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八十年[无限流]》粉红画框

12、雩祭的祷词（八）

　　小芽离开后，原玉桴二人沿着昨天上山的路返途。
　　走到发现尸体的那片空地，原玉桴忽然问：“我记得李河岩衣着朴素，看起来生活贫苦，身上怎么还藏了金叶子和珠宝？”
　　常不咎心里美滋滋地夸耀原玉桴的细心和聪明并说出自己的结论
　　“这个时代制造水平还没那么精妙，造不出两片相同的金叶子，而金子作为贵金属，祭台上都没多少，平常人得到后一定会翻来覆去地看，但我昨天用金叶子试探小芽，从他的反应来看，金叶子并不是李河岩从庙里偷的。”
　　“看李河岩外形，我推测他是某个大人物的奴隶，我推测李河岩被派到神庙祭拜，但他想私吞贡品，不巧死在南山了。”
　　原玉桴听着觉得有道理但依旧有疑惑：“他私吞财物干嘛？副本结束又带不走。”
　　常不咎：“或许他的任务也没有时间限制，可以一直在这儿生活，凭借那些财物混得风生水起。”
　　从李河岩角度看，自己的生存币已经无法支撑日月城的生活，在无截止时间的副本里呆着，就当自己穿越到古代了，偷了一大笔钱财，只要不作死，能比22世纪过的更畅快。
　　原玉桴依旧不理解问：“没有截止时间，但任务却会失败，难逃一死。”
　　常不咎摇摇头：“李河岩的任务应该很简单，但他乍一进入副本只听那句‘无截止时间’就想当然地认为捡了大便宜。”
　　想了想又补充：“如果李河岩没死，拿着钱财逃去别国，日子会比日月城好过，想钻系统空子，却一头钻进陷阱。”
　　原玉桴满心惊疑：“系统在诱导参与者送死？”
　　“它更想警告参与者积极参与副本，早日完成任务，包括日月城的规则，都是为了让城民积极参与副本。”常不咎在日月城待了多年，早已看透了。
　　离开南山，常不咎从袖子里掏出神像：“上面有字，你看看。”
　　“你什么时候拿的？”
　　常不咎一脸正气：“偷拿的，洞里那么黑，壁龛合拢后岚没透视就发现不了。”
　　一身正气竟然干这种事！
　　但想夸总能找到角度，原玉桴：“你手可真快。”
　　雕像底座上刻着两句话“朱鸟开辰，苍龙启映”。
　　看着两句话，原玉桴就认出了这首诗：“是祷词！”
　　岚不愧是副本关键人物，主线任务竟然直接给了答案。
　　这两句诗是祷词的一部分，那么剩下的几句也应该刻在雕像上，有线索就更好找了。
　　位高权重常不咎：“回去后下令，派些人出去搜查类似的雕像，应该很快就能补全祷词。”
　　原玉桴疑惑补充：“可这诗应该是唐朝人写的，管得着周朝的祭祀吗？”
　　常不咎经历过类似的副本，给他解惑：“挂羊头卖狗肉，系统经常这么干，你回忆一下第一个任务完成时系统的播报。”
　　原玉桴回忆着系统那道机械音“恭喜您找到时代背景”一下子就想通了，西周只是背景，玩家并不是真正身处西周时代。
　　回家的路上常不咎说：“你的身份是学子，我们去学堂看看吧，那里有其他线索，况且你的第三个任务，听起来会遇到很多危险。”
　　存活而不是生活，一字之差，危机四伏。原玉桴思考一下决定：“先换衣服，武装一下，咱们多带些人去学校。”
　　换回华服的二人，带着徐力赵天等十多名奴隶浩浩荡荡直奔洋宫。
　　洋宫外围了许多人，成堆的老者凑在一起，各个板着脸，噤声肃立，比常不咎一行人更威严。
　　还没走近，那群人就开始行礼，满地都是灰白的头发和黑压压的衣服。
　　这大礼一般人受不下。
　　常不咎想喊人起来，又担心这些老家伙会崴到腰，还好带的人够多，吩咐身边跟着的人一对一地扶，扶起来就搀着往大堂走。
　　为首那位须发皆白，牙都掉光了，颤颤巍巍说：“祭祀祈雨不顺，泮宫之水干涸，我等实在不敢苟活。”
　　常不咎不接祭祀的话茬，一味劝阻他别找死：“怎么会呢！您好好活，我这弟弟还得您教导，不然不成器啊。”
　　原玉桴走在一旁边听边思考：常不咎绝对是故意的，但是这么一群想寻死的老者，能带出什么危机呢？
　　走进泮宫内部，原玉桴发现泮宫建造格局既有教室，也有祭台，祭台修得极肃穆华丽，看起来是一座建立已久的祭台，但维护地很好，看起来随时能祭祀。
　　西郊泮宫的祭台修的极好，泮宫管理者还特意给学生放了假，称得上是尽力保障祭祀顺利，可昨天的祭祀却在东郊祭台上办的。
　　泮宫常年举行祭祀活动，昨天应该是第一次被‘放鸽子’，今天围在门口声称‘寻死’，他们的目的难道是威胁？
　　东郊祭祀是大祭司的主意，如果是这样的话，泮宫为首的官员和昨天的宗伯大巫师之间是竞争关系，互相不对付。
　　自己能想到的常不咎应该也能猜出来吧。
　　身旁的常不咎声声劝导老人别寻死，老者则一个劲儿告罪，原玉桴插话：“我想学习，什么时候开课？”
　　老者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阴阳怪气：“我记得小公子往日总是逃学。”
　　原玉桴胡言乱语：“旱灾改变了我，使我变得尊重知识，遵守礼仪，尊师重道，一心想向国老学习祭祀方面的礼节和流程。”
　　老者回答：“明日泮宫正常上课。”
　　常不咎：“上课好啊！我明日也来听听诸位的课。”
　　国君都决定了，也没人敢拒绝，况且国君本来就能来泮宫旁听。
　　常不咎想支开这些人，查一查祭台有什么特殊，于是说：“今日就到这里吧。诸位去忙，昨日没能来泮宫祭台祭祀，我深觉遗憾，今日想这里忏悔自己的过错，祈求上天谅解。”
　　国君的忏悔可不是一般人能听的，众人回避而原玉桴作为胞弟留在祭台上。
　　原玉桴四处张望：“你觉得这里有雕像吗？”
　　“可能有，分头找找。”
　　祭台豪华规整，香案上还摆着各种各样的祭品，原玉桴发现其中一个扳指跟李河岩偷的很像。
　　拿起来递给常不咎问：“这个跟李河岩的扳指像吗？”
　　“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李河岩的身份是泮宫奴隶，青鱼公会的人一定也藏在泮宫里，处境这么危险，怪不得能奖励一张卡牌。
　　这样一来，常不咎呆在泮宫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顺便钓个鱼。
　　找遍祭台也没发现有什么机关，雕像或许被藏到别处了。
　　时间还早，就这么回去怪可惜的，可泮宫那些老头实在难以招架，原玉桴决定去泮宫存书的地方看看，找找南山神庙的相关记载。
　　绕过大堂，走进藏书室入目就是堆成山的竹简，山还有好几座，铁定是翻不完。
　　排排的书架都扛着远超于自身承重的竹简，常不咎看了几眼就提议：“交给你了管理员，你在图书馆工作，一定能找到想要的书。”
　　原玉桴无语且解释：“我不是图书管理员。”
　　常不咎诧异询问：“难道是行政岗的？”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担任这类职位？”
　　“你是c大高材生，能力出众，况且还是爷爷投资的图书馆，就算当馆长也绰绰有余。”
　　原玉桴平静地阐述：“让你失望了，我毕业后在图书馆。”
　　常不咎：“？”
　　”当保安。”
　　保安？
　　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
　　常不咎虽然疑惑为什么原玉桴会干这行，但不想让他误会，连忙解释：“不失望，不失望，我相信任何工作你都能胜任，有你这么帅气的保安，图书馆天天爆满吧！”
　　原玉桴穿着板正的服装，绷着严肃的表情，坐在保安亭里看监控？还是穿上松松垮垮的“保安大爷”服，坐在马扎上开关门？常不咎想象不出具体画面。
　　也不知道原玉桴穿上制服是什么样子，长像斯文带点精致漂亮，性子还蔫坏，穿制服好像有点违和，以后骗他穿一次看看。
　　“人确实很多，我日常坐在保安亭发呆，偶尔去巡逻。”
　　原玉桴环顾四周决定：“先从没落灰的书架上找吧，派李河岩去南山的人一定事先查过椒澜庙的资料，这里没人清扫，近期被翻阅过的竹简会更干净。”
　　常不咎指着桌子上的巨大一堆竹简：“错！我们应该先查桌上的书。”
　　原玉桴率先坐在桌前，拿起一捆竹简就翻，真心不想查书架。
　　运气确实挺好，不仅是关于南山的，还贴心地刻着简体中文。
　　书上记载雨国400年前一场大旱，一连三年滴水未降，国君用尽各种祭祀手段，始终没有祈雨成功，直到大祭司占卜选中了国君的弟弟公子岚当祭品，公子岚善良仁厚自焚于南山，才下了一场大雨，朝贡后天子感念雨国国君的大义，把雨国改为了“隅国”，此后隅国的干旱彻底结束。而国君为表哀痛和思念，在南山修庙祭奠，并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入南山。
　　南山人迹罕至，哪怕有神水的传闻，去祭拜的人也不多，过了四百余年依旧没多少人敢闯进去。
　　常不咎嘲讽：“自焚，这么会胡说八道？”
　　可那场旱灾结束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西周的图腾是凤凰，岚为什么会说神鸟是鹦鹉？
　　这几日用过的器具、房梁上的线条装饰，简易的花纹只能辨认出是只鸟，但看不出是鹦鹉还是凤凰。
　　“岚是国君的弟弟，带着几个奴隶在南山修仙，因为大祭司的卦象，国君就带人把他当祭品烧死，雨国下了一场大雨，是巧合还是神力？”
　　原玉桴继续说：“根据古代天人感应和君权神授的思想，自然灾害通常意味着统治者有罪，但国君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宣扬自己牺牲亲兄弟，为国求雨，还得到了天子的嘉奖”
　　如今的情况和400年前太相似了，看了这本书的人为了完成雩祭，重现当年的祭祀，自己的处境好像有点危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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