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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颜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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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闹结束后,进入紧张的拍摄环节。
柳词的离开,让颜朗陷入长期的低迷状态,他每天的日常就是活着和工作。
直到,遇到了靳采薇。
她长得跟柳词很像,不单单指外表,更多的是个性。
两个人都是看上去柔弱,却十分坚韧的人,想要达成的目标,不管遇到什么难题,都要全力以赴。
是那种内核很强大的人。
颜朗总能从对方身上看到柳词的影子,所以每当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他就会伸出援手,因为他不想让“柳词”受苦。
但是,他每一次的行为,都让靳采薇误以为是爱意。
直到祝余饰演的男主封阳的出现,才让靳采薇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
靳采薇跟颜朗挑明,如果不爱,就别再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自己生活中了。
颜朗也明白了,靳采薇只是靳采薇,不是柳词。她不是任何人,任何人也都不是柳词。
是他,失态了、着相了。
他要彻底冷静一下了,柳词就是走了,永远的离开了。
靳采薇就只是靳采薇而已,柳词也只有一个柳词。
颜朗,生于1985,终于2025,享年40岁,葬于青山园。
所有遗产系数捐赠,唯余遗言一则。
【遗言】请将我的骨灰与我已逝妻子的骨灰放进一个盒子里。
别无他言。
颜朗的自白:
很多人都说,时间是一个好东西,它除了不能停止,可以在流逝中带走你所有的痛苦和回忆。
这是假的。
28岁那年,永失所爱。
所以,在以后的每个日子里,我看到跟柳词相似的人,总会下意识多看两眼。
但是看完之后,恍惚成空,因为我清楚地知道,那些人都不是柳词。
直到遇靳采薇,我再次愣了神。
像,太像了。
从那以后,我总会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可又能明显感觉,靳采薇不是柳词。
这种感觉,矛盾又悲痛。
每当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我总会出现。
她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可是,我救的不是她啊,我帮助的是我的柳词。
她说,每次我看她的时候好像通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她说,总以为我对她有好感,但是当她愿意接近我的时候,我又会退的远远的,克制又守礼;她说,如果不是喜欢她,就不要来招惹她。
是的,她不是她。
我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她,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不再去“招惹”她了,再像,也不是我的柳词。
柳词,对不起,她只是我怀念你的影子,她不是你!
世人都说感情是很容易被冲淡的,可是为什么只有我走不出来。
此后的每个日子,总会有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接近我、靠近我,还有人说什么要治愈我、拯救我。
开玩笑,我又没有生病。
她们接近我的目的太明显了,要么为我这张脸,要么为了我手里的钱。
可这些原本都是要给柳词的啊。
毕竟,当年那个枯黄干瘦像是路边野狗一样的我,所有人都避而远之的我,只有柳词伸手抓住了;那个穷困落魄,自暴自弃的我,也只有柳词伸出手拉了我一把,其他人都冷漠注视甚至落井下石。
说真的,这两种情况,但凡有一种情况呈现在她们面前,她们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所以,凭什么要我给柳词的东西给她们,休想!
40岁那年,我的两鬓出现了白发,对镜自照的时候,我好像从镜中看到了笑意盈盈的,26岁的柳词。
真好啊,柳词来找我了。
至此,颜朗的戏份完成。
月蘅杀青这天,黛安来到现场接她。
离得还很远的时候,就有人喊:“颜朗,你的柳词来接你了!”
正好对应了颜朗的最后一句独白。
此时此刻,像是命运转轴一样,开始了转动。
月蘅自白刚刚说完,手里捧着杀青的鲜花,人还没回过神来,转身就看到“柳词”从不远处走来。
他原本泛着泪光的眼睛,瞬间睁大,带着不可置信和难以言喻的惊喜朝着黛安飞奔而去。
在他飞奔出去的那一刻,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给镜头,快给镜头!”
然后,两人相拥的一幕被完整记录下来。
一旁的工作人员,小声嘟囔:“该不会真拍出感情来了吧?我怎么瞅着颜朗刚刚看柳词,不像是看同事的眼神。”
他旁边的人凑过来:“我嘞个,另类爱情啊,这俩说谈了,我都信。”
另一个人也忍不住了:“薛导怕不是给人拍弯了。”
黛安被月蘅搂得有点窒息,她扒拉着月蘅的手臂:“不行了,我呼吸不过来了。”
月蘅这才把人放开。
黛安对上月蘅的目光,里面满是担忧和巨大的不可置信的惊喜,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月蘅还是颜朗。
“他”把自己认成黛安了,还是当成柳词了。
黛安在大学的时候就听他们表演老师说过,演员表演的路子,大体分三种,体验派,表现派,匠艺派。
匠艺派就是程式化的表演,中间不掺杂感情;表现派则是让你在表演的时候投入感情,但是又能保持自我;而体验派则属于将自己完全带入角色,这种表演方式很逼真,但是对于演员来说,伤害也很大,很多演员很难走出来。
月蘅不是科班出身,她只是在表演上极为有天赋,她总能通过剧本看透一个角色,然后通过理解,将这个角色具象化。
之前黛安试镜那么多次,那些导演肉眼可见的满意,很大部分原因离不开月蘅。
因为,每当她试镜之前,月蘅都会跟她搭戏,而且会指导和引导她,这让她能快速地熟悉角色、认识角色,然后变成角色。
而且,跟月蘅搭戏很爽,她能将人带到表演里面。
黛安本以为,这是月蘅作为编导的强项。
后来发现,并不是,而是她似乎在表演上有天然的敏感度,她不仅自己能演,还能把人带入到戏中。
但是,每次陪她搭完戏后,月蘅总是很难走出来,她需要一个时间,去慢慢恢复自己。
黛安也不打扰她,只让她自己调整,但是黛安总会做一些现实中她们做的事,说的话,让她有实感,这种实感是来自现实的,而不是剧本里的。
但是,看着现在月蘅的样子,黛安忍不住想,如果是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对象是月蘅,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性别的问题。
戏份结束后,月蘅出去了一个月,没说自己去哪,也没说办什么事,只说自己有事,留下一堆剧本给黛安,让黛安自己去试戏。
黛安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了然,拍了拍胸脯让她放心。
月蘅临走的时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