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的饲养手册》梦凡尘

12、第12章 激战

　　夜随动作一顿，邪力滞涩，左臂黑纹缓缓往心口爬。

　　苏宴呼吸一紧，快步冲上去，撬开他的嘴塞了“甘草解毒糖”：“含紧，别咽！糖衣化了才管用！”

　　夜随喉间滚了滚。

　　“找死！”毒蝎使者提着毒刃朝苏宴冲去。

　　柳轻寒提剑迎上。

　　苏宴快速道：“撑一会儿，我做真言膳。”

　　“真言膳”是苏家绝学，以灵力引药材药性直击心神逼出真话，但极耗灵力，很少会用到。

　　他动作极快的把苦参，黄连等七味药材按北斗方位铺开，掌心抵在中央注入三成灵力，绿色的药光倏然扩散。

　　毒蝎使者被药光笼罩，想逃又逃不掉，挣扎也挣扎不动，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墨老怪什么时候炼噬魂丹？”苏宴的声音带上了压迫感。

　　毒蝎使者面色狰狞，艰难的吐出：“三日后……月圆之夜……需百名活祭……”话音刚落，他喷出黑血，被反噬了。

　　夜随冲上前，利爪一把刺穿他的心脏。

　　苏宴走过去取下毒蝎使者胸前的毒囊，仔细用蜡封好：“这蝎毒能做解毒剂，留着既能解夜随的余毒，也能备日后应急。”

　　清理战场时，苏宴发现夜随手臂仍在发黑。

　　蝎毒比预想中烈，甘草糖仅能暂时压制。

　　他拉过夜随的手，绿色的灵力顺着他的伤口疏导，声音温和：“忍一下，毒要逼到指尖才能出。”

　　夜随肌肉紧绷，“嗯”了一声，一动不动。

　　一名镇邪司弟子举着兽皮地图跑来，地图边缘沾着毒汁：“统领，苏大夫，这上面有密室标记和聚魂阵核心图！”

　　苏宴接过地图和夜随一起看起来。

　　柳轻寒也过来了。

　　“和师父给我的简易图对上了，”苏宴指着红点，“在石门后的窟道里。”

　　他摸出饕餮玉佩放在地图上，玉佩顺着纹路发亮：“它能感应密室灵气，不会走岔。我们走，三日后的活祭，绝不能让墨老怪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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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地图指引，他们很快穿过石门窟道，在尽头找到了隐藏的石室。

　　石门浮雕上，饕餮瑞兽和青衣医者相对，中间还悬浮着半块玉佩……和苏宴的饕餮玉佩一模一样。

　　夜随伸手摸向浮雕，石门就缓缓打开。

　　有镇邪司弟子点燃了火把，墙壁上的彩色壁画露了出来，即便有不少地方褪色，但内容还是清晰可辨。

　　第一幅是饕餮与青衣医者并肩守城，瑞兽喷金火，医者撒绿粉，共同抵挡邪祟。

　　第二幅是瑞兽魂体崩碎，医者将残魂封入玉佩，眼神满是不舍。

　　第三幅最触目惊心……黑袍人偷袭医者，夺走半块玉佩，医者倒在血泊中仍紧攥着剩下的半块。

　　“清然……”夜随声音颤抖，指尖抚过壁画上青衣人的脸。

　　记忆如潮水涌来。

　　他本是上古守护瑞兽，邪君之乱中魂体破碎，是药膳师苏清然耗半生修为熬了“九转还魂汤”，才没让他彻底消失，而是把他的残魂封进玉佩里，还以苏家血脉设了护魂咒。

　　那墨老怪的先祖是邪君余孽，当年偷袭是为了夺得残魂，重炼邪君。

　　苏宴看着壁画上医者的脸，想起夜随曾说过他和先祖很像……

　　他掏出胸前挂着的玉佩，跟壁画上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我师父的日记写着，‘苏家世代护饕餮，非为偿债，实为守诺’，”苏宴轻声说，“原来……先祖和你，是同生共死的朋友。”

　　夜随转过身，眼神复杂。

　　毒蝎面具让他想起零星碎片，此时的壁画又补全了他的记忆。

　　他看着苏宴，像是看到了跨越千年的重逢……他的眉眼和苏清然重叠，又很快分开。

　　苏宴有他独有的鲜活。

　　“你先祖是我的恩人，而你……”

　　夜随话还没说完，石室就突然震动，碎石四落。

　　墨老怪察觉情况不对，在催动邪力冲击机关，想要毁了这个石室。

　　“先撤！这里要塌了！”柳轻寒挥剑斩断掉下来的碎石。

　　夜随伸手把苏宴拉进怀中，外泄的邪力击碎碎石。

　　苏宴站稳：“我们先走。”

　　他们刚出石室，就被黑压压的符尸堵住去路。

　　这些符尸胸口嵌着黑符，是墨老怪用阵力强化的，目标直指夜随。

　　“你们先走。”夜随把苏宴推给柳轻寒，利爪撕裂符尸喉咙，“墨老怪要的是我，我引开他们！”

　　苏宴刚要反驳，就对上了夜随黑沉的双眸：“去吧，你活着才能解开我的炼魂咒。”

　　“不行，我们一起走。”苏宴掏出所有镇邪符膳，金色药光炸开，“你的残魂不稳，没有我的灵力稳住的话，你会被聚魂阵吸走。”

　　夜随抿唇：“好，那就一起走。”

　　他们相互掩护着冲过符尸群。

　　苏宴输送灵力压制夜随残魂稳定，夜随用邪力杀出一条血路。

　　又有柳轻寒和两个弟子协助，他们很快冲到聚魂阵的核心室门口。

　　核心室里，墨老怪坐在阵眼中央，周身环绕着浓郁到凝实的邪力。

　　看到他们进来，他冷笑一声：“来得正好。就等你们把饕餮残魂送上门了，我的噬魂丹今日便可炼成！”

　　夜随第一时间冲过去，和墨老怪战在了一起，不留余力，打法疯狂。

　　苏宴撒出怀中的药引，那是他按师父日记里复刻的“九转还魂汤”药引。

　　淡绿色药光跟夜随的邪力纠缠在一起。

　　“墨老怪，束手就擒，自己死吧！”

　　妹妹的仇恨，无数被尸毒侵害的苦主……柳轻寒神色冰冷的提剑刺向墨老怪后背，三人形成合围。

　　墨老怪想催动阵力，却发现阵眼已被药引破坏。

　　夜随抓住机会，利爪刺穿他的心脏，邪力将其吞噬。

　　临死前，墨老怪满是不可置信。

　　聚魂阵失效，石室的颤动停下。

　　苏宴看着夜随脖颈淡去的饕餮纹：“这是……炼魂咒解了？”

　　夜随走到他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之前的话我没说完。你先祖是我恩人，而你，是我想用命守护的人。”

　　苏宴轻咳一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夜随看了柳轻寒和镇邪司弟子一眼，请哼了一声：“墨老怪太能躲了。他实力不强，但能释放尸毒，又能躲藏，从不正面碰上我们……要不是这次他要炼噬魂丹必要要在噬灵窟，我们可能还得被他溜一段时间。”

　　“他没死！”镇邪司一个弟子惊叫道。

　　他们立刻看过去，只见他胸腔伤口处涌出血色邪雾，发出嘶哑的怪笑。

　　夜随上前要补刀，却被他扭转着抓住了利爪，掌心的黑纹如蛇般缠上夜随的手臂。

　　“饕餮残魂的力量，果然名不虚传。”

　　夜随猛地抽回手，一掌拍飞他。

　　然而墨老怪的邪雾已经渗入他的伤口，他刚稳定的气息逐渐紊乱，脖颈处的饕餮纹再次亮起，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苏宴面色骤变，将提前备好的药粉撒向夜随。

　　夹着绿色灵力的药粉跟黑色邪雾碰撞，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他用的是‘借魂术’，牺牲肉身暂存邪力，”苏宴看着墨老怪的状态，想起了师父日记中记载的禁术，“我们得毁掉他的邪力核心，否则后患无穷！”

　　墨老怪的身体在血雾中重组，比之前更狰狞，手中也多了一根刻满符文的骨杖，应该就是他的邪力载体。

　　“那根骨杖……”

　　“苏清然当年毁我先祖根基，今日我便让他的后人陪葬！”

　　墨老怪骨杖一点地面，聚魂阵残余的符文倏然亮起，无数锁链从地面钻出，直奔苏宴而去。

　　“苏宴！”

　　夜随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把苏宴推开，锁链顿时缠上他的脚踝，尖刺扎入皮肤，邪力顺着锁链疯狂涌入他体内。

　　夜随闷哼一声，利爪死死抓着地面，不让自己被拖向阵眼。

　　他的眼睛染上血红，竖瞳立起，翻涌的邪力逐渐带着暴躁。

　　苏宴看着他手臂上还在蔓延的黑纹，转身从药囊里翻出药材，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

　　柳轻寒提剑冲向墨老怪，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苏大夫，我帮你拖住他！”

　　长剑与骨杖相撞，柳轻寒被震得后退几步，虎口开裂。

　　他目露惊骇，墨老怪不该有此力量！

　　墨老怪双眼死死盯着夜随：“饕餮残魂，与其被这小娃娃束缚，不如与我融合，共创邪界盛世！”

　　“做……梦。”夜随眼中血红逐渐扩散，咬着牙挤出两个字。

　　苏宴以灵为火，将几种特殊的药材成功融合，药香四溢。

　　这是他根据先祖秘方改良的“同心膳”。

　　“夜随！吃下！”他将药掷向夜随，冲向锁链，以灵力催动药粉灼烧锁链根部。

　　夜随仰头将药汁吃下。

　　药力跟他体内的邪力转瞬融合，饕餮虚影在他身后浮现，比之前要更加凝实。

　　他眼中血色渐退，猛地挣断锁链，利爪裹挟着邪力拍向墨老怪，骨杖被震得脱手飞出。

　　墨老怪又惊又怒，从怀中掏出半块黑色玉佩，跟苏宴的那个饕餮玉佩正好成对：“这半块玉佩在我家传了千年，今日我便用它收了你！”

　　两块玉佩不受控制的飞到空中，发出强烈的光芒，逐渐融合。

　　夜随刚稳定下来的邪力又不受控制地暴躁起来，那些和苏清然相处的记忆一一涌现，让他僵在原地。

　　他封印他……是为了保他。

　　墨老怪趁机抓起骨杖刺入夜随后背，邪力直逼心脉。

　　“夜随！”苏宴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骨杖的第二击。

　　骨杖尖端擦着苏宴的肩膀划过，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滚烫的鲜血溅在了夜随的脸上。

　　那一刻，夜随体内的饕餮之力彻底爆发，黑色邪力形成风暴，将墨老怪震飞出去。

　　他抱住摇摇欲坠的苏宴，声音哽咽：“谁让你过来的？谁让你挡了？他杀不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