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儿子是gay》威廉廉威wilian

6、在意

　　霓虹初上时，傅生刚结束一场耗时三小时的拉锯战。签下最后一笔合同，送走几位满面红光的合作方老总，对方搂着他的肩膀笑闹：“傅总，今天这单谈得痛快，得让你出血请我们乐呵乐呵！”
　　“自然。”傅生扯了扯领带，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耐，却还是维持着体面，“去‘夜色’吧，那边清静。”
　　“夜色”是傅氏旗下的高端酒吧，私密性极强，是圈内人默认的放松据点。车子抵达时，酒吧内已灯火迷离，舒缓的电子乐流淌在空气中，卡座里三三两两坐着客人，侍者穿着统一的制服穿梭其间。
　　几位老总一进门就被迎进了VIP卡座，很快有妆容精致的佳人主动上前，或坐进怀里，或递上酒杯。有人拉着舞伴去了舞池，有人凑在一起玩骰子喝酒，喧闹声渐渐盖过了音乐。
　　傅生被围在中间，面前的酒杯被反复斟满，身边也依偎着一位身段窈窕的女性，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手臂。他却没什么兴致，指尖夹着酒杯，目光落在晃动的酒液上，心思早已飘远，竟莫名想起了乐衍上次吃粥时，脸颊微微鼓起的模样。
　　“傅总，怎么不喝？”身边的女伴娇声问道，抬手想替他挡酒。
　　傅生侧身避开，语气平淡：“你们玩，我随意。”他本就厌恶这种推杯换盏、左拥右抱的场面，若不是碍于情面，早就起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警局里的乐衍正收拾着桌面，警帽刚扣上，桌上的电话就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响起。他闭了闭眼，认命地接起：“刑侦支队乐衍。”
　　“乐哥，紧急任务！辖区内‘夜色’酒吧被匿名举报，疑似存在危害物品交易和违法行为，你带队过去核查！”调度室的声音急促传来。
　　乐衍揉了揉眉心，又是下班时分的突发任务。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无缝衔接”，转身重新换上警服，抓起执法记录仪和手铐，对同事扬了扬下巴：“走，干活了。”
　　警灯划破夜色，车子稳稳停在“夜色”酒吧门口。乐衍推门而入，震耳的音乐和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与警局的肃穆形成鲜明对比。他亮明身份，让酒吧经理配合调查，带着队员分区域排查。
　　“乐警官？”经理看清来人，脸色瞬间白了，“这是傅氏旗下的酒吧，傅总也在里面……”
　　乐衍的脚步顿了顿，又是傅生。这短短一段时间，他的工作似乎总能和这位傅总扯上关系。他压下心头的异样，沉声道：“不管是谁的场子，涉嫌违法就必须核查。带我们去VIP卡座。”
　　穿过喧闹的人群，乐衍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傅生。卡座被围得严严实实，他坐在正中间，左手边的女人正仰头喂他喝酒，右手边的人靠在他肩上低声说着什么，他微微垂着眼，神情慵懒，周身萦绕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疏离，却又确实身处这酒色之中。
　　那一幕像根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刺了乐衍一下。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不是愤怒，也不是反感，就是心里闷闷的，像堵了一团棉花，连呼吸都滞涩了半秒。
　　他很快回过神，压下这莫名的情绪，迈步走上前：“傅先生，我们接到举报，对酒吧进行例行检查，请配合。”
　　傅生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看到穿着警服、神情严肃的乐衍，眼神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他推开身边的女伴，站起身，周身的酒色气息淡了几分：“乐警官？又有任务？”
　　“是。”乐衍没有看他，目光扫过卡座周围的人，“麻烦让你的朋友配合一下，出示身份证件，接受检查。”
　　几位老总见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人想上前说情，被傅生抬手制止：“配合检查。”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众人只好不情不愿地拿出身份证。
　　乐衍带着队员仔细核查了卡座和酒吧各个区域，翻查了可疑物品，询问了相关人员，最终发现举报是误报——所谓的“危害物品”，只是客人随身携带的普通保健品，而“违法行为”更是子虚乌有，大概率是同行恶意举报。
　　“检查完毕，未发现违法违规行为。”队员向乐衍汇报。
　　乐衍点点头，走到傅生面前：“傅先生，感谢配合。如果后续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你。”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目光刻意避开了傅生的眼睛，没再看刚才那左拥右抱的场面。
　　傅生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眼底掠过一丝玩味。他能感觉到乐衍的不对劲，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还有此刻刻意的疏离，像在掩饰什么。难道……他在意了？
　　这个念头让傅生心里莫名畅快，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乐警官，这么晚还出来执行任务，辛苦了。要不要留下来喝杯酒？”
　　“不必了，我们还有其他工作。”乐衍立刻拒绝，转身对队员说，“收队。”
　　他率先走出酒吧，警灯的光芒在夜色中闪烁，映得他的背影愈发挺拔，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
　　傅生站在门口，看着警车驶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刚才乐衍那一瞬间的在意，像一束光，照亮了他心里的迷雾。他知道，自己对乐衍的心思，已经越来越藏不住了。
　　而车内的乐衍，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酒吧里那灯红酒绿的画面，傅生被人簇拥的模样，反复在脑海里回放。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意，傅生的生活本就如此，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些纷乱的思绪。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误报事件后的第二天下午，乐衍刚处理完一起电动车盗窃案，回到办公室喝了口水，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乐警官，下午好。”傅生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昨天酒吧的事，多谢你及时处理，没造成太大影响。”
　　乐衍握着听筒的手指顿了顿，心里猜测这是不是傅生找的又一个借口。
　　“职责所在，傅先生不用客气。”他语气平淡，维持着礼貌的距离。
　　“话虽如此，但毕竟是因为傅氏的场子给你添了麻烦。”傅生的声音顿了顿，“听说你们昨晚忙到很晚？没耽误你休息吧？”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乐衍有些不适应，他干咳了一声：“还好，我们都习惯了。”
　　“习惯可不代表应该。”傅生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基层民警的工作强度太大，身体也得注意。我让助理给你送了点提神的咖啡和保健品，已经放在警局前台了，你有空去拿一下。”
　　乐衍刚想拒绝，就听到傅生补充道：“算是感谢你前几次的帮忙，还有昨晚及时澄清误会，别拒绝，不然我下次对接项目都不好意思找你了。”
　　话说到这份上，乐衍也不好再推辞，只能道了声“谢谢”。
　　挂了电话，他心里有些复杂，傅生的关心总是这样直接又不容拒绝，让他无从回避。
　　下班时，乐衍去前台拿了傅生送来的东西，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装着进口咖啡和几瓶包装考究的保健品。他抱着礼盒走出警局，心里盘算着晚上约晓冉出来，把这些东西分给她一些。
　　他给晓冉打了个电话，约好在市中心的商场见面，一起吃晚饭然后看电影。晓冉欣然答应，语气里满是期待。
　　晚上七点，乐衍准时抵达商场。
　　晓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穿着一条粉色的碎花裙，手里拿着一个冰淇淋，看到他就笑着跑过来：“阿衍！你来得正好，我刚买的冰淇淋，快帮我吃一口，要化了！”
　　乐衍笑着接过冰淇淋，咬了一小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刚有人给我送了点东西，给你带了些。”他把礼盒递给晓冉，“里面有咖啡和保健品，你平时上班也能用上。”
　　晓冉好奇地打开礼盒，眼睛亮晶晶的：“哇，好贵的牌子！是谁送的呀？”
　　“一个工作对接的合作方。”乐衍含糊地带过，没说是傅生，“别多想，就是普通的感谢。”
　　晓冉点点头，没再多问，挽着他的胳膊走进商场：“我们去吃那家你上次说的日料吧，我早就想吃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日料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点完菜，乐衍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走进来，正是傅生。
　　傅生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脚步顿了顿，随即径直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乐警官？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饭？”
　　乐衍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这“巧合”来得太过刻意。
　　“嗯，和朋友一起。”他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晓冉。晓冉，这是傅生先生，工作上的合作方。”
　　晓冉礼貌地笑了笑：“傅先生您好。”
　　傅生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不悦，随即恢复平静，语气温和：“两位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了。”
　　他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一个空位，却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让侍者把位置调到了能看到乐衍这边的角度。
　　接下来的晚餐，乐衍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傅生的目光时不时会飘过来，那道视线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让他没法完全投入到和晓冉的聊天中。
　　晓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小声问：“阿衍，那位傅先生是不是一直在看我们呀？”
　　“可能是巧合吧。”乐衍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有些烦躁。
　　晚餐结束后，乐衍拉着晓冉匆匆离开，只想尽快摆脱傅生的视线。走到商场门口，晓冉忽然说：“阿衍，我想去买杯奶茶，你等我一下。”
　　乐衍点点头，看着晓冉跑向不远处的奶茶店。刚站定，就听到身后传来傅生的声音：“乐警官，等一下。”
　　他转过身，看着傅生一步步走近，心里的烦躁更甚：“傅先生，还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傅生看着他，语气平淡，“就是想跟你说，安防展厅的项目下周就要竣工了，到时候会有一个剪彩仪式，想邀请你作为警局代表参加。”
　　“我会安排时间。”乐衍点点头，只想尽快结束对话。
　　“另外。”傅生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一丝探究，“刚才在店里，你好像不太高兴？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乐衍的心跳漏了一拍，没想到傅生会这么直接。他避开傅生的目光，语气生硬：“没有，傅先生想多了。我女朋友买完奶茶了，我该走了。”
　　他说完，不等傅生回应，就转身走向晓冉，脚步有些仓促。
　　傅生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能感觉到乐衍的抗拒，却也能察觉到他内心的动摇。
　　剪彩仪式……这会是他打破僵局的最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