指展开，放过快要昏厥的ALPHA。
直起身，朝大汗淋漓、在一旁时刻提防ALPHA伤人的局长沉声道：
“这人我要了。”
霎时间，众人寂静，在警笛遍起，消防栓喷水，直升机震耳的轰鸣声中，显得尤为戏剧。
“......”缓了老半天，局长才像是找回自己的手，猛猛擦汗，“即便是这样，您也得走完整途径，等到我们为他请辩护律师，审判完成，完成判决之后，才能启动领养手续。”
“照你说的做吧。”顾楹跳下装甲车，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湿巾，将自己触碰到车门的每一根手指细细擦净。
而助理留下来交接余下事情，他们会为ALPHA请经验丰富的律师，然后代替其对市政赔款。万幸的是，似乎ALPHA有意避开行人，所以即便他造成了近百米的绿化带损毁、至少五辆车剐蹭报废、两面墙坍塌，都没有让无辜路人受到伤害。
受伤的只有他自己。
看助理整理好的报告，顾楹都被他逗笑了。
最终这位扰乱A市平安夜、在大马路上横冲直撞的无名ALPHA，将会被送到顾楹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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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在医院接受了简单包扎，做了全套体检后，医生对着检测结果啧啧称奇。
“该说不说，不愧是ALPHA，一般人要一星期才能逐渐愈合的伤，他现在已经开始连接增生，很快就能下床行动。”
助理挂着一对黑眼圈，精疲力尽地坐在医院小板凳上，点点头：“我只关心他是否达到老板的交付标准。”
医生推推眼镜：“联邦应该对于人口拐卖量刑极高，你们老板知道吗？”
“医生你会不会开玩笑啊，我们老板对这个准罪犯ALPHA是领养，是救赎，是上天怜悯的光！如果不是老板，他可能会在监狱度过半生，剩下半生在看护所待到老死......”
“好吧，字你先签了，账单已经发到你邮箱。记得对小家伙好一点。”
助理收好药和纸质报告，顺手给老板发了段拍摄护士们给ALPHA体检的视频。为了防止力大无穷的ALPHA乱动，几个大男人把他的手脚用皮带固定住，才能给他消毒抽血，期间ALPHA的脸上出现了孤傲又迷茫的挣扎神情，让护士医生们心里一凛——自己仿佛对一个一无所知的孩子做了什么错事。
放下手机，助理走到一蹶不振缩在沙发里面的ALPHA面前。对方看着筋疲力尽，对所处环境一无所知，他防备、担忧，找不到任何落脚点。
于是他伸出手故作友好。
“你好，我叫林宣，请问你所在的看护所，有教你识字吗？”
ALPHA连头都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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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宣将擦干洗净的ALPHA带到顾楹跟前。
顾楹关闭屏幕显示中的财报，将椅子转向他们。
“性别确定是ALPHA，22岁，身高有192cm，体重67KG，较瘦，中度营养不良。看护所没教过他认字。”
顾楹撑着下巴，看向站在林宣面前低着头盯脚尖的高大ALPHA：“看着是挺瘦的。他既然不识字，又是怎么学会的开车？”
“所长说，他出生后被检测出ALPHA发育趋势后就进入看护所了，平时很少外出的机会。应该是去年生病，被带出去检查的时候，偷看司机操作学会的开车。”
“生病？”顾楹皱眉。
林宣赶紧补充：“腺体热，据百科介绍，ALPHA成年以后会定时经历腺体热，一般几天就能消下来，但是他没有。”
“后来治好了吗？”
“开了抑制剂含片，控制住了。”
顾楹仰靠在转椅上，轻轻摇摆着：“所以说ALPHA就是麻烦呢......你能听懂我们说话吗？”后半句问的是一只不曾开口的ALPHA。
他问的语气很温和，让林宣一愣。共处五载，老板对自己可没这么温柔。
ALPHA像是很久没被人这么温柔对待过，又或者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总之非常识时务地点了点头。
“靠近我。”
ALPHA迟疑半晌，慢慢挪动着脚步过去。
颇长的黑发挡住他大部分眼睛，他的视线也朦朦胧胧的，只知道被林宣称为“老板”的人声音很好听，气味也很好闻。他能辨认出来出逃夜将他从座椅上拽起来的人是顾楹。
“为什么逃跑？”顾楹隔着书桌，看向对方。
“他们打我......用铁棍，很疼、只能跑，跑到他们找不到......”
怪不得检查的时候身上还有几处旧淤伤，人也处于长期缺乏营养的状态，虽然骨架大，却挂不上几两肉。林宣心想。
顾楹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跟着我，虽然不用挨打，也能吃饱饭，但不一定快乐。”
“不过，你也是我真金白银换回来的小麻烦，就算你觉得不高兴，我也不会让你回去的。”
听到这话，ALPHA反而松了口气，他最不想的就是回到那暗无天日的看护所，守着狭窄房间里唯一的假窗，任凭BETA们对他拳打脚踢。
他从自己的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撕成不规则的几块形状，在每张纸上都写了一个字，然后各自攥成废纸团的样子，打乱。
“不知道要叫你什么名字，你自己选择吧。”他笑盈盈地看ALPHA，令后者心醉神迷。
ALPHA在看护所，有过自己的名字，但和一二三四的编号没有区别，他极其厌恶那些名字，因为他们喊他的时候只有一件事会发生，就是挨打。
但眼前的人要给他一个新名字。
想到每个被领养出去的ALPHA如沐春风，满怀期待地对他说：“我有主人了，我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终于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樱桃木桌面散落好几个纸团，他低下头，非常认真地挑选。
最后，他选择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他觉得，这个纸团一定很喜欢自己，所以才会滚到自己眼前。
顾楹笑眯眯地打开纸团，上面出现的字让他“哈”了一声。
“顾逢......真是应景。”他朝林宣点点头，“就用这个名字去登记吧。”
林宣飞快在光屏上点了几下，随后道：“已经提交申请，预计需要10个工作日。”
ALPHA，应当叫他顾逢了，正处在一种浑然不知发生什么的境地中。就这样离开看护所，不用被电击、棒打，他只觉得不可置信。记忆仿佛还停留在那天晚上，他顶着满手的伤，撞开准备锁门的安保人员，抢走他腰间的车匙，凭借自己模糊的记忆启动车辆，疾驰二十分钟到了一个自己从没见过的喧嚣城市，这里的灯光、噪音、人群让他像野兽一样应激，他横冲直撞，只想逃离。然后他撞上什么，车子带着他在空中转了好几圈，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撞碎了。随后，有人打开车门，攥住他染血的上衣。
这个人，给他治疗，给他洗澡，让人给他送香甜的面包和牛奶，最后，给他一个纸团。
短短一个星期，他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换作常人，要花非常久的时间去消化这个结果，但没有经受过教育的大脑，让他反而非常快速地适应了这种状况。
顾逢一直强装凶狠的表情出现了裂痕。他悄悄抬眼看着面前穿着灰色衬衫，头发乌亮茂密、长相精致得像画报里走出来的人。就是这个人给了他一切。
他有名字了。
他有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