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唱他蓄谋已久》风若有夏

18、门后月光

　　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钟情屿通红的脸颊，沈叙发来的那三个字【在想你】，像带着滚烫的温度，烙在他的心尖上，久久不散。
　　他在地毯上滚了两圈，才勉强压下那股想要尖叫的冲动，手指颤抖着，在对话框里输入又删除，反复几次，都不知道该回什么。

　　他索性自暴自弃般地发过去一条：【我也没睡。】

　　发送完，他又觉得这话干巴巴的，毫无意义，正懊恼着，沈叙的信息秒回：【开门。】

　　简单的两个字，让钟情屿心跳骤停。

　　开门？
　　现在？
　　叙哥就在门外？

　　他手脚并用地从地毯上爬起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响。冲到门边，手搭在门把手上又停住。深吸一口气，他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暖黄的灯光下，沈叙果然站在那里，穿着简单的深色T恤和休闲长裤，身形挺拔，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钟情屿拉开门。

　　门外的沈叙闻声抬起头。四目相对，走廊寂静，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清晰可闻。沈叙的目光沉静，像带着把笑钩子，牢牢锁住他。
　　“叙哥……你怎么……”钟情屿的声音有点发干，侧身让开通道。

　　沈叙没说话，迈步走了进来，反手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稀薄暧昧。钟情屿局促地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看着沈叙走到房间中央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的目光扫过凌乱的床铺和敞开的行李箱上，又回到钟情屿泛红的脸上。

　　“看看你。”沈叙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点沙哑，在安静的房间里有种别样的磁性，“是不是又兴奋得睡不着？”

　　“我……我没有。”钟情屿下意识否认，耳根更红了。他确实兴奋得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有眼前这个人。

　　沈叙走近两步，在他面前站定。距离近得钟情屿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荚清香，混合着他本身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身高差让钟情屿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眼睛，这个角度让他有种被全然笼罩的感觉，心跳更快了。
　　“今天，”沈叙低头看着他，目光深邃，像要将人吸进去，“你在台上很勇敢。”
　　他突然提起这个，钟情屿的脸“轰”一下烧了起来，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我……我当时就是脑子一热……”

　　“脑子一热？”沈叙重复了一遍，语调微扬，带着点玩味。他伸出手，指尖拂开垂落在他额前遮住了眼睛的那缕不听话的卷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那现在呢？”沈叙的指尖落在他通红的耳垂上，轻轻捏了捏，“脑子还热着吗？”

　　他的声音太低太近，气息拂过耳廓，痒痒的，一直麻到心里。钟情屿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文火上慢慢烘烤，从里到外都热得快要融化。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只能傻傻地看着沈叙近在咫尺的唇。

　　沈叙也再逼问。目光从钟情屿湿润的眼睛，缓缓下移，落在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泛着水光的唇瓣上。那目光太过专注，太过滚烫，带着毫不掩饰的意图。
　　钟情屿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也能感觉到沈叙的呼吸似乎也乱了几分。

　　他闭上了眼睛，长而卷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抖着，那是无声的、全然的默许和邀请。

　　预想中的亲吻没有落下。
　　额头上传来轻柔而温暖的触感。
　　沈叙低下头，将一个珍重无比的吻，印在了他的额头。

　　钟情屿睁大了眼睛，目光撞进沈叙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侵略性，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和克制。

　　“不着急。”沈叙直起身，指腹蹭过他刚刚被亲吻过的额头，声音沙哑得厉害，“等你再清醒一点。”
　　他的意思是，不想在他脑子一热的时候，趁虚而入。

　　钟情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看着沈叙，看着他明明动了情却努力维持的冷静自持，看着他眼底那压抑的暗涌，情感汹涌地漫上心头，比任何冲动都更加强烈。

　　“我很清醒。”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点微颤，“沈叙，我现在，非常清醒。”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知道自己对他怀着怎样的感情。那不是一时冲动，是早已深入骨髓的喜欢。

　　沈叙的瞳孔微缩，呼吸明显一滞。他看着钟情屿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面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羞涩，只有清晰无比的确认和勇敢。
　　所有的克制，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沈叙低下头，吻上了他渴望已久的唇。

　　不同于之前那个安抚性的额间吻，这个吻带着积压已久的热度和渴望，温柔而不容拒绝。他含住钟情屿柔软的下唇，轻轻吮吸舔舐，趁着他因惊讶而微启的齿关，长驱直入。
　　“唔……”钟情屿轻哼一声，大脑一片空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缠绵深入的吻。
　　沈叙的吻技生涩，却投入认真，带着一种想要将他拆吃入腹的霸道和珍视。
　　钟情屿生涩地回应着，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了沈叙的脖颈。沈叙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将他更紧地拥入怀中，两人身体紧密相贴，严丝合缝。
　　空气中弥漫着急促的呼吸声和唇齿交缠的暧昧声响。未拉严的窗帘透进清冷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交织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钟情屿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沈叙才缓缓退开。他的额头抵着钟情屿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两人都在微微喘息。

　　“现在，”沈叙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情动后的性感，“还觉得是营业吗？”
　　钟情屿看着他被情欲染红的眼尾，感受着他和自己一样剧烈的心跳，摇了摇头，声音软糯：“从来……都不是。”

　　沈叙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满足和愉悦。他再次低下头，这次的吻落在了钟情屿的眼睛上，然后是鼻尖，最后又一次覆上那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

　　“钟情屿，”他在亲吻的间隙，低声叫他的名字，每个字都裹着滚烫的气息，“我喜欢你。”
　　不是“你很重要”，而是清晰直白的“我喜欢你”。

　　钟情屿的眼泪大颗滑落下来，是喜悦，是委屈，是长久以来的暗恋终于得见天日的释放。他收紧环住沈叙脖颈的手臂，主动加深了这个吻，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月光静谧，流淌一室。门后相拥的两人，彻底捅破了那层名为营业的窗户纸，在寂静的深夜里，确认了彼此最真实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