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竹马怎么坏掉了》响铃卷卷

12、奖励

　　这条直白的回复让白墨询心跳漏了一拍。他下意识环顾四周，仿佛这个秘密会被人窥见。

　　「墨白：你怎么知道？」

　　「0：刚刚景哥说你很消沉，担心你因为感情问题受影响」

　　「0：他很在乎你」

　　「0：而且，我觉得除了景哥，谁都能看出你俩是怎么回事」

　　「0：我建议，从这时候开始，你就不要总以需要照顾的姿态出现了。只要你表现得需要帮助，他就会自动切换到哥哥模式。」

　　「0：你也不要总用你们熟悉的模式照顾他了，不然他只会觉得这种关系和以前一样。」

　　「墨白：那我该怎么做？」

　　「0：你需要做一些行为」

　　「0：让他意识到你已经是个成年男性了」

　　「0：再时不时地散发一些魅力」

　　「0：再偶尔让他吃一些醋」

　　「墨白：懂了」

　　「墨白：谢谢」

　　白墨询的嘴角渐渐扬起笑容。他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虽然他一直都在照顾景砚，但这些举动在景砚眼里，似乎都被归为发小之间的默契，而不是一个男人对他的特别关怀。景砚太习惯他的存在了，习惯到把他对他所有的好都当作理所当然。

　　想通这一点后，白墨询的眼神变得坚定。他需要的不是改变照顾的方式，而是让景砚意识到——这份照顾的背后，藏着不同于兄弟情谊的情感。

　　景砚发现，似乎真的像凌子汀说的那样，白墨询自己想通了。他恢复了往日的开朗，甚至比以往更加耀眼。

　　比如现在，体育课上白墨询正和几个男生讨论着篮球赛的战术，笑容灿烂，旁边有个女生红着脸递给他一瓶水，他自然地接过，道谢时目光坦荡。

　　这一幕让景砚莫名烦躁。他想起不久前，这个人还因为送水这种事跟他要奖励。

　　“看什么呢？”白墨询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顺手把女生送的水递给他，“喝吗？”

　　景砚盯着那瓶水，没有接。

　　白墨询也不在意，拧开瓶盖自己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然后他俯身靠近，声音带着笑意：“怎么了？我交的班费买的水，喝瓶不行吗？”

　　“不渴。”景砚别开脸，“上半场要开始了。”他们这次分在了不同的队。

　　“今天不让你了。”白墨询把水放在篮球架旁，“一会看好我。”

　　哨声响起，白墨询转身跑向自己的位置。景砚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比赛开始后，白墨询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寻找景砚的位置传球，反而在景砚防守他时，用一个漂亮的假动作轻松过人。

　　“认真点啊，景砚。”白墨询在回防时经过他身边，语气轻松，“发什么呆呢。”

　　轮到景砚进攻时，白墨询的防守格外严密。两人在三分线外对峙，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还记得我的三分吗？”白墨询突然开口，目光灼灼。

　　话音未落，景砚一个变向突破，却在起跳时被白墨询精准地盖掉了球，

　　他接住球，快速运到三分线外，起身跳投。篮球划出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

　　场边响起欢呼声，白墨询却只是回头对景砚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他从未见过的锋芒。景砚望着那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身影，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喝彩，可内心深处却响起一个声音，轻柔而熟悉：白墨询，你三分真准！

　　又一次月考来临。

　　考试前，白墨询还是那副熟悉的样子——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转着笔，嘴角挂着惯有的笑意。但景砚敏锐地察觉到，这一次有些不同。

　　他们在一个考场里，察觉到景砚的视线，白墨询朝他挑眉，笑容依旧，眼神却异常明亮。

　　景砚心中疑惑更深。这段时间他们再也没有进行过做题比赛，白墨询也不再拿着难题来找他讨论。他甚至不知道白墨询最近在哪些科目上下了功夫。

　　成绩公布那晚，白墨询坐在床上翻动着手机上的排名：

　　路燃 - 总分701 - 年级第1名 - 语文135 - 数学148 - 英语141 - 理综277

　　景砚 - 总分701 - 年级第1名 - 语文130 - 数学148 - 英语142 -
　　理综281
　　李绵园 - 总分682 - 年级第3名 - 语文140 - 数学137 - 英语145 -
　　理综260

　　白墨询 - 总分669 - 年级第4名 - 语文125 - 数学148 - 英语131 -
　　理综265

　　他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很久，直到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才缓缓勾起唇角。

　　虽然总分和前三名还有差距，但这个第四名对他来说还是价值千金。

　　该要什么样的奖励才好呢？

　　他又仔细回想了这次考试的每一个细节，特别是那些曾经让他栽跟头的审题陷阱。这一次，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任何一道题目的要求。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贪心一点呢？

　　他决定等到明天，等到各科试卷全部发下来，等到用事实证明自己已经治好了眼疾，这样，他就能理直气壮地要求双重奖励。

　　这个他等待了太久的机会，必须好好使用。要足够特别，足够难忘，足够让某个人再也不能用哥哥的身份自居。

　　第二天，各科试卷陆续发下。白墨询一改往日漫不经心的态度，每拿到一份试卷都仔细核对着扣分点，当最后一份试卷确认无误后，他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把它们递给了景砚。

　　“果然没有一分是因为看错题目丢的。”景砚仔细翻阅着白墨询的试卷，眼底漾开真切的笑意，“而且考了第四名，厉害厉害。”

　　白墨询靠坐在课桌上，阳光在他带笑的嘴角跳跃：“所以，我这次是不是有双重奖励？”

　　“当然”景砚爽快应允，“想要什么？”

　　白墨询却卖了个关子，他俯身靠近，声音压低了几分：“奖励留到周六吧，到时候告诉你。”

　　“行。”

　　这一周，白墨询都处在一种异样的兴奋状态里。他就常常一个人对着手机屏幕出神，手指飞快地打字搜索着什么，问他他就会搪塞过去。

　　“白墨询，”这天景砚终于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你傻乐什么呢？这周你笑得我头皮发麻。”

　　白墨询回过神来，也不生气，反而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提前高兴一下不行吗？反正周六你就知道了。”他的呼吸扫过耳廓，带着温热的气息。景砚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里那点疑惑和好奇，像被羽毛轻轻搔过，越来越浓。

　　周五晚上，吃过晚饭，两人又双排了几盘游戏，在又赢下一局后，白墨询放下手机，状似随意地开口：“明天陪我去游乐场玩一天，听我的安排，并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景砚脸上，“……一天都要叫我哥哥。”

　　“就这？”景砚闻言，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他以为白墨询神神秘秘了好几天，会提出多么了不得的要求，结果只是去游乐园，外加一个称呼。就算没有考前五，只要白墨询开口，他也能陪他去。

　　“那就说定了。”白墨询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动，开始规划明天的路线，语气轻松如常，“明早十点，准时出发。”

　　第二天早上不到九点，白墨询就轻手轻脚地起床了。他洗漱完毕后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系上围裙，煎了溏心蛋和培根，又仔细地把它们和生菜、番茄片一起夹在烤得金黄酥脆的吐司里。当他把做好的三明治和温好的牛奶端上桌时，窗外阳光正好。

　　他走到景砚门前，推开房门，景砚还蜷在被子里，只露出柔软的黑发。白墨询在床边坐下，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着他的脸：“景砚，起床了。”

　　景砚在睡梦中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白墨询逆着晨光半蹲在他床边——初秋微凉的天气，他里面穿了件简约的白色短袖，外搭一件挺括的黑色外套，下身是利落的工装裤，衬得双腿修长。连头发好像都精心打理过，额前碎发被抓出随性而不失帅气的造型。

　　“……你怎么穿得像要去走秀？”景砚带着浓重睡意嘟囔，揉了揉眼睛。

　　白墨询被他逗笑，指尖无意间掠过他耳际：“起来啦，赶紧洗漱吃早饭。游乐场十点开门，时间刚好。”

　　等景砚洗漱完走到餐厅，看着桌上摆盘精致的早餐，有些惊讶：“阿姨今天怎么还特意摆盘了？”

　　“尝尝看。”白墨询把牛奶往他面前推了推，眼神带着期待。

　　景砚咬了一口三明治，培根的焦香和溏心蛋的滑嫩恰到好处，吐司边缘烤得酥脆，这绝不是阿姨的做法。他抬头看向白墨询：“你做的？”景砚很是意外，他印象里白墨询的厨艺仅限于煮泡面。

　　“当然了，”白墨询挑眉，语气带着小小的得意，“厉害吧？”

　　“哥哥真厉害。”景砚想起了昨晚的约定，自然无比地说出了一句称赞。

　　白墨询整个人僵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刚要放下的牛奶杯，耳根到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一层绯红。

　　“你……”他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

　　景砚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故意又加了一句：“怎么了，哥哥？不是你要我叫的吗？”景砚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通红的脸，“现在怎么害羞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白墨询迅速调整自己的呼吸，又挂上了他熟悉的笑容，只是那微红的耳垂还暴露着他真实的心情。他微微倾身，目光灼灼地看向景砚，“再叫一声。”

　　“不如我们今天不出门，在家叫你一天怎么样？”景砚挑眉反击。

　　景砚看白墨询竟然真的露出认真思索的表情，他只能赶紧站起身打断他的思绪：“快走啦，九点半了。”

　　白墨询被他拉着往门口走，却还在不依不饶：“在家叫一天也不是不行……”

　　“好了好了，”景砚拿起衣架上的一件外套，“在游乐场也能叫。”

　　白墨询将车停在一个游乐场门口的停车场里。这是近两年新建的大型主题乐园，景砚透过车窗看着气势恢宏的大门，以及门口格外醒目的宣传立牌“情侣甜蜜之旅”，上面画着相依相偎的卡通情侣形象。

　　他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地看向驾驶座：“‘情侣甜蜜之旅’……什么意思？”

　　白墨询正解着安全带，闻言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啊？我不知道啊。”他指了指手机屏幕，“我是看网上评价说这里项目新、体验好，这么看好像……是专为情侣设计的？”

　　他语气自然，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掠过景砚的脸，观察着他的反应。

　　景砚将信将疑地推门下车，目光扫过周围——果然，往来的人群大多成双成对，或是手牵着手，或是亲密地挽着胳膊，空气中仿佛都飘着甜蜜的气息。

　　白墨询锁好车，绕到他身边：“来都来了，票也退不了。”他侧头看向景砚，嘴角勾起一抹看似无奈实则暗藏期待的笑，“反正我们只是来玩的，对吧？”

　　景砚环视四周，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看着白墨询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行吧，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就是。”白墨询附和道，很自然地与他并肩朝入口走去。

　　然而，这种“没什么区别”的错觉，在验票入园后就立刻被打破了。检票员看着并肩站立的两人，眼睛一亮，微笑着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精致的粉色心形徽章：“欢迎两位参加‘情侣甜蜜之旅’，这是二位的专属身份牌，请佩戴好，园区内项目需要凭此牌体验哦。”

　　景砚看着那个醒目的、印着“We Are In Love”的桃心挂牌，一时语塞。

　　白墨询却已经面不改色地接了过来，语气自然：“谢谢。”他拿起其中一个，转身就帮景砚戴在了脖子上，动作流畅。

　　微凉的塑料牌贴上胸口皮肤，景砚下意识地想低头看，白墨询却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别动，扣不上。”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景砚的后颈，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

　　戴好后，白墨询退后半步打量了一下，然后，他将另一个徽章塞进景砚手里，自己则微微低下头，将衣领凑近：

　　“该你了，帮我戴上。”

　　这个要求来得突然，却又合情合理。景砚看着掌心里那枚小小的粉色桃心，又看看眼前白墨询低垂的脑袋，柔软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迟疑了一下，伸手将徽章靠近白墨询的衣领。

　　由于身高差，这个动作让两人靠得极近。景砚能闻到白墨询身上淡淡的洗发水清香，甚至能数清他轻轻颤动的睫毛。别针穿过布料时，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对方锁骨处的皮肤。

　　“好了吗？”白墨询低声问，温热的呼吸拂过景砚的手腕。

　　“好了。”景砚迅速收回手，感觉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触碰到的体温。

　　“走吧，第一个项目是——”白墨询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游玩指南，“心动云霄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