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府嫡长子》玄玪

19、第 19 章

　　紫鹃发现，她家姑娘又和宝二爷吵架了。她细细观察了几天，姑娘还是照常和姐妹们玩，一天去一趟大奶奶那里，看起来若无其事，但就是不和宝二爷说话。

　　即便其他人搭话，话音被宝二爷扯去的时候也会沉默。

　　她觉得好玩，这两个小孩子一天到晚的吵架又和好，老太太都打趣，这次冷战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和好，见了鬼了，早晨给姑娘梳头发的时候偷摸打趣：“姑娘打算气他到几时？”

　　黛玉嘴硬：“我气谁了？”

　　紫鹃笑道：“生气倒没什么，就怕姑娘快把自己气死了，某人还不知道呢。”

　　黛玉气的也是这个，她赌气了好几天，宝玉半点都没发觉，一心钻在他的宝姐姐身上，她冷眼看了这么多天，快气死了。

　　“别说他了，我和他原也没什么关系，他姐姐妹妹的一大堆，不过看我新奇哄我玩两天，我还眼巴巴的凑上去，把他的情意当真了。”说完眼眶都红了。

　　紫鹃见她一番话惹得姑娘掉泪，心下着急，她本来是看姑娘情绪不好哄她说笑，没想到反倒带出她的眼泪来了：“都怪我，我不该带着姑娘说这话的，引起了姑娘的伤心，是我的不是，姑娘快别哭了，当心伤了身子。”

　　黛玉听了这话，眼泪没忍住流下来：“你都知道担心我的身子，怎么他就不知道，可见什么情意，都是假的。”

　　紫鹃柔声道：“我本来就是老太太给姑娘的丫环，不担心姑娘担心谁，宝二爷的情谊，和我是不一样的。”紫鹃就是贾母给黛玉的丫环，原名鹦哥的。

　　见黛玉仍旧伤心，心想得用其他事转移注意力，翻过这茬：“姑娘出去走走玩玩吧，今天大奶奶不在，二奶奶前两天还使人叫姑娘过去呢，不如姑娘去二奶奶那里玩一会。”

　　黛玉点头，也好，出去散散心。

　　“哎哟，这是谁来了。”还没进门，王熙凤就看见了黛玉，老远的迎上来。

　　黛玉来不及说话，就被凤姐拉进了屋。她心下失笑，凤姐姐一向热情。

　　进屋，却看见个意想不到的人，“原来是宝姐姐。”

　　宝钗从容站起身：“林妹妹好，那天见到的时候我就想结识妹妹呢，没想到一直不得空儿，倒是在这儿见到了。”

　　黛玉笑道：“可见是巧了，哪里都能见着宝姐姐。”

　　宝钗没管她话语中的夹枪带棒，风度翩翩地一笑。

　　凤姐进来，假装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今儿真是巧了，我刚想派人去找林姑娘，你就来了，正好，我有事请你帮忙。”

　　黛玉道：“什么事？凤姐姐可别哄我，你的事都是大事，哪里是我能帮上的？”

　　凤姐叫平儿把账册搬来，“你放心，是你的长处，你看看这些，是不是正好能帮上。”

　　黛玉接过账本一翻，真眼熟，她前两天刚看过，只不过凤姐姐这里的是家里下人的月例银子，和大哥哥那边的不同。

　　她一时嘴快：“可巧了，我前两天刚看过……”

　　话一说完，气氛陡然沉凝。

　　黛玉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大嫂子和二嫂子之间，好像……不怎么和谐。

　　她想找补，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家世简单，父母就她一个掌上明珠，疼宠异常，从来没有为人际关系的事困扰过。更为难的是，大嫂子和二嫂子都对她很好，偏帮谁都不是，一时两难，不由自主的咬紧了唇。

　　见气氛诡异，宝钗解围：“我在家里也帮我妈看过账本，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凤姐姐的忙。”

　　王熙凤勉强笑道：“这当然是求之不得。太太常跟我们提起你，说你最是能干不过，家里家外都少不了你支撑。”

　　宝钗道：“不过是长辈疼爱，白担虚名，实际上哪里就是靠我了。”

　　黛玉一时沉默，她忍不住想，凤姐姐是不是意有所指，她刚来的时候，凤姐姐也是这么夸她的。

　　如今来了个宝钗，样样都在她前头，宝玉为了她不理她，如今凤姐姐也更喜欢她了么。不由意兴阑珊，没有了看账本的兴趣。

　　王熙凤似是没察觉到黛玉的沉默，继续和宝钗说话，把账本拿了一半到她那边。

　　过了一会儿，黛玉道：“凤姐姐见谅，我感觉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

　　王熙凤回过神来：“也好，有宝姑娘在，也不用劳烦姑娘了，姑娘快回去歇着吧。”

　　出了门，黛玉一时无处可去，漫无目的的走，不知不觉就到了清晖院那边。

　　“可是……林妹妹？”

　　黛玉回神，眼前人身着蓝色窄袖圆领袍，面如冠玉，眉眼含笑，正是贾琮。

　　她有些羞赫，刚刚太过入神，走到面前了都没看见人：“三哥哥”。

　　贾琮面色也微红：“妹妹也是来找大哥的？”

　　“不是。”黛玉摇头：“只是不小心走到了这里。”看到贾琮一副出门的打扮：“三哥哥可是要出去？”

　　“已经回来了。”贾琮道：“正要去跟大哥汇报。”

　　黛玉顿时明白他是说前两日的事。

　　贾琮也想到了：“说起来还要感谢林妹妹，没有你帮忙，我还没有这么顺利。”

　　黛玉谦虚：“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况且具体的情况都是你亲自去探查的，我没帮上什么。”

　　说完忍不住好奇地想知道后续，又觉得不该这么轻浮，欲言又止。

　　贾琮道：“妹妹不如和我一起进去听听，毕竟你也参与了。”

　　黛玉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可以吗？”

　　“当然，大哥一向不在意这些。”说完直接带着她进了贾珲的书房。

　　贾珲的书房简约雅静，靠窗放着书案，桌上文房四宝整齐罗列，背后是一幅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黛玉细看，除了经史子集之外，还有《山海经》《酉阳杂俎》《齐民要术》等杂书。

　　她有些意外，大哥也会看杂书么？

　　贾琮顺着黛玉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心里一喜，上次太紧张没有细看，真应该叫庆安来看看，谁说大哥不看杂书的？

　　“你来就是为了发呆的？”大哥的声音自天际传来。

　　贾琮发现自己失神太久，赶忙陪笑：“我是来交功课的，嘿嘿。”

　　贾珲心说那并不是给你布置的功课，是给你掌权用的，不过能当成功课去做去了解，很值得鼓励，因此没有否认，“看得如何？”

　　贾琮实话实说：“一开始看不懂，我就去请教了妹妹们，她们教了我怎么看。”见大哥没有反对的意思，接着往下说：“之后根据她们的提醒，我去庄子上实地看了看，见了管事和佃农。”

　　贾珲点头赞赏：“看出来什么了？”

　　贾琮道：“我本来以为账目上不对，是管事在偷奸耍滑，后来问了佃农才知道，有些土地是要休耕或者轮耕的，所以每年的种植面积会有不同；还有菜蔬，我以为除了供给府里的，剩下的可以拿出去卖，也是一笔进项，没想到那些菜供管事和佃农吃都不够……；剩下的我都一一去看了，和账本上的都对得上。”

　　“亏损呢，怎么说？”

　　“管事说，这两年比以前干旱，收成就少了，他正在组织佃农修水车，这样就算发生旱灾了也能撑一撑。”

　　贾珲不置可否：“这只是一处，你去找你二哥，把另外两处的账本也拿过去，以后你就负责京郊这三处田庄的租子。”

　　贾琮大喜，这可是大美差，要知道，贾府的进项，七成都在田庄上。只是，他也有些忧虑：“春秋两季的地租一向由周瑞负责，他是太太的陪房，会不会……”

　　贾珲：“以后他不负责这些了，全都交给你。”

　　贾琮有些雀跃，周瑞可是有头有脸的仆人，以前他碰到，都得老老实实叫声周大哥的，如今却能从他手里抢过差事，怎么能不兴奋？

　　黛玉听了半响，觉得不对，田庄的事真的是管事说的那样么，她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只是，看着三哥哥兴奋的脸，她并没有开口。

　　她看向大哥，他是不清楚……还是故意的？

　　贾珲看向黛玉，真是聪明的孩子，仅凭只言片语就听出了不对，贾琮亲自走一遭都没有发现，他觉得，让这些孩子们困在内宅真是屈才了。

　　“妹妹现在，可有人教你们读书？”

　　黛玉讶异，大哥哥在问她：“日常会跟着珠大嫂子读一些书。”

　　贾珲听静姝说起过李纨，她家里并不看重读书，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是浅浅读了些书，识个字，并没有深入的学习过，和正经进士教过的黛玉相比，远远不如。

　　该给她们请一些正经的老师了，他想。

　　事情尚未着落，他先没跟黛玉说：“我这里有一些书，你想看了可以随时拿去看，若是我不在，你就去找你大嫂子。”

　　黛玉：“多谢大哥哥。”

　　见黛玉只道谢不要书，贾珲知道她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听闻你擅琴，我这里有几本琴谱，送予妹妹了。”说完拿起琴谱给黛玉。

　　黛玉一翻，果然喜欢，这几本正好是她没有的，少女的脸上还掩藏不住欢心，涌上喜色。

　　贾琮看呆了，心想，人都说来了个天仙似的薛家妹妹，比林妹妹好看得多，如今一看，林妹妹比薛家妹妹好看多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