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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有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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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则今天没在不乐城多留。
下午两点,把事情处理完后,他让林泉把车钥匙给他,自己驱车回了别墅。
别墅外照常有人守着。
但他进去后,没看见别墅里有人。
据玛丽一小时前给他发来的消息,那位大小姐应该是还在午睡。
呵。
没想到她现在倒是还有兴致睡觉。
不过他自己昨晚忙着西曼那边的事,也没怎么睡好。
于是抬步上了二楼后,回房间倒头就睡。
他一向睡眠浅,但这一觉却睡得还算安稳。
在听见有什么东西进了房间的那一刻,他其实已经醒了。
除了落锁声,他还听见了很重的喘息。
他没起身,但睁开了眼皮,看向坐在门边的人。
窗外微弱的几丝自然光投射到室内,恰好照在地上坐着的那人脸上。
许则突然有些满意自己睡觉前没多此一举拉上窗帘。
不然他将错过大小姐此刻的狼狈模样。
他就在暗处,静静欣赏着叶箬脸上的表情变化。
很快,他又想自己真是给这位大小姐太好的脸色了,她居然敢直接跑到他房间里来了。
可他也知道,她没那么蠢。
相反,还挺聪明的,知道往哪躲。
不过,她这是躲谁呢?
许则弯起嘴角,在黑暗里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果不其然,他听见了门外玛丽的声音。
他又看见叶箬慌忙往窗户边上跑,接着探头往下看,脸上除了忐忑还带着点认真,似乎是在思考跳楼的可行性。
笑话。
她要是残了他还怎么拿她谈条件?
于是他直接掀开被子起身,几步上前一把拉住叶箬并往回扯了下。
手里的人一惊,直直地叫出了声。
而在这时,玛丽也已经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灯光洒在三个人身上。
许则冷冷看向玛丽,手里还拉着惊魂未定的叶箬。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但其蕴裹挟着的冷意不容忽视。
“滚出去。”
玛丽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个点许则居然已经回来了。
而且还就在房间里。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俩人,最后还是关门退了出去。
“你放开我!”
等玛丽走后,叶箬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用力想要甩开对方的手。
听见这话,许则眉头也没皱一下。当然,手也没松开。
“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态度?刚刚要不是我,你猜她会对你做些什么?”
叶箬直接反问回去,“她难道不是你的人吗?”
意思很明显。
她觉得玛丽干的任何事都是得了他的吩咐。
许则不置可否,反而还把她拉近了点。
“那你怎么会跑进我的房间?”
说完,许则微笑,圈着叶箬的手慢慢松开。
但很快,他又掐上她的脖子。
“毕竟,在你眼里,我和她可是有着一样的目的。”
叶箬在那只大手圈上了的一瞬间,就本能地用手去扒开,捶打。
对方的力道不算重,但足以让她呼吸困难。
“你……你不是说……说会让我……走?”
这话像是点醒了他。
对方松了手。
叶箬立马捂着脖子咳嗽起来。
“我差点都忘了。”说着,他还一脸好心状给她拍了拍后背顺气,“我答应过的事,自是不会食言。”
—
玛丽被两个壮汉押着带进了地下室。
别墅外都是许则的人,她想逃自然也逃不掉。
不久,她就看到那人慢悠悠地从地下室的另一端走过来,手里还拿了瓶红酒。
许则先是站着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才端着红酒杯坐在玛丽面前的那张沙发上。
他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
语气似意外又像感概。
“我还以为叶山不会在意他这个女儿。”
这句话听着没头没尾,但玛丽却是浑身一颤。
怪不得。
怪不得她一下楼,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人带到这儿来了。
她还在想许则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就听见对方又开口了。
“玛丽。还记得你是怎么到我身边做事的吗?”
被人押在地上的玛丽抿唇,她当然记得。
她也知道,在对方说出叶山这个名字时,她在他的心中已然被烙上叛徒的罪名。
此刻的审问倒像是他因为无聊而打发时间。
玛丽闭了闭眼,用中文说:“我自然记得。老板,我永远不会忘记您的恩情……永远不会……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许则也不介意她的吞吞吐吐,极有耐心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玛丽的脸上顿时染上几分痛苦。
“可是叶山他绑走了我的妹妹!他想要他的女儿,而我也只想要回我的妹妹……”
“老板。您知道的。我妹妹对我来说很重要。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是吗?”
无亲无故活了十五年的许则没什么感受,他一脸漠然地问出下一个问题。
“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话有点莫名其妙,但玛丽听懂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听叶山的话,并开始为带出叶箬而付诸行动的。
“是两天前……”玛丽说得有些艰涩,“那天我本来是想先把叶小姐迷晕。但您那天很早就回来了,并用水把她滋醒了……”
许则嗤笑一声,“那看来你用的迷药着实不怎么样。”
他抿了口红酒,继续问:“叶山是怎么找上你的?”
玛丽却咬唇没说话了,只直直看向许则。
对方挑了下眉,自然也看出对方心中所想。
“想谈条件?”
玛丽的眼神亮了一下,但比她心底的希望更先燃起的,是许则接下来的话。
“我想你还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对方的语气泛着冷意,并抬了抬下巴,让林泉给玛丽看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一个玩具房的背景,接着就出现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手里紧紧抱着一个泰迪熊——那是玛丽买给她的。
玛丽还没反应过来妹妹怎么会在许则的人手上,她就听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慢悠悠开口。
“说来珍妮也很久没见姐姐了吧。”他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面上也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林泉,找人去把珍妮带过来。”
玛丽开始挣扎,大喊着不要,拼命地想要爬过去拽住林泉的腿,不让他往外走。
许则睨着她,嘴边还溢出一声笑。
仿佛在笑对方的不自量力。
“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了?”
玛丽头发凌乱,也不再看向对面坐着的那人,神情有些麻木,喃喃开口。
“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三天前,有人往我的房间里递了个信封。里面有珍妮的照片,那包迷药和几句话……对方警告我,如果我不照做或胆敢轻举妄动,到时候会用在珍妮身上了的,就说不定是什么药了……我真的,只是不想让珍妮受到伤害而已……”
许则冷冷打断,直接问她信在哪里。
玛丽一顿,摇头,“被我烧了。”
许则哼笑一声,挥手让人把她带了下去,全程不顾她的嚎叫。
他倾身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能进出别墅的都是他手底下的人。
所以,能给玛丽塞东西的左右也就那几个。
啧。
有点意思。
—
这边叶箬从许则房间出来后,没再看见玛丽。
一边担心对方会不会突然出现,一边又飞快地跑到别墅门口。
她打开大门,也不往外多走一步,就站在那。
当时许则说完自己不会食言后,她立马问对方,是不是让自己回国。
他说当然是。
有了这句话,她的确心安不少。
但她也怕对方突然反悔。
于是,她等不了一点,必须要亲眼看着有人来接她离开。
门外有个黑衣人见门开了,走过去把门关上。
然后又被里面的人打开。
叶箬想着还是解释了句,“我就往外看着,不出去。”
黑衣人不说话,并关上了门。
叶箬也不气馁,又打开,“诶我都说了我不出去呀?!就开个门也不行吗?”
黑衣人沉默,把她往里推了点,关上。
叶箬还真有点来劲了,撸了撸袖子,又把门打开。
关上。
打开。
……
几个回合后,黑衣人累了。
他招招手,就又有几个黑衣人走了过来。
他们在门外围成一个圈,确保叶箬跑不出去。
就这样,叶箬开始和他们大眼对小眼。
服了。
她就想站在这里等人来接她而已,这群人有必要这样子防她吗?!
几分钟后,眼前掠过一道白光,她见有辆车往别墅这边开来,内心不免有几分紧张。
那人下车,看见门口的情景,疑惑开口,“哥几个这是在干啥呢?”
他拨开条道,走到叶箬面前。
“哟。大小姐,您不进去好好坐着,搁这儿吹风干嘛呢?”
是他。
那个花臂男。
难道他是来带自己走的?
可看着也不像。
于是叶箬就没开口。
朱强见对方不理自己,也不在意,问那群保镖,“则哥在吗?找他有事儿!”
刚刚那个关门的黑衣人摇了摇头,算作回应。
朱强也没说改天再来,倒是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我把东西放则哥书房。怕他明天来不及。”
说完他就笑着往里走。
只是叶箬注意到,对方进去时好像还瞥了自己一眼。
但她没在意。
她现在就盯着刚刚点头的那个黑衣人瞧,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撒谎?
她从主卧出来的时候,在二楼的廊道上,明明看见楼下的许则从酒柜上拿了瓶酒,折身进了一个房间。
他并没有出别墅。
而那个黑衣人似乎也注意到她探究的视线,语气平静,但也带着一丝警告。
“叶小姐可别多管闲事。”
叶箬当即就冲他翻了个白眼。
她才懒得管。
不过对方居然会说人话啊。
刚刚她还以为他是穿着制服的机器人呢。
—
朱强也确实是来别墅给许则送东西的。
他把资料放在二楼书房的办公桌上后,下楼的时候又在别墅里扫视一圈。
最后目光落在正在客厅喝水的叶箬身上。
他走过去,语气疑惑:“叶小姐。你看见玛丽了吗?上次我来的时候落了东西在这儿,想问问她这几天打扫的时候有没有看到。”
她现在一听到玛丽这个名字就会想起刚刚对方狰狞着脸要给她灌橙汁的样子。
于是她想也没想就直接说自己不知道。
朱强也没再多问,然后又问她,能不能帮自己找找,还说那东西是他奶奶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没想到对方看着蛮凶悍的,内心还挺柔情?
不过,她又不是别墅里的仆人,自己也跟他不熟,于情于理,叶箬都没帮他的必要。
于是她很干脆地拒绝了。
刚转身放下杯子,她就感受到后颈被人“劈”了一下。
不是吧?
不就没答应给他找东西,至于这样给她来一下?
很快没了意识。
朱强面无表情,双手接住晕了的人,然后抱起,往别墅的地下室走。
那里有一条离开别墅的密道。
只有许则,林泉,山龙和他知道。
但当他打开那扇门时,居然看见倚在墙边的许则。
他眼里带着兴味,正冲着自己笑。
那一刻。
朱强身上的血液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