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明渊于心-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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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心与琛奈缺的婚礼十分热闹，各儒门组织高层皆应邀前来观礼，禁心的各位好友也带着门中的晚辈来凑了个热闹。
全场婚礼下来，大病初愈的琛奈缺难掩疲惫但还是得强颜欢笑地应对各位婚礼宾客，禁心看起来倒是十分轻松愉悦，面对众位好友的打趣揶揄也不当回事，完全看不出来作为婚礼当事人的紧张忐忑。
喜宴过后，关系没那么近的客人陆陆续续过来道别回返各地，几位挚友会多留几日，因为禁心曾言有事相商，便不急着离开了。
第二日，禁心借口要好好招待几位好友，希望琛奈缺能露一手给几人瞧瞧，成功把琛奈缺给支走了。
禁心见琛奈缺离开立刻布了个隔音的结界，山海联珠其他三人看着她动作未曾阻止，直到结界布置完成才开口询问。
“灵渊好友所言之事，难道与缺兄有关？”玄尊疑惑问道，其他两人也有相同的疑问。
“并非是阿缺的事，而是吾，但也不能说与阿缺无关。”禁心说到这里眼底才浮现一丝难色。
剑谪仙笑道:“好友有何难事？玄尊、白象修为深厚势力庞大，任何事情在他们两人眼中都不叫事！”
香六牙一听同样不甘示弱:“剑谪仙大仙宿同样不弱人后，想打架就先喊他！”
禁心被三人这一打岔，忍不住笑了出来，心底的沉重似乎也随之减轻许多。
“其实是月前吾夙夜观星，发现吾命星已然点亮，吾之天命将至啊！”禁心无奈叹息。
其余三人一听不由尽皆陷入沉默。
玄尊“好友可知天命落于何处？”
禁心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出了口:“汝应也知晓，是君兄曾提过的罪神虚无，亦是当年在天外虚空之中偷袭打伤吾神魂的人！”
山海联珠四人组对于罪神虚无并不陌生，盖因九天玄尊曾经自太曦神照口中了解过虚无的生平，虽然太曦神照自己也是一身疑点，但不代表虚无就是个好东西了，虚无和八岐一样都被玄尊记在了小本本上，早晚要组队弄他。
剑谪仙听见虚无之名眉头一皱:“以好友当初伤势来看，虚无自上天界监狱逃狱而出，也非是全盛时期，好友如今伤势即将痊愈，恢复全部实力，与虚无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香六牙:“没错，好友术武双修，即使杀不了虚无，应也能全身而退才是。”
禁心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若仅是虚无，吾不惧与任何人交手，但即将到来的天时特殊，或许是吾回归原本时间线的唯一机会。”
禁心的来历在一众好友之间并非秘密，其他人也曾帮她一起想过回家的方法，或许真是天时未至的缘故，每当众人思考穿越时空的方法之时都感觉脑中笼罩了一层迷雾思绪纷乱，如今再一细思却感觉桎梏尽消了。
玄尊:“九星连珠，确实是个机会。”
禁心:“虚无吾可自己处理，但即将到来的太穹魔神降世吾已无法相助……”
剑谪仙打断了禁心满含愧疚的话，直言不讳道:“区区一个太穹魔神，兄三人已足够！”
香六牙立刻表示赞同，却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友此事想来未曾与缺兄提及吧？否则作何提前将他支走还设下隔音结界。”
禁心闻言朝他翻了个白眼:就你一个大明白是吧！
接着又没好气说道:“阿缺思虑过重易入极端，再加病入膏盲，连吾都不知伊还能活多久。”
玄尊无奈摇头道:“他的病并非没法治，只要更换一具身体自然可以不药而愈。”
“这便是关键了，他并不想更换身体。”禁心同样无语，琛奈缺这是什么品种的身体洁癖啊，也不知道是命重要还是原装身体重要了。
剑谪仙:“要仙宿来说，直接给他打晕强制更换身体就行了。”
禁心:好的，牛还是你牛，打不过你的人在你面前都没有人格是吧？
“算了，此事不提了，阿缺能活多久皆看天意吧！”禁心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你琛奈缺要是能活，那我们千年后再见，你要是活不到千年后，那我只好说拜拜找下一个了！
玄尊:“好友可以放心，你不在时，吾等也会帮你照应缺兄。”
禁心: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香六牙:“好友天时只剩不到一年，布置时间可足够，是否需要帮忙？”
“一切尽在掌握……”
三人又在禁心家里住了两天才各自告辞，看着三名好友离开的背影，禁心知道这是她离开当前时空见好友的最后一面，千年后是否还能有山海联珠四人重聚已是未知之数……
“不到一年，但也足够了……”禁心低声自语道。
禁心的异常引起了琛奈缺的注意:“灵渊，发生何事竟引得汝心情如此低落？”
“无妨……阿缺，汝可还记得吾丹田中温养的那一团灵魂？”禁心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
“嗯，吾记得，怎么了吗？”琛奈缺奇怪地反问。
“吾欠了那团灵魂一个天大的人情，如今到了吾该还的时候了。”禁心看着琛奈缺意味深长地说道，虽然没直说她准备怎么还这个人情，但琛奈缺微妙地觉得可能会与他有关。
琛奈缺的不妙感在三个月后得到了禁心的证实。
“阿缺，恭喜汝，汝要做父亲了！”禁心笑盈盈地看着琛奈缺说道。
琛奈缺:什么？谁要做父亲？吾要做什么？吾什么父亲？
琛奈缺一脸懵逼地回望着禁心，脑中已经近乎要崩溃:这么快？不可能吧？吾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乖，好好养好身体，吾与汝的女儿还需要汝照顾呢！”禁心点了点仍然反应不过来的琛奈缺眉心安慰他道。
“这么早就能确定孩子性别了吗？”琛奈缺呆呆地发问。
禁心笑而不语，正常来说当然确定不了，但既然禁心已经知道丹田处的那团灵魂本身是名十几岁的小姑娘，那自然会给她造个女性的身体了。
琛奈缺得到这个消息后的一整个月都十分坐立难安，不可否认他心中有着欣喜期待，但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不安与惶恐，不稳定的精神让他的头痛每日愈烈，脸色肉眼可见地更加苍白。
这一日，禁心本是坐在院中石桌旁作画，见到琛奈缺还在不紧不慢地浇花，不由开口提醒:“阿缺，汝不是与戡玄相约今日在德风古道见面，汝快要迟到了！”
琛奈缺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说道:“不急，等浇完花再出发也来得及。”
话虽如此，但是琛奈缺的心中却不如他表现的一般淡定，他的心中如今满是恐惧。记忆偶尔的消失本是小事，但他不知道随着病重他到底还会失去多少记忆，他会忘记禁心与孩子的存在吗？他会忘记他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吗？琛奈缺这时突然发现，他已经记不清作为玦残何之前的自己真正的名字了……
琛奈缺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留在德风古道浪费时间了，他遍览德风古道各种古籍，甚至借此特权借阅过学海无涯的古籍，他能够确定儒门内部根本没有治疗自己的方法。
琛奈缺:道、儒皆无用，如今正剩下佛门了。嗯……西煌佛界……
一个月后，琛奈缺不道而别，彻底失踪了。
禁心看着空荡荡的小院内落叶掉光的枫树，眼中无悲无喜，琛奈缺的离开在她意料之中，但真正发生时她还是难掩失望:“阿缺，汝终究还是不信吾，罢了，天意如此，强求无用啊……”
禁心其实并没有怀孕，她只是将女儿的灵魂存放在了龙珠之中，让她借助龙珠之力演化肉身，既能给她一个资质顶级的身体以还人情，又能让她与琛奈缺相互照顾，奈何这终究是禁心自己的一厢情愿。
“如今时日将近，阿缺不在，无法为汝提供保护，吾只能为你再选合适的时机投胎转世，吾儿，汝与吾与阿缺终究无缘。”禁心分出一道神识护住女儿的灵魂离体而出，这道神识会保护她直到她成功投胎。
分裂神识让刚刚伤势痊愈的禁心再度呕血，她擦净唇角的朱红，不再留恋，化光离开，前往她在这个时空的最后一站。
苦境一处偏僻的所在，满山枯树，瘴气弥漫，沼泽遍地，仅看周围环境，很难让人相信罪神虚无居然会潜藏在这里疗伤。
禁心收敛了自身气息来到了这片沼泽，暗中观察的人传出消息，不久就见一名衣着朴素的老妇来到禁心面前。
老妇一看到禁心便神色激动，眼中有水气浮现。老妇推开扶着她的一男一女，就要给禁心下跪行礼。
“莫雨莲见过小姐！”原来这老妇竟然是禁心曾经的贴身侍女小莲。
禁心抬手托住了莫雨莲，不让她跪下，有些感慨地道:“小莲，数百年过去了，没想到吾与汝还有相见的一天。”
莫雨莲闻言不由老泪纵横:“若非小姐的庇护，我雨枫族也不能安然生存至今。只憾小莲修为浅薄，小姐仍风华正茂，小莲却已垂垂老矣了。”
“雨枫族本避世而居，却因吾一句话就要举族搬迁，吾内心有愧。”禁心看着莫雨莲眼中有愧疚也有不悔。
莫雨莲闻言却笑了:“雨枫族因小姐而生，如今有机会报答小姐，全族上下死亦不惧，何况只是更换居住地罢了。”
禁心:“唉，好吧！说正事，阵法可是布置好了？”
莫雨莲点了点头:“自收到小姐传信，我便安排人暗中来此布置阵法，三天前已经全部布置完成。”
禁心:“吾要的人可找到了？”
莫雨莲指了指身后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说道:“此两人乃是我的外孙女夜雨秋虹及其夫婿寒月，为雨枫族天赋最好的两人，当能满足小姐的要求。”
禁心仔细打量了一番两人，果然双眸清正，眼蕴神光，一身儒门圣气，修为不弱，看来禁心传过来的功法他们有认真修习。
“很好，到时就由汝二人配合吾了。”
“尊圣尊令！”两人拱手听令。
禁心利用最后的时间闭了一段时间关，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好，又提前写了几封信给各位好友，这才赶着天时出了关。
今日的禁心换下女装，再度穿上那身绣金玄色男式儒服，一头紫黑长发尽数束成高马尾，头戴飞龙戏珠冠，儒教高人灵渊圣尊风采再现。
禁心看了看天时示意莫雨莲:“按照计划行事吧！”
莫雨莲得令后，开始安排雨枫族人暗中前往阵法节点，这个大阵覆盖了整个沼泽，占地方圆至少十公里，阵法节点足足有近百个，每个节点都有一名雨枫族人驻守。只待时间一到，所有族人同时激活大阵，将会把大阵范围内的空间与苦境切割开，并单独封印形成一个独立的小秘境。
“汝等退后！”禁心挥袖将一众人等送至远处预定战场之外。
“罪神虚无，当年偷袭之仇今日了结！喝……穹宇坠星痕！”禁心十成功力的一掌，似要引动虚空星力，掌力如流星，极速坠落在虚无藏身之地。
只见一阵地动山摇后，地面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庞大掌印。
“谁！！！是谁打扰虚无的休眠！！！龙气？又是龙族！！”
一声怒吼响起，只见一团庞大邪气自地下窜出，沼泽周遭顿时被邪气笼罩，无数妖魔鬼怪被虚无的邪气吸引而来，雨枫族人灭之不及让许多妖魔闯入战场，不是被禁心圣力消融便是被虚无同化吸收。
禁心叹道:“不杀原则只为这身龙躯，如今天命显现，留之无用，吾便褪去这桎梏，今日便大开杀戒！”
禁心话音未落，一身至极圣气四散而开，所有妖魔一旦触及圣气便立刻化作飞灰。
“可恶！！龙族还是这般可恶！！”虚无先是被禁心全力一掌击中，后又被四散的圣气波及，控制的妖魔也尽被消灭，虚无竟处于了下方。
“你就算杀了这些傀儡又有何用？你杀不死虚无，虚无总有一天还会回来！！”
禁心眼带厉色，冷声道:“杀不死汝，便将汝镇压，永久封印，吾等后人终有人能杀死汝！啊……苍渊镇狱印！”
地面有提前布置好的阵法，随着禁心的激活，夜雨秋虹与寒月两人在外配合，阵法产生巨大的吸力将虚无吸收殆尽。
此时，虚空之中，九星连珠的奇异天象立刻浮现，禁心心有所感，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既不带来便不该带去，这身修为与龙躯便留下吧！”禁心早有觉悟，未曾有半分犹豫，直接兵解，龙躯脱离化作一座巨大门扉镇压虚无，龙珠化为辟天玄锁嵌入混沌之扉之上。
禁心一身至极修为冲天而上，虚空中有黑洞样的时空通道形成，回归梦魇本体的禁心化作成年魔兽之态跃入虚空之中。
地面之上，莫雨莲带着雨枫族人看着禁心离开:“恭送……灵渊……圣尊！”
自这日起，世间再无儒教掌教灵渊圣尊，只余天阎魔城的公主禁谛阐提！
“众人，启阵！”随着莫雨莲的命令，雨枫族人同时激活大阵，有禁心遗留的圣气相助，方圆百公里的空间成功脱离苦境，自成一界，雨枫族全族留在此界维持虚无的封印，他们将这个小世界取名为炽炼界。
数年后。
九天玄尊会见西煌佛界的尊佛·宿何年，却没想到见到了失踪的故人。
“尊佛，这位大师是？”九天玄尊并未直接揭露其身份，反而故意询问。
“贫僧佛语·问瑾遗有礼了！”琛奈缺或者说如今的问瑾遗如是说道。
九天玄尊并未多说其他，与尊佛谈完便告辞离开，问瑾遗却在之后收到了一封信。
“这个字迹是灵渊……不知她与女儿如何了，当初吾不告而别她必是恨吾入骨吧！自她离开吾亦没了她的消息，也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问瑾遗心情忐忑地拆开了信。
“阿缺，当汝看到这封信时吾已不在此世。汝当初的离开吾其实早有预感，奈何吾天命将至不想累汝性命，这才故作不知。吾虽尽力呵护，但咱们女儿终究未曾坚持到降生。如今吾再无留恋，决意兵解，唯望吾夫阿缺身体康复长命无忧，灵渊绝笔……”
“灵渊……汝好狠啊……咳咳！”问瑾遗信还未看完就觉心口一阵细密的闷痛涌上，直至看到‘灵渊绝笔’四字再也压制不住，一口心血咳出溅红了他手中的信。剧烈的咳嗽似乎要将他体内全部的鲜血咳出来，血液呛住喉咙的窒息感让问瑾遗意识逐渐模糊，他总觉得看到了禁心的身影，她还没死是吗，她还会来找他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明渊于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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