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天气》我见青夏

8、chapter8

　　眼不见为净，李尘青低头看书抬手挡住自己的视线以免自己被气晕。
　　上课铃声响起，李尘青抬头朝穆忧那儿看去看到杜然均一动不动坐那儿，李尘青寻思几个意思？上课了还不走？
　　大概是真气晕了几分钟后才想起来俩人是同桌。
　　李尘青越看杜然均越不顺眼，凭什么自己不能是穆忧同桌？
　　虽然说自己想安静一点但也没必要这么安静，一个同桌而已，自己不会越界的。
　　说干就干，下课后李尘青就到办公室和余静说自己想换到穆忧旁边，余静问他为什么，他说：“互相监督，共同进步。”
　　李尘青和穆忧是班里的一二名，他这么说余静也没多想直接让他搬了。
　　杜然均被莫名其妙换了位置，一肚子疑问说不出口。
　　对于这个新同桌穆忧也挺热情的，刚把桌子搬好他就给了李尘青一块橙子味的糖。
　　李尘青接过糖：“谢谢。”
　　穆忧：“不客气。”
　　糖果在掌心留恋，李尘青问：“这个糖是每一任同桌都有吗？”
　　穆忧偏头笑笑：“是啊，初中时和同桌不熟悉就给一个糖熟悉熟悉，后来同桌换得勤快就成习惯了。”
　　李尘青点点头：“这样啊。”
　　上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抱着新教材进来，例行说了一堆大道理后正式上课，穆忧拿着笔专心看黑板记笔记。
　　余光里那看着黑板轻颤的睫毛、回答问题时轻张的嘴唇、混在空气中飘进鼻腔的薰衣草洗衣液味道，往旁边一伸就能互碰到的手肘无一不在告诉他，穆忧在他身边。
　　李尘青默默掐了下自己的手臂，传来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
　　中午放学后穆忧和杜然均一起随便吃了点就去裴虎那儿帮忙了，穆忧是去上班的，杜然均纯属凑热闹。
　　到店时才发现店里不止一个人，裴轩游也在，这人阴着脸站在店门口，离他几米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
　　穆忧从他身边走过时裴轩游还瞪了他一眼，不过穆忧没看见。
　　“虎哥，今天进货了？”穆忧走的裴虎旁边。
　　裴虎正把东西往货架上放：“进了点，那款巧克力没了，这几天也不知道哪儿又流行折星星了，平时落灰了都没人要的星星瓶和折条这几天意外地畅销。”
　　“这几天网上挺流行折星星送人的，说折满999颗星星就能对着星星许一个愿望。”杜然均不知道啥时候凑到了俩人身后。
　　裴虎把东西放好后拍拍手起身：“真的假的，有用吗？真能实现我高低也整一个。”
　　杜然均：“你还有烦恼？”
　　裴虎：“有，可大了。真有用的话我想让门口那个人消失。”
　　杜然均：“怎么回事，不是弟控吗？”
　　裴虎：“我把他当弟弟，他把我当男朋友。”
　　杜然均：“你不是GAY，这有啥的。”
　　裴虎略微无语：“我是GAY也不能和自己弟弟在一起，这像话吗？”
　　杜然均：“所以他堵这儿是来逼宫要名分了？”
　　“是，他和家里出柜了。”
　　“你爸妈怎么说？”
　　“还好，没当初我出柜反应大，当初我差点被他俩打死。”
　　……
　　杜然均真有点心疼他父母了，俩儿子都是GAY，小儿子还喜欢大儿子，这谁能受得了？？
　　“这事儿也太抓马了，你父母没把你俩打断一条腿也挺能忍的。”杜然均真心说。
　　裴虎叹了口气：“我也觉得对不起他们，所以这几年一直在外面赚钱，每月寄一点回家，只求他们别再生我气了，今年好不容易态度好了一点还叫我回家吃饭，结果他就当着我们的面出柜了，还说喜欢我，那天是我过得最差的一个年。”
　　“疯子。”穆忧评价。
　　杜然均赞同：“十足的疯子。”
　　裴虎看向门口的人只觉得头痛：“能不能站远点，你这样客人都被你吓跑了。”
　　裴轩游转身进店，对穆忧和杜然均视若无睹，他走到裴虎面前站定，琥珀色的瞳孔紧盯着裴虎：“哥哥答应我的要求我就走。”
　　裴虎往后退了一大步：“不可能。再问千百次也是不可能，滚。”
　　裴轩游表现得很安静，在几乎没人反应过来时他手掌多了一条血痕，鲜红的血滴到地板上：“哥哥，这是你逼我的。”
　　穆忧最先反应过来，他抽了几张纸按在裴轩游手上却被他甩开：“滚，别碰我。”
　　穆忧被甩到一旁，裴虎下意识抬手扶了他一下，许是这个动作刺激到了裴轩游，他抬起满手是血的手把裴虎的手扯出来：“哥，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和他接触，你是要逼死我么？”
　　裴虎现在非常烦躁：“我说了他只是我朋友，还要我解释几遍？”
　　裴轩游：“几遍都不够，我不想看见他，你再不远离他我会让他彻底消失。”
　　穆忧满脑袋问号：“哥们儿，我没惹你吧？我是直男！我喜欢女的！”
　　裴轩游：“你是直男，我哥不是。”
　　穆忧：“就算他不是那也跟我没关系啊，他喜欢我也没戏啊，更何况他不喜欢我，你没必要给自己安个假想敌啊。”
　　“我不管，我要他身边只能有我！！”
　　穆忧：“那是不可能的，你喜欢他就要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的交友，如果连他有朋友都接受不了那你的喜欢还是喜欢吗，何况我是直男，就是天底下只有我和他了我俩也不可能在一起，你还用伤害自己的方式逼你哥妥协，这不是爱，是威胁。”
　　裴轩游恍惚了一瞬，似乎是在思考穆忧的话对不对。
　　几秒后他放开手沉默着朝门口走去，裴虎看着满袖子的红还是没忍住追了出去，这伤口再不包扎要感染的。
　　穆忧和杜然均对于这件事只好保持沉默，回学校的路上听到周围人在议论什么，模糊的字眼传入耳中。
　　“李尘青、打架、隔壁、孤儿……”
　　穆忧右眼皮跳了下，俩人跟着面前的人来到一家奶茶店，店门从外面锁起来了，透明玻璃往里看，李尘青骑在一个人身上，拳头雨点一样往下砸，再这样下去……
　　穆忧来不及思考，他直往前冲一脚把玻璃门踹碎，碎玻璃如雪一样落到地上，穆忧踩着玻璃碴子冲进去把李尘青从那个人身上拉开：“别打了，要死人了。”
　　一股薰衣草的味道猛然闯入鼻腔，李尘青理智瞬间回笼，他偏头看像穆忧随后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把头埋进穆忧怀里。
　　杜然均打了120。
　　做笔录时李尘青爸妈来了，穆忧等在外面，十多分钟后李尘青和他爸妈出来了，穆忧还没上去问好就听到他爸妈对他说的话。
　　“当初要不是你奶奶给我俩下药以死相逼我又怎么会生下你，整天就知道给我添乱。”
　　“尘青，我们都很忙，能不能懂点事？这次我们摆平了，再有下次就按流程来，该怎么办怎么办。”
　　李尘青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静，仿佛那些话不是对他说的，他就像一个局外人安静听着。
　　穆忧蹙眉，真的是亲生的？这么难听的话也说得出口。
　　天气很好，穆忧看着栽着李尘青他爸妈那辆车走了，而李尘青看都没有看一眼。
　　“走吧。”穆忧轻轻搭上李尘青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