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之花》暮与星

18、你可以依靠我

　　等许柔嘉情绪平复后，她告诉大家，她和梁昊吵架是因为看见他在欺负同班的吴悦悦，她气不过才和他吵了几句，两人也互相推了对方，但之后她就离开了，而梁昊当时也没有受伤。
　　可对方家长一口咬定是许柔嘉做的：“有人证明她平时就和我们家昊昊不和，不是她做的还能是谁做的，她这种心肠歹毒的人就应该抓走。”
　　许柔嘉控诉：“何止我和他不和，年级里的不少人都被他欺负过，想他出事的人多得去了。”
　　“你在污蔑我儿子，我儿子人缘那么好，根本不会欺负别人。”女人面露凶狠。
　　“那你们尽管去问，看他是不是真的是个好人。”
　　随后警方也派人去调查，得到的情况确实如许柔嘉所说的那样。梁昊仗着自己家和某个领导有关系，经常欺负弱小，或是撕掉别人的作业，或是恐吓他人帮他完成布置的打扫任务等等，有时还会动手。
　　好些被他威胁过的同学不敢向老师反映，怕他动用关系开除自己。这所学校学费并不便宜，但也不是所有的同学都来自富裕的家庭。有些家长为了孩子的前途，咬紧牙关供孩子读书，孩子为了能留在学校学习，被欺负也只能隐忍。
　　而吴悦悦是一位家境贫寒的公费生，性格乖巧文静，梁昊正是看中她这一点才经常欺负她。
　　同学们知道梁昊受伤又污蔑许柔嘉后，联名举报他，梁昊的父母看到举报信后自知不占理却还是不放过许柔嘉，找来律师说一定要让许柔嘉坐牢。
　　“就算大家这么说，那也证明不了她和我儿子受伤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先把她抓起来。”
　　可没有实际的证据，警方没有理由抓走许柔嘉。而梁昊的情况并不乐观，手术过后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梁昊父母见儿子从活蹦乱跳的人变成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病人，一时难以接受，瘫坐在地上崩溃大哭。
　　面对这样的场面，许尽欢心里也不是滋味，如同父亲离开那日，母亲也是这样哭泣。
　　处理好医院的事情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许尽欢带许柔嘉回到家附近的炸鸡店里吃晚饭。
　　“怎么不吃？你平日里不是很爱吃这些吗？”许尽欢拿起一根沾上番茄酱的薯条递到她嘴边，“你一定很饿了，快吃吧。”
　　看着一桌子的薯条汉堡和可乐，许柔嘉虽饥肠辘辘，但没有食欲。
　　她很内疚：“今天我又把你的工作搞砸了吧？”
　　“没有，请一两次假不至于被开除。”许尽欢把汉堡打开塞到手里，“你要是不吃，就要浪费掉我的血汗钱咯。”
　　“对不起。”许柔嘉的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边哭边大口大口地吃着。
　　“别哭了，等会回家妈妈看到你眼睛红红的就不好了。”
　　“嗯。”许柔嘉擦掉眼泪，也递了根薯条给她，“姐，你也吃。”
　　两人互相喂食，这样的美好时光是七年来第一次。
　　突然，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猛地趴在窗边，把两人吓了一跳。
　　许尽欢凑近窗户，看见他眼里散发出的怨气。
　　她连忙从包里拿出手机查看，才发现从下午开始，向南与给她打了很多通电话，发了很多条信息。她一直在处理许柔嘉的事情，根本没时间看被她调成振动模式的手机，刚才付钱也是用的现金。
　　向南与气呼呼地走进店中，坐在许尽欢身旁，双手环在胸前，直勾勾地盯着她说：“许尽欢，你竟然不接我的电话。”
　　“我没注意到。”她尴尬一笑，“你找我有急事？”
　　“没事不能找你唠嗑吗？”
　　“我这不是忙着吗，没有时间和你唠嗑。”
　　许柔嘉见两人气氛融洽，问：“姐，这是你男朋友？”
　　两人异口同声否认：“不是，只是朋友。”
　　这时，向南与打量了一下对面的许柔嘉，虽然长大了，但还是能看出以前的模样：“真是女大十八变，以前不觉得你和许尽欢像，现在倒能看出你们是两姐妹。”
　　可许柔嘉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你和我姐认识很久了吗？”
　　许尽欢拍了一下他的手，让他不要乱说话。
　　“我和你姐都认识七八年了，她给我看过你的照片，那时候你大概九岁。”
　　“那你们是大学同学？”
　　向南与说：“嗯，我是她师兄。”
　　许柔嘉八卦心起：“这么多年都只是朋友，那你们就是纯友谊咯？姐，你看不上他是不是因为他丑啊，不然他为什么要戴口罩出门？”
　　她被妹妹的话逗笑，转头看到一脸问号的向南与，故意道：“倒不是丑，只是他不太符合我的审美。”
　　“那还是长得丑咯。”许柔嘉一脸骄傲，“我貌美如花的姐姐自然要配大帅哥的。”
　　“臭丫头，看在你姐姐的面上我不和你计较。”向南与掐自己大腿来解气，他不愿与一个小孩在店里起冲突。
　　“柔嘉，你吃饱了就先回家。”许尽欢嘱咐，“记得编一个合理的理由。”
　　许柔嘉把剩下的薯条都塞进嘴里，离开时还朝向南与做了个鬼脸。
　　此时，店里的客人只剩下他们和坐在另一边的一对情侣，显得有些安静。
　　向南与问：“下午请假是因为你妹妹？”
　　“嗯，不过都解决好了。”
　　他注意到她嘴边的笑容藏着淡淡的忧伤，整个人看起来也略显疲惫。他挪了挪身体挨着她，伸手从后面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带。
　　许尽欢一愣，心脏强烈跳动着，她僵硬地抬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嗯？”他眼含笑意，语气慵懒，“我看你需要一个拥抱。”
　　她回过神来，想要离开他的怀抱：“我不需要。”
　　“别逞强，你需要的。”他又把她拉回来，双手紧紧抱住她，不容许她逃开。
　　这一刻，在这个冬天里，许尽欢的心中好似有一股暖流流过，让她觉得温暖，她贪恋这份温暖。
　　看着她静静地靠在自己怀中，向南与觉得内心很平静，很安心。
　　“许尽欢，你可以依靠我，我永远都是值得你依靠的朋友。”
　　他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许尽欢沉沦其中却也清醒明白，他们是朋友，却不是一辈子能依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