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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她救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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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酒店房间的窗边，指尖的烟头明明灭灭。
明晚，码头。
何秋果抛出的信息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涟漪尚未平复。
我不信她只是单纯“还人情”，这更像是一种试探，或者说，一种驱虎吞狼的策略。
她想看看我这只“虎”，能在那潭浑水里搅出多大动静。
硬闯是最愚蠢的选择，我需要一个身份。
土狗依旧失联。这不妙。要么是他彻底栽了，要么就是对方已经切断了所有不可靠的线。
无论是哪种，都意味着码头的戒备等级会远超预期。
我掐灭烟，打开电脑，屏幕冷光映在脸上。指尖在键盘上跳跃，潜入澳门港口管理系统的数据库。
查看明天晚上，“南星号”预定停靠的B区三号泊位周边的工作安排、人员排班、以及临时出入许可的审批流程。
运气不错。一家负责港口设备维护的第三方公司，恰好在明晚有一项例行巡检任务，区域覆盖B区。
更妙的是，他们的一名技术人员，今天下午刚提交了因病请假申请。
一个完美的空子。
伪造一份临时工作证和身份信息对我而言不算太难。
难的是如何模仿那名技术员的言行举止，时间太紧，我只能赌，赌码头混乱，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批“货”上，没人会仔细核对一个维修工。
………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强迫自己留在峰会会场。
越是关键时刻，越要维持表面的正常。
傍晚，我回到房间，开始换装。普通的工装裤，印着那家维修公司logo的夹克，一双便于行动的工装鞋。
脸上做了简单的修饰，让轮廓显得更粗糙些。将必要的小工具巧妙地藏在身上各个不起眼的角落。
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那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技术工人，我拉低了棒球帽的帽檐。
是时候了。
………
夜晚的货运码头，与纸醉金迷的赌场区判若两个世界。
海风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探照灯的光柱在集装箱上扫过。我开着事先准备好的一辆破旧皮卡，晃悠着驶向码头入口。
车窗摇下，我将伪造的工作证递给保安。
“信达维修的，B区设备夜间巡检。”我刻意让声音听起来像男人。
保安用手电照了照工作证，又照了照我的脸，对照着值班表。“王强？”他念出那个假名字。
“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目光懒散地扫过保安亭内部，心里却崩的很紧。
任何一丝怀疑，都可能让计划崩盘。
保安似乎没发现异常，挥了挥手：“进去吧。B区那边好像有船靠岸，动静不小，注意安全，别瞎凑热闹。”
“知道了，谢了哥们儿。”我点点头，升起车窗，缓缓将车开进码头。
手心有细微的汗意，但内心却异常冷静。
第一关过了。
越靠近泊位，空气中的紧张感就越发黏稠。
对讲机里嘈杂的声音断断续续，提到的多是“卸货进度”之类的词。
何秋果的情报是准确的，这里确实有大动作。
我压低帽檐，拎着一个装着维修工具的工具箱，像大多数底层工人一样，微驼着背，步履匆匆，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很快，我锁定了一个靠近泊位集装箱。顶部的视角最好。
我绕到背光面，利用集装箱之间的缝隙和角铁，悄无声息地攀爬上去。
趴在冰冷的集装箱顶上，整个三号泊位尽收眼底。
“南星号”货轮已经靠稳，巨大的吊臂正在将一个个覆盖着防水布的货箱从船舱吊运到岸上。
为首的一个人，身材干瘦，穿着不合时宜的皮夹克，即使在夜色下也能感觉到他阴沉的气场。
老鬼。傅隆生的得力干将之一。他亲自坐镇，可见这批货的重要性。
工人们在他的监督下，沉默高效地忙碌着。那些货箱与普通集装箱不同，大小接近棺材，看起来异常沉重。我的心跳有些加速。
养父的失踪，会和这些箱子里的东西有关吗？
我小心翼翼地拿出微型望远镜和长焦镜头相机，开始记录。
就在我全神贯注时，一阵极其轻微的摩擦声从下方传来。
是鞋底与金属摩擦的声音。
有人也在攀爬这个集装箱！而且是从另一侧！
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无声地翻身，匕首滑入掌心，身体紧贴箱顶，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住发出声响的边缘。
一只戴着半指手套的手率先搭了上来，接着，一个利落的翻身，一个穿着深色运动服的身影轻盈地落在箱顶，距离我不过五六米远。
月光照亮了来人的侧脸。短发，清晰的下颌线，以及那双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倔强的眼睛。
何秋果。
她果然来了。而且和我选择了同一个制高点。
她也立刻发现了我，身体猛地一顿，几乎是本能地摆出了防御姿态，手按向了后腰。
我们在这离地近十米高的集装箱顶上，再次狭路相逢。海风呼啸着从我们之间穿过，带着冰冷的咸味。
“阴魂不散。”我压低声音，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何秋果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她没理会我的嘲讽，目光扫过我手中的相机和望远镜，又看向下方的泊位，压着嗓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热闹。”我收回匕首，但身体依旧保持警惕，“看来何警官也有同样的雅兴。”
她语气急促：“我在执行任务！你在这里会打乱一切！”
“任务？”我嗤笑，“被自己人到处找的任务？何警官，你的任务清单好像有点长啊。”
她的脸色在月光下白了白，但眼神更加锐利：“我的事不用你管！立刻离开这里！否则……”
“否则怎样？”我打断她，向前逼近一步，“告发我？别忘了，你现在也是擅离职守，私自行动。我们俩，现在谁更见不得光？”
我们的对峙被下方突然加剧的动静打断。
一阵汽车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几辆黑色越野车没有丝毫减速，直接冲破了码头内区的临时路障，刹停在了卸货区附近！
车门猛地打开，跳下来另一群黑衣人，他们动作迅捷，战术队形展开，手中的武器直接对准了老鬼和他手下！
不是警察！
这伙人气势有着一股亡命之徒的戾气。
“操！是和义堂的人！”老鬼那边有人惊怒地喊了一声。
第三方势力！我散播的消息见效了，但来的不是警察。
顿时，两帮人马互相叫骂，枪口对峙，货轮上的工人吓得抱头蹲下，整个泊位区乱成一团
“妈的！就知道今晚不太平！”老鬼啐了一口，眼神凶狠，一把从手下手里夺过一个对讲机，嘶吼着下达命令。
就在这混乱到了极致的时刻，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何秋果的眼神骤然一凝，死死盯住了和义堂那伙人中一个看似头目的人。
那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在探照灯下格外显眼。
何秋果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拳头握得死紧，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是他……”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上次埋伏我们……打伤阿杰的……就是他！”
话音未落，下方不知是谁先开了第一枪！
“砰！”
清脆的枪声像按下了某个开关，瞬间，爆豆般的枪声响成一片，子弹打在集装箱上噼啪作响，火花四溅！
“小心！”
何秋果整个人猛地朝我扑来。
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集装箱顶面上，撞得我生疼。
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气流擦着我的头皮掠过，伴随着一声尖锐的金属撞击声
是子弹打在身后箱壁上的巨响。耳朵里嗡嗡作响，世界短暂地失聪，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震动。
然后，是重量和温度。
何秋果整个人压在我身上，为了将我压倒在地的那股冲劲，让我们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
她的一条腿卡在我的双腿之间，手臂为了支撑身体，紧挨着我的肋骨下方，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小臂肌肉的紧绷。
她急促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温热潮湿，带着她身上淡淡的橘子味道。
砰、砰、砰……分不清那是她的心跳，还是我的，或者早已融为一体。
枪声此刻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我的世界缩小到只剩下这个集装箱顶，只剩下压在我身上的这个女人。
我下意识地动弹了一下，她的手却瞬间收紧，几乎是用擒拿的力道按住了我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命令口吻：“别动！……不想死就别抬头！”
我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她的发丝扫过我的脸颊，带来细微的痒意。
我的手不小心抵了一下她腰侧，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衣服下紧实腰线的弧度和温度。
我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距离太近了，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嘴唇因为紧张而微微抿着，唇色有些发白。
没有针锋相对，没有互相试探。
每一次呼吸的交缠，每一次身体不可避免的细微摩擦，都让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在疯狂滋生。
危险是最高效的催情剂，将排斥与吸引粗暴地搅拌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