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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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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野低眉,敢怒不敢言,这宫中守卫都是他的人,他自然能未经通报就出现在这里。她执起方才未看完的奏折,也不看他便道,“那为何不把乌哇子也杀了?”
身旁的乌哇子一听乌野这么说立马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珠子猛地跪地叩拜!“王上饶命啊,奴才绝对没有,绝对没有下毒!”乌哇子怯怯地看看乌野又凄凄地看看谢时燕,用眼神在哀求谢时燕救他。
乌野察觉了乌哇子偷瞄谢时燕的目光,嘴角微动,笑了。他为何这么积极杀了那几名侍从?掩饰隐瞒还是什么?“然后呢,新的那些侍从都是你安排的?你这算盘打得真明目张胆,四长老那边不出手为难你?”
谢时燕走了进来,遣走乌哇子出去把守,然后大胆地坐在低矮的雕花红木书案前。他单手托腮撑在书案上,笑眯眯地看着她。“王上真是聪慧,让微臣好生爱慕!”
“六长老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乌野翻转手上的笔,笑嘻嘻地指着谢时燕的脸,“你若再敢放肆本王就在你脸上画个乌龟王八蛋!”
谢时燕惊讶地看着黑乎乎的毛笔尖在他面前画出一个乌龟的轮廓,不禁嘴角抽动,放下手,退了一步。
乌野得意地在空中又画了一圈才放下笔,直视他冷冷道:“毒竟然不是你下的?”
“我要杀你,需要用这么麻烦又无趣的方法吗?”谢时燕挑眉,邪恶一笑。
乌野半眯眼眸,他竟然在调戏并瞧不起她!恶心的家伙!
“那为什么不能是三长老下的?你不是和三长老同气连枝吗?”
“王上又在吃醋了?我也可以站在你这边的。”谢时燕憋一眼乌野腰间的配饰,有一串制作粗糙的黑玉珠串,随即把玩起自己腰间乌蓉蓉非要他穿戴的配饰,若有所思。
“哼。你为什么要放过这次对付四长老的机会?一点证据都不留下?还是你已经留有证据了?”
“留证据干什么?留就不好玩了。不过你若是求我,我可以考虑再找找,或许能真能找到点证据出来。”
乌野皱着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若是有证据,才能名正言顺地处置那些人,她决不能当一位滥杀无辜的昏君!她端坐挺直了背,“想要我求你,异想天开。”
“岂会,你忘了,当初大祭司重伤,你可是求过我一次,还主动投怀送抱,这么快就忘了?真是多情又无情呢。”手又一次撑在桌面上,又一次托腮笑得意味深长地打量她!
乌野瞪着谢时燕,怒红了脸。
“刚才在朝堂之上,我帮了你,你不感谢我吗?”
“你会真心帮我?我可不会异想天开。”
“会啊,只要你求我,向我投怀送抱,我一定会帮你。”
“滚!”乌野觉得自己快气得七窍生烟了。
谢时燕冷笑了一声,“王上果真好大的脾气。与微臣说话总像个炸毛的小猫咪!”说完这话他又笑了,一副很有意思的模样。
看她极力隐忍又喜怒无常的表情,对他来说就像在看一出戏,当然有趣,相比家里那位他可能更喜欢欣赏这一出特别生动的戏。
乌野却极其厌恶他这样的表情,仿佛他就是个看笑话的人,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将她当做小丑!她怎么可能愿意当一名小丑供他玩弄!
“如果我早上同意你说的话,你说会怎么样?”
“那不一定好玩,因为我知道王上一定会杀了太后,我很期待,等着看好戏。”谢时燕笑容不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先王灵柩中的血就是太后弄的,你已经查出来了?”
“能做出如此低级的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谢时燕笑得邪魅,“不过,微臣好奇,王上要如何杀了她?大长老负责下葬之事,你有机会下手吗?”
“用不着你费心。”乌野鄙视他,她虽然不在深宫长大,但她不缺乏学习能力。现今局势,她无权无势,要治太后的罪不容易,不如直接杀了她省事。“你既然也是要对付四长老他们,那你帮本王杀了太后吧。”乌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才还在拒绝,现在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一介妇人,微臣可不在乎。微臣在乎的是大祭司,还有……”谢时燕笑得阴险,“九大祭司。”手臂攀上书案上,他的脸庞逼近,“听闻大祭司去鬼座山了。他去寻九大祭司作什么?微臣觉得,王上既然不能没有九大祭司便应该派微臣去会一会他,微臣一定不负王上的期望将他带到王上面前。”
乌野一怔,眼底闪过一丝警惕和惊吓!他究竟想怎样,她不能让他对阿九有任何不利的想法!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六长老就不怕死?鬼座山有我娘亲镇守,即使你有千军万马也进不了鬼座山!”
“哦?”谢时燕故作思索状,忽又笑着,“这点确实没错,然而虽然微臣对九大祭司大有兴趣,但微臣对你的兴趣更大,所以他若不出鬼座山,微臣也懒得去找他!”
谢时燕笑得欢愉,在提及阿九的时候她的表情实在可爱,她越是紧张恼怒他就越是轻松愉悦。
“哼。”乌野怒视他,心中之气愤无法言语。他的诙谐让她不知如何应对,他的威胁让她厌烦而隐忍。明确说来就是明明威胁和危险就在眼前,却又不得不依赖和放任它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限制其他威胁的膨胀,也是为了留一口气给自己!
谢时燕见乌野渐渐收敛了愤怒而冷冷地藐视他,退身懒洋洋地靠在书案前,“也罢,我帮你杀了太后也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乌野明白要杀太后不容易,就算她暗地里派人去杀,也未必赢得了四长老和大长老!太后一旦出宫,杀她的机会会变得更少,而跟阿九要的人估计在葬礼之前还到不了。所以,杀太后,她需要谢时燕的帮助。“说!”
“微臣需要一块即使没有王上的宣召也能深夜入宫的腰牌!”谢时燕贼笑,宛如地痞流氓。
乌野凝眉,极其不好声好气地道:“即使你没有那样的东西,也能自由出入,还需要那样的东西作何?”
“自然是不一样的。没有腰牌时是我偷溜进来的,有腰牌时是你……请我进来的!我想要你请我进来,我会为此很开心的。”
乌野很生气,当只剩下他们两人面对面的时候,他对她的恭敬如同耍赖,然而他的话语又时常隐含着冰凌般尖利的刺痛感!
“好,我答应你。”乌野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也会偶尔了放下一国之主该有的尊贵和威严,或许是他确实让她感到害怕,又或是她还不太适应做一国之主。
“捷报!成功!”谢时燕忽然大笑,像个孩子笑眯了眼睛,“为了奖励王上的明智选择,微臣今夜就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乌野无奈,他究竟是吃错药了还是脑子有问题?为何举止行为总是这般怪异?他那恶俗的趣味也不知道会带她去什么不好的地方,不禁警惕起来,“什么地方?”
谢时燕已经站了起来往外走去,忽然回眸一笑,“王上去了便知道了!”说罢挥动衣袖置于身后,昂首阔步得意地出了焦书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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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云层缓缓移动遮住了半弯的月亮,仿佛谁将墨泼下,在一瞬间刷黑天地,即使有人影晃动也很难察觉出来。
“我们在这里干嘛?”乌野虽然也觉得有些兴奋,但若是以前玩闹还好,可她如今身为一国之君还穿得跟采花大盗一样黑乎乎地坐下宫门顶上偷窥,实在不合身份,而且有点别扭,更何况是跟谢时燕一起!
“别急,待会儿就会看到了。”谢时燕挨在她身旁,暧昧地吐纳。
乌野气恼地推开他,“别恶心,离我远一点!小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你若真砍了我的脑袋,可看不到后面的好戏了。”谢时燕挑眉笑道,“而且你舍不得的。”
乌野心口砥砺,她舍不得个屁,真不该答应跟他出来,她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深更半夜的,我们到底来这里干嘛?”
“来了!可要睁大眼睛仔细看哦。” 谢时燕笑眯了眼眸,然而眸光依旧闪亮锐利!
乌野顺着谢时燕的指示看去,两名侍从神色匆匆地赶来,其中一名取出腰间令牌,守门的侍卫仔细检查一遍后便放他们出去了!如此乍一看没什么不对劲,两位侍从不过比一般的侍从消瘦矮小了一点,但仔细一看他们的言行举止实在太像女子!
“她们?”
乌野刚刚开口想道出自己的疑惑,谢时燕揽住她的腰,“走!”
夜风中,他们飞身直下,乌野心脏悬空,有些紧张,然而紧紧扣住她的腰身的谢时燕更让她紧张。风扬起发丝,更加朦胧了他在夜里的脸,她透过发间瞄了他一眼,他扬起有趣的笑意盯着前方如老鼠前行的两名装扮成侍从的女人。
瞬间,他们稳稳落地,跟上那两个女人。谢时燕嬉笑道:“你也该察觉了吧,她们都是女子!而且……”他拉长了尾音贼笑,“其中一位就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