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书之初灵变》文刀园主

3、第3章

　　“怎样，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吧。”商参发觉对方有点走神，接着说道。虽然也不太清楚怎么看出狮子走神的，反正就是有这种感觉。
　　芬克这才从前一刻的思考中抽离，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的嘴巴看，毕竟也不怎么能看到对方的眼睛，只觉得商参说话间，两瓣嘴唇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近，然而实际却并没有。芬克不免稍微移开视线，甩了下脑袋。
　　怎么回事，不，不是，我不是狮子。
　　芬克有点困惑于自己心底一时的迷茫，觉得自己下意识是不是隐隐有吃掉对方的意思。
　　不自觉身子端坐起来，再把视线转到少年身上，看到对方居然在自己面前显得松弛下来，又开始四处打量。
　　“如果我打算吃掉你，你是希望我吃之前问你一个问题，还是直接吃呢？”芬克看着少年，忽然冒出这么个念头，于是说了出来。
　　少年回头有点像是没听清的样子，接着回答道：“啊，什么，那个，兄弟，你这未免也太认真了吧，不然你先告诉我怎么从这里出去？”
　　芬克喉间咕噜一声，似是有点不满商参的注意力没集中在自己身上，尾巴轻轻摆了一下，顿住片刻又开口说道：“你想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呃，兄弟，你话题转得还挺快的。”商参觉着可能也问不出个什么，吐着气看向狮子。
　　“你没有想实现的愿望吗？”芬克还是一本正经地，心里却在盘算。按道理来说，唤醒者不可能是没有愿望的人。
　　初灵最早诞生于人类的心灵，然后历经世事的变迁，能一直留存在人类心中的，便是永恒的初灵，而那些被遗忘的，就成了短暂的、消失的初灵。唤醒者是能召唤出永恒初灵的人们。
　　要唤醒初灵，有一个条件，就是在自己真心实意写下的话语中，提到初灵的名字，并且有很强的精神力，或者说，有极高的愿力，才能达成。
　　商参松开手里从刚才一直攥着的一点沙子，两手拍了拍，想把手弄干净，一下也不行，于是甩手放下来，片刻没开口。
　　“那我说出来，你不许笑啊。”商参看了看自己身上满是沙尘的衣服，有点无奈，再抬头看向芬克。
　　芬克这下倒是蛮有耐心地等着商参说话，沙漠里略显干燥地气流，不时流经两者身侧。
　　“我不想我的头发长这么快。”商参轻轻撇嘴说着，然后马上又显得有点别扭似的，头偏开一点。
　　“你想变成秃子？”芬克看着面前一下变得稍微扭捏地少年，忽然感到一丝有趣，忍不住说道。
　　下一刻，芬克就迎面接了一脸沙子，好在这次闭眼快。芬克抖下头上的沙，鼻子喷了一下，再张开眼，倒也没有生气，还是觉得有意思地看着又把沙子捏在手里的少年。
　　“我只是想像正常人一样，正、常、人。”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咬牙，似乎有些微的生气，停了一会儿，又一下把手里的沙子丢到地上，像是稍稍不好意思，撇了眼芬克之后，才转身开始朝别的方向走。
　　芬克没有马上起身，隔了片刻，才抬起爪子往少年的身旁走去。
　　少年走得并不快，芬克因为体型的颀长，步幅很宽，不消一会儿，就慢慢走到了少年身边。
　　“头发茂盛有什么不好的。”芬克随着少年的脚步走动，一面说着。见少年暂时没有说话的意思，芬克依旧看着少年的侧脸，接着说道：“毛发旺盛才是雄性的特征，你看，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商参并没有因为芬克的话停下脚步，不过步速倒是慢了下来，依旧目视前方缓缓前进。
　　没等到商参的回话，芬克一边看着商参，一边又走了几步，忽然就停下来。
　　“喂，人类，竟然感无视尊敬的初灵斯芬克斯。”芬克纵身一跃，立时跳到了商参的去路之前，转动身子，掉头堵着商参的脚步，喉间震动。
　　商参不得不停住，头稍微低了一下，又朝边上扫视一眼，扯了下嘴角，再回头看向芬克，忍不住嘴里轻声念道：“你真的是……”
　　迎上芬克此时端正肃穆的神情，商参不禁又说道：“我还以为你要说纯阳之体之类的话呢。”
　　“什么纯……”芬克莫名跟着商参的话问，又马上闭了嘴。
　　“那什么，还是谢谢你啊。”商参说话的时候有些不自然，想用手去弄弄头发，又看见手上是脏的，只能把手放下来，乱摆了一下接着说，“刚、我顺手就，你别介意啊。”
　　看着现在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但率直说话的商参，不知怎么，芬克心里竟有一点点开心，尾巴在身后勾了起来，耳朵轻轻抖了一下。
　　“不过，兄弟，你也不能实现人的愿望吧，跟先前那个女孩子一样。”商参偏头一边想了想，再看向芬克，“那个，话说回来，你们这工作能拿多少钱？”
　　“啊，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来着……”商参望着面前的芬克，突然顿住一下，自顾自接着就说出了口，“是吧，应该。”
　　芬克一时有点无语，又想着，也不能说商参说得不对，一半一半吧。这里是类似梦境的一种结界，在这种结界里面，唤醒者是可以自主活动的。真要是做梦的话，一般是没有办法控制自身以外的随机变动的吧。
　　“人类，你是不是在瞧不起尊敬的初灵斯芬克斯。”芬克故意扬起头。
　　还没等芬克说完接下来的话，商参开口笑了一下说道：“怎么，难不成你还真能让我的头发不长了么，兄弟。”
　　芬克的尾巴垂下来，扰动一下，看着笑开了的商参，停下一刻才说：“摩绮应该是有办法的，如果你真的想的话。”
　　这下换成商参停下动作，感到有点意外，而后胸中忽然涌起一些思绪，安静一回，才看着芬克轻笑着说道：“你都说是雄性特征了，就这样也没什么关系的。”
　　注视着商参的脸，芬克眯了下眼睛，下意识觉得商参没怎么说实话，尾巴跟着在身后轻拍了一下沙地。
　　“呃、你说的摩绮，是指那个女孩子吗？”商参在芬克凝视的目光中，轻微缩了下脖子，磕巴着问道。
　　“摩绮少女。”芬克简短地回答着商参。
　　“呃……那摩绮少女，是干嘛的。”商参索性顺着话发问下来。自己不知怎么忽然就到了那个流动着晶莹半固体的空间，直到现在。
　　“按你们人类能理解的话说，摩绮是初灵聚集地的守护者。”芬克按下自己刚刚稍显逼人的目光，开始认真回答起了商参的问题。
　　这少年毕竟还是与那些唤醒者不一样的，姑且与他说说看，反正自己也好久没和人聊天了。
　　“守护者？那个女孩？”商参一时有点疑惑，但转而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情，“初灵聚集地？这么说的话，也就是还有除你以外的初灵了？”
　　“这是当然啊。”芬克说着，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和商参解释初灵是什么，可感觉商参的重点还没放到这上面。
　　“诶，还有什么，倒挺想知道的。”商参一下显得兴致勃勃地样子，凑近了芬克一些，又突然停下来说着，“等等，让我猜猜看。”
　　“唔，这样地话，总该有孙悟空吧，美猴王。”商参挠挠脸，像是怕芬克不清楚一样。
　　芬克看着商参靠近的脸，身后的尾巴没来由停了下来，随即又在沙地上扫动一下，才说道：“啊，那家伙啊，没事就翻跟头的……他你也知道啊。”
　　“这谁不知道，不是废话么，等等，那为什么不是孙悟空来这里啊。”商参一气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面前的芬克看着自己说话之后，一时把脸调到了一边。
　　“那个，我的意思不是说你来就很失望的意思，你懂吧，呃，斯芬克斯。”商参马上就回神自己的话有点冒失了，赶紧补充说道，然而声调越来越弱。怎么说，场面还是有点尴尬的。
　　“人气王什么的……如果换做是别的地方的人……”芬克喉间一阵低声咕噜，然后回头直视着商参昂首说道，“人类，以后在我的面前不许提起其他初灵的名字，明白了吗。”
　　“……唔，那个，他现在是……”商参被芬克挨近的视线弄得微微后仰，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想要问问。
　　芬克鼻子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然而又感到商参确实挺想知道的样子，停顿一下还是说道：“那家伙，前不久应许了一个唤醒者，没在聚集地了。”
　　“应许唤醒者？”商参没太明白芬克的意思，“什么跟什么？”
　　“就是……”芬克想着该怎么说明，一时又觉得有点麻烦，尾巴忍不住在身后拍了几下，“就是跟你一样的人类，唤醒者，像现在这样，唤出了像我这样的初灵，然后由初灵决定答不答应和对方在一起。”
　　“可我没有唤……”商参思考着芬克的话慢慢说着，一下又想起了刚见到摩绮少女的场景，才想明白了一些，“难不成是因为我写的一段文字么？然后，你，唤醒，是吗？”
　　见商参在双方来回指了指，芬克心底忽然有点欣慰，看来这少年领悟力还行，省得还要自己说明下去。
　　“那怎么才算初灵答应？”商参又开始来了兴趣，紧接着问道，甚至扒开一些挡在眼前的头发，“是不是要画什么法阵之类的东西？”
　　忽然看见商参露出的眼睛，芬克条件反射顿住片刻，又发觉并没有那种凝滞感，才放松一些，张嘴说道：“你都知道些什么东西？初灵应许不用那些。”
　　“哦？那要用什么？告诉我呗，兄弟。”商参再次往芬克面前凑了凑。
　　被商参目光闪闪的眼睛看着，芬克不由自主说着：“就是唤醒者说——以吾之名唤汝为吾之初灵……”
　　“然后呢？”商参发觉芬克说着说着又闭住了嘴巴，催促着问道。
　　“人类，你是不是在套尊贵的斯芬克斯的话？”芬克正色地与商参对视着。
　　商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放下头发往后仰着。
　　怎么说，芬克现在倒并不感到怎么恼火，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