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足球浪漫史》光辉之路

3、故事三

　　米歇尔凯撒是个奇人，无论是喜欢他还是厌恶他的观众们都这么认为。有一种说法是，只有黑红兼具，无论在哪里都能引发最极致的爱恨和腥风血雨的人，才是真正的超级巨星。那么可以说，在自我炒作这点上，米歇尔凯撒是登峰造极。
　　他从花枝招展的登场到之后令人瞠目结舌的行为都像是一场精心设计已久的舞台剧，无论是妨碍洁君的那记自我介绍，还是对初次见面的对象动手动脚，亦或者捏完洁君下巴之后却嫌恶似地用手帕擦手，都充满了矫揉造作与拿腔拿调。然而无论对他是喜欢还是鄙夷，是对他华丽外表和高调作风的啧啧称奇，还是对他哗众取宠的不屑一顾，人们都承认一件事，在五支队伍举世闻名的导师们登场的热潮之后，是米歇尔凯撒引发了蓝锁热度的高峰——通过对洁君，当时已经被称为蓝色监狱的超新星的刻意针对。
　　洁君很少让负面情绪外泄，但他回击这位赫赫有名的拜塔十一杰的话语却堪称刺人，可见是动了真怒。洁君所讨厌的，我亦不喜欢。不仅是为了洁君而不喜，这个外貌足够出挑的德国人却天然地给我一种让人皱眉的氛围，他自得的水面下，像有咕噜咕噜的黑色液体冒泡。
　　新英雄大赛这个项目的主要播放阵地bltv是个灵活的频道，可以享受直播观看的刺激，也为了忙碌的学生上班族们有无数精彩集锦和录播回访，他虽然有自己剪辑的主视角脉络，但是人们也可以自由选择想看的窗口去观察选手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衣食住行，喜怒哀乐，甚至包括蓝色监狱如今被选拔出来的选手们在U20代表战之前的个人影像也被挑挑练练地放了出来——像是楚门的世界一样，一个几乎无隐私的全天候不下播地观察人类生活的渠道。而且可能是资本家的良心，bltv的vip制度是一站式的，只要进行vip付费就能收看所有的频道而不用为了热门选手各自付费。我所关心的只有洁君，自然只关注了洁君的频道，虽然后来出于很多秘而不宣的原因关注了越来越多的人，但这暂且不表。洁君即使在包括昔日U20代表选手们的所有的蓝色监狱如今成员里，关注度也是最高的那一拨，每天的数据涨势可圈可点。
　　所以现在，我有无数自由可支配的时间来从头到尾，全方位地细细观察洁君了。蓝色监狱内部着装相当单调，并没有什么选择空间。洁君选择了拜塔慕尼黑这支队伍后，我心里也觉得拜塔黑红相间的队服和他很相称。只要有空余时间，我每天便不间断地，几乎是如饥似渴地汲取着洁君相关的信息，浑然忘我，洁君喜欢吃什么，洁君喜欢喝什么，洁君最近在做怎样的训练，洁君又攻克了什么难题？每天都是焕然一新的洁君，我所从未见过的洁君。我多么好奇啊，洁君在这这个五边形的小小箱庭里，是经历了什么样的锤炼，才在U20代表战中表现出了我从未见过的样子。
　　洁君，洁君，洁君，我将洁君在球场上毫不客气地对他人令他们刺痛的言语子弹做成集锦，每天上学放学行路时在耳机里循环播放，我伴随着洁君的用餐的咀嚼声入眠，在周末不需要将大块时间用于学校的日子里，我可以呆在床上，捧着平板电脑看洁君从晨起洗漱，早餐，训练，中餐，训练，晚餐，看录像带，入睡，往复寻常的单调生活，即使我对足球的深意一窍不通，但只要看着洁君肌肤的纹理，看他沉浸于思索中每一天的蜕变，我就一整天也不厌烦。
　　但是再单调漫长的日常也有结束的一刻。随着新英雄大赛的第一场比赛拜塔慕尼黑对阵FC巴查开始，这个节目就进入了激情洋溢的快节奏。
　　拜塔是一支只在乎数值的冷硬队伍，一切都以数据分出高下。可能也是因为米歇尔凯撒初次登场时干扰了洁君的测试结果，影响了数据录入，所以洁君对他不着边际的发言才格外反感吧。但不管怎么说，纯凭数值来说，洁君的属性在队伍里并不突出，所以并没有首发上场。我记人的能力并不强，说老实话拜塔慕尼黑上场的选手里我只认识一个米歇尔凯撒，以及，唯一数值排在前11的蓝色监狱本土成员，在探索洁君过往历程的时间里，我却也记住了的名字，橙子头国神炼介，以及对手巴查的蜂乐回。
　　对于自己不能上场比赛，洁君想必是不甘心的，他的情绪完全写在了脸上，看到他在我眼里变得更加可爱的脸，我不禁会心一笑。虽然我看了洁君过去的录像，记住了那个头发颜色鲜艳的橙子头和经常缠着洁君的蜂乐回，但我对他们的技术特点和能力之类的依然几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我除了洁君之外不关心任何人，也没逛过其他人的频道，所以橙子头偶尔会在洁君的摄像头里出现也就罢了，我对如今的蜂乐回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也懒得紧急补课，虽然对他们的变化没有任何预计，但是不被剧透的电影观看体验才是最棒的不是么。
　　再说一遍，我真的不怎么懂足球，也不是很有足球意识的天赋，除非为了洁君可以说是毫不感兴趣，上半场比赛也没有洁君，所以为了不让自己昏昏欲睡，我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比赛主视角，进入了洁君的摄像头，着迷地盯着洁君的去了。摄像头尽职尽责地近距离拍摄着洁君沉着的侧脸，把镜头放大再放大，几乎可以看见洁君皮肤上的毛孔和纹理。他或皱起眉头，或紧张，或惊叹，或若有所思，全神贯注地盯着比赛场上发生的一切，而我浑然无所觉，全然忘我地欣赏着洁君。
　　所以当拜塔的教练，洁君崇拜的那位世界第一前锋诺阿要求洁君上场比赛时，我完全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回到比赛主视角，看到频道下面的评论，我才知道原来发生了两位教练上场的神展开。而被拜塔孤立的国神在此之前并没有拿出理想的表现，所以被无情地换下场。
　　拜塔队伍里一个戴眼镜的小哥焦急地询问诺阿为什么不依照数值指派选手时，面目冷峻的中年人冷淡地说，“粉丝福利，世界期待着洁世一”。其中的弯弯绕绕不需要解释，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啊，说是只看数值，其实更重视金钱和热度。因为洁君庞大的关注度，我作为粉丝群体中小小的一员，也享受到了这个福利。
　　眼镜哥落寞的样子有点可怜，但是管他呢，我可以看到奔跑的洁君了。洁君，洁君，洁君果然是在踢足球的时候，才最真实，最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