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之花》暮与星

21、胡说八道

　　御景小区门口，许尽欢刚结束家教的工作走出来，便看见李知也的车停在马路对面。
　　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车窗降下来，车里的人朝她打招呼。
　　“忙完了？”李知也推门下车，把手里的热牛奶给她，“挺冷的，喝杯牛奶暖暖身体。”
　　许尽欢接过牛奶表达谢意：“谢谢，我不是说让你不要来接我吗？”
　　他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往后靠在车身上，笑容明媚，语气慵懒：“反正也是闲着，何况我想见你。”
　　手中的杯子停在嘴边，许尽欢浅浅一笑，随后喝了口牛奶，微甜温热的牛奶入喉，她觉得身体暖和起来。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是该多见见面。”她也靠在车身上，抬头看着对面楼房的灯光，想必每一户人家亮起的灯光都有不一样的故事吧。
　　“知也，你说如果我们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联系，如今又会是怎样？”
　　他侧头注视着她的侧脸，眼眸笑意浅浅：“或许我们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不过现在也不晚，现在我们也一样成了朋友。”
　　“对啊，其实现在刚刚好，你我都长大了。”许尽欢抬头对上他的双眼，她很喜欢他这双漂亮深邃的眼睛，“李知也，你用这双眼睛迷倒过多少女孩子？”
　　“才没有，我这双混血的眼睛还蛮普通的。”
　　她莞尔一笑，踮起脚尖凑近看：“哪里普通，明明就很好看，颜色很特别，亮晶晶的。”
　　“谢谢夸奖。”李知也双手捧着她的脸，晃动脑袋左瞧右瞧，“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这样看才可以看清楚。”许尽欢用手固定住他的头，四目相对，“这么一看，你的还普通吗？”
　　在被她抱住头的那一秒，李知也的心跳同时漏了一拍，怔怔地凝望着她那双圆圆的大眼，完美贴合眼形的双眼皮下有着长长的睫毛，眨眼时扑闪扑闪的，瞳仁又大又黑，盯久了仿佛就要沦陷在其中。
　　脸蛋微微发烫，心脏也加快跳动，呼吸变得急促，他先放手后退一步，回避她灼热的目光。
　　他听人说过，如果男女对视超过十秒，心脏的紧张感会让人产生爱上对方的错觉。
　　“怎么样，还是觉得你自己的好看吧？”
　　心里如沾上了蜜糖，喜悦在心中流淌，他温柔地说：“只因我在你的眼里，你才觉得好看。”
　　她眼中流露出疑惑，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简单说你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她微笑地再次表示不解。
　　“再简单解释就是，在我眼里，你的眼睛很美、很亮。”还有他不能说出口的一个——也很勾人。
　　许尽欢越听越糊涂：“意思就是说，我觉得你的眼睛好看，而你觉得我的眼睛也好看。”
　　“对，就是这个意思，正所谓各花入各眼。”
　　“也是，每个人的审美不同。”
　　李知也问：“明晚你有空吗？George说他研发了一个新菜，想让我们过去试吃。”
　　“明天不行。”她一口回绝，“明天学校放寒假，我要去学校接我妹妹回家。”
　　他激动地提议：“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接妹妹放学，放寒假总有些行李要拿回家，我开车去会方便很多。”
　　“怎么突然激动起来，好像是你要放寒假一样。”她笑出声来，“不过那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一点都不麻烦，你知道的，我一个自由摄影师，最近又没有工作很清闲，要是不找点事情做，我都快要发霉了。”
　　她垂眸轻笑：“你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有意思。”
　　“那你是同意了？”
　　“嗯。”许尽欢朝他那边侧了下头，“李同学主动提出要当我的司机，我也不好扫了你的兴致。”
　　“是我的荣幸。”他看向前方，目光无意间落在一户人家的阳台上，看见一对男女走出阳台，女人的手勾住男人的脖子，然后吻了上去，两人在阳台上相拥亲吻。
　　许尽欢注意到他好像在专注看着什么东西，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并没发现天上有流星或者UFO之类的东西飘过，疑惑地看向他问：“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
　　“没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转身拉开车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等一下。”许尽欢啪得一下关上车门，得亏这条路的路灯明亮，足够她清楚地看见他耳根红了。
　　“怎，怎么？”他说话都变得结巴。
　　她微眯着眼审视他，又转头瞧瞧那边，笑道：“李知也，你脸红了，到底看到了什么会让你脸红的画面？”
　　李知也略显尴尬地摸了下后脖子，食指指向天，结巴解释：“今天，今天天气还挺热的，我估计是这样，我是热得才脸红。”
　　“可今天的气温只有5度。”她说出证据否定他的解释。
　　“是吗？”他呵呵笑着，用手扇风，侧过头不看她，却又一眼定位到那户人家，看到更刺激的场面后立即回头，这时候他恨自己怎么不是近视眼，“我这人在挪威待久了，怕热不怕冷，5度对我来说还是有点热。”
　　许尽欢半信半疑，想要探个究竟，却被李知也双手捧着脸强行将头转回来。
　　其实他不说她也能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让他脸红的画面，但她有轻微的近视，即使他指给她看，她也不能清晰地看见。
　　“李知也，你这样更可疑了哦。”
　　“唉，哪有，不过是看到个大虫子在天上飞，怕你吓着。”他都感觉自己越苗越黑。
　　看总是实话实说的人突然说谎，许尽欢觉得有点意思。
　　“不行，我倒要看个明白。”她又转过头扫视对面的楼房，恨自己的眼睛怎么不是放大镜。
　　“真的没什么，很晚了，还是早些回家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工作赚钱。”他迅速打开车门将她推上车，自己也快步回到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后猛踩油门，迅速开车离开。
　　“急于逃离案发现场，李知也，你暴露了。”她就想逗他玩，看他紧张到胡言乱语。
　　“嘿。”他大笑，唱起歌来跳过话题，“嘿，嘿嘿，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
　　许尽欢拍手爆笑：“好难听。”
　　“嘿，嘿，好听的。”
　　“不好听。”
　　“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