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偏爱》四季秋

10、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校长和老板身后跟着几位校领导，一行人往高一四班走。

　　“报，玩手机的快把手机收起来，校长和校主任往高一来了，一行人来势汹汹，不知道来干嘛”，四班走廊外放风的人回来提醒。

　　“卧槽，我的平板快藏起来”。

　　“怎么办啊，我今天没带书包，诶，帮我藏一下”。

　　“快，校长他们已经到达五楼了！”。

　　“快快快，收好收好，各自检查一下啊，别露馅了，到时候扣分班主任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

　　教室内一阵轰动，裴兮不慌不忙把手机放书包夹层。

　　校长和一行人直接进了高一四班教室，看到他们个个正襟危坐，“你们一个个怎么这么乖，偷偷藏电子产品了？”。

　　“没有”，全班异口同声。

　　不过这个不是正事，“江半月是哪位同学”。

　　江半月没有被校长点名的经历，小心翼翼举手站起来，“校长，我是”。

　　“校论坛募捐那个帖子是你发起的？”。

　　大家以为校长是来兴师问罪的，裴兮也以为，举手站起来，“校长，是我发的”。

　　秦政觉得不能让女孩子和兄弟挡在前面，也举手站起来，“校长，还有我，要罚要骂冲我来”。

　　“还有我校长”。

　　“还有我”。

　　“还有我”。

　　……

　　四班的同学纷纷站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我不是来问责的，我是来表扬你们做的好人好事，赵老师家属找上门说要感谢发帖的同学”。

　　校长内心很欣慰，刚开学两周新班级就有如此团结的氛围，但他作为一校之长，不能慈眉善目，要严肃。

　　同学们听到是来表扬的，纷纷坐下，不抢功劳，只剩江半月，裴兮和秦政站着。

　　“你们三个发的？”。

　　裴兮反应过来，“啊，没有，是班长，班长发的”，扯秦政的胳膊让他坐下。

　　老板认得裴兮，经常来她店里吃饭的小男生，今天好像就是他们三个到店里吃饭。

　　“家属，就是这位同学”，校长说。

　　老板走到江半月旁边，拉着她的手，“孩子，谢谢你，谢谢你”。

　　江半月第一次被人当众真挚感谢，也跟着泛眼泪，“不用谢阿姨，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止我，还有裴兮和秦政也帮忙写帖子，班里同学帮忙转发，不然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做不到这样的”。

　　老板环视教室内的同学一圈，“谢谢你们，谢谢同学们”。

　　“以后你们来吃饭，我多给你们打肉，吃多点长身体”。

　　“谢谢老板”，大家异口同声。

　　……

　　做好事会让人的心情愉悦一整天。

　　等校长他们离开之后，裴兮拿手机出来给方之白发信息。

　　兮：【方之白，刚校长带着食堂老板来感谢我们，还说以后去食堂吃饭给我们多打肉，以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吃饭？】

　　方之白：【不去，没时间】

　　高三这么忙吗，好吧。

　　兮：【那我给你打包】

　　方之白：【随你】

　　裴兮很开心把手机收起来，秦政也只有见他对着他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才会这么荡漾，平时虽然春风和煦的，始终给人一种疏离感，要不是自己和他从小学初中高中一个班，当同桌这么多年，恐怕自己在他那都是边缘人物。

　　“和你哥聊啥”，秦政问。

　　“我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校外吃饭，他说忙，我给他打包”。

　　“你对你哥这么好，什么时候你兄弟我也能分一杯羹啊”，秦政也想享受被宠爱的滋味。

　　“嗯，下辈子吧”。

　　“你说万一你哥上大学之后交女朋友了，你还这么粘他的话，你不怕你嫂子生气？”，秦政也有哥哥，他就希望他哥别管他，老是和自己拌嘴抢东西吃，争零花钱，要躲得越远越好，所以理解不了裴兮和他哥的相处方式。

　　裴兮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方之白真的交女朋友了自己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这个问题一细想他就觉得心堵，而且他也从不做假设，只要方之白觉得幸福，他大概也会支持。

　　“我觉得，喜欢我哥的人也会喜欢我的”。

　　秦政嘴角抽了抽，你真自信，你是还不知道女生的嫉妒心。

　　秦政不想同他这个哥脑再聊下去，“行吧行吧，都喜欢你”。

　　裴兮歪头抬眉，“你不喜欢我吗？”。

　　秦政往旁边躲，“别搞，社会主义兄弟情啊”。

　　玩笑归玩笑，方之白明年就上大学，以他的成绩，京大肯定没问题，而且他还参加竞赛，可以走保送，京大离家远，想要见面只能视频和节假日，如果他真的交了女朋友，说不定假期还要匀一点出来分给她，这样方之白回家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少，自己也不能和小时候一样任性地赖着他。

　　人长大之后，烦恼也跟着长。

　　只要自己努力跟上方之白的步伐，这样就可以在京大见面了，而且可以同校两年，还可以一起吃饭，打游戏，逛街，旅游。
　　裴兮的情绪没因为这点小烦恼影响到，晚上下自习刚到家就接到江女士的电话。

　　“儿子，到家了？”。

　　“嗯，刚回到，您真准时，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

　　“没个正行，听说你今天因为捐款的事让校长给表扬了？”，江女士说。

　　“也算吧”，裴兮想了想，稿子是他们三个一起审的，“不过是班长的账号发的，幸好她拍了收款码，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筹到这么多善款”。

　　“我们小裴兮长大啦，知道帮助别人了，不过你怎么认识那个老板的？”。

　　“学校食堂的饭菜太难吃了，厨师根本不会搭配菜，所以我就和秦政还有班长一起出去校外食堂吃，刚好食堂老板是方之白……”，意识到自己在妈妈面前又喊方之白了，“哥哥物理老师的家属，老师的妈妈车祸住院需要花好多钱，我们就自发捐款了”。

　　江晚晴也不知道为什么裴兮从小到大就没喊过几声哥哥，不管小时候怎么教他都是喊方之白，后来发现纠正不过来干脆就由着他喊，只有认怂的时候知道喊哥哥求饶。

　　“嗯，你做得对”。

　　“谢谢妈妈，妈妈，我爱你和爸爸”。

　　裴兮很少煽情，他在有爱的家庭里长大，父母恩爱，兄弟和睦，家里一直顺风顺水，他和方之白也在父母和哥哥的保护下无忧无虑长大。

　　这是第一次，裴兮觉得生命很渺小，渺小到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渺小到在十几亿人口里通过几个人就能和受害者建立联系。

　　江晚晴没想到儿子会忽然表达爱意，她全程开着扩音，丈夫也听到了，两人对视，裴延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手臂。
　　“妈妈也爱你，好了，你那边很晚了，快去洗漱，早点休息”。

　　“嗯，妈妈拜拜”。

　　方之白回到家发现隔壁的房门紧闭，回房间洗漱完出来隔壁还没有动静，平常这回他的房间早就被隔壁的强盗强行霸占，今天一如反常。

　　毛巾挂在头上，边擦边往隔壁门口走，敲门，没人应。

　　“裴兮，睡了吗？”。

　　“没有”。

　　听着声音不对，方之白也不管里面的人答不答应开门，直接开门进去，屋内只留了一盏台灯，人窝在被子里，头闷在里面，方之白大概猜到他为什么这样。

　　裴兮心思敏感，今天事情虽然办得漂亮，他肯定会多想。

　　“不开心了？”。

　　“没有”。

　　“那为什么不把头露出来”，方之白一直盯着他脑袋的轮廓，看他什么时候探出来。

　　裴兮双手抓着被沿往下拉，头发被被子带过弄得有点乱，“方之白，你说老太太能挺过来吗？”。

　　方之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不是医生，即使是，也不能百分百回答家属，“不知道，但你已经尽你最大努力去帮助她了，如果她挺过来肯定会谢谢你们”。

　　“真的？”。

　　“嗯，别多想，医生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人的”。

　　方之白的话有点安慰到裴兮，原本郁闷的心情得到缓解，从床上坐起来，靠着床板，“方之白，你骑车路上要小心，记得看红绿灯，不要抢秒，不然你还是别骑车了，让白叔多跑一趟去接你，让妈妈给白叔多一些工资”。

　　“我不会有事的”，方之白很郑重地说。

　　“那你……”。

　　“嗯，下晚自习给你发信息”，方之白知道他想说什么，为了让他安心。

　　“好”。

　　“现在要休息还是起床刷会题？”，方之白觉得他应该想刷题。

　　裴兮掀开被子，“刷题，能去你房间刷吗？”。

　　方之白由着他，平时自己的书桌他都占去一般，美其名曰家里有位学神，要沾沾喜运。

　　“可以”。

　　得到允许，起来打开书包抱着卷子跟在方之白身后，轻快的步伐，晃动的脑袋，无一不在诠释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