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权倾天下》An安静

8、秘术惊魂，焚香引蛊现真形

　　符纸飘向烛火的瞬间，凤眠指尖一弹，一枚药丸飞出，撞开烛台。火焰猛地一歪，符纸只烧了半边，黑烟卷着焦味腾起，又被她袖中洒出的香粉压住。
　　她没回头。
　　脚步未停。
　　红衣掠过门槛，琉璃灯在掌心轻晃，青焰微闪。金銮殿内灯火通明，玉阶高耸，龙椅之上，萧景珩端坐不动，目光沉冷。
　　她一步步走上前，药囊放在玉阶最下一级，解开系带，取出三根细长银管、一包寒髓粉、一只白瓷小炉。动作平稳，像是日常施针前的准备。
　　殿内无人说话。
　　太监宫女退到了殿角，连呼吸都放轻了。
　　凤眠点燃药香，倒入寒髓粉。火光一闪，香气升腾，不散反聚，如雾成丝，在空中缓缓扭动。她闭眼，低声念咒，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
　　片刻后，那团烟雾竟凝成一只双头蛇形，悬于半空，头尾相接，缓缓盘旋。
　　满殿死寂。
　　有人后退半步，撞上了柱子。
　　萧景珩坐在龙椅上，手指扣住龙佩边缘，指节发白。他盯着那团烟雾，眼神未动。
　　凤眠睁开眼，退后半步，垂首道：“此为双生蛊母体之形。它不伤人，只为显象。”
　　她话音刚落，又补了一句：“唯有宿主体内子蛊躁动，它才会现形。”
　　话音落下，萧景珩胸口猛然一闷，像是被重物击中。他抬手扶住扶手，喉头一甜，一口黑血喷出，溅在龙袍前襟。
　　腥臭味立刻弥漫开来。
　　他喘息两声，抬手想擦，却被凤眠抬手制止。
　　“陛下莫碰。”她说，“血中有活蛊，触之即噬心。”
　　她从药囊取出一片薄瓷，用银针挑起一滴血，滴入瓷片中央。那血起初静止，几息之后，突然微微颤动，一条细如发丝的黑线从血滴中钻出，迅速游走一圈，又缩回血中。
　　萧景珩盯着那瓷片，脸色铁青。
　　他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但握着龙佩的手松了一分。
　　凤眠收起瓷片，放入药囊。她抬头看着龙椅上的男人，声音很轻：“陛下体内的子蛊已活，若七日内不得解，心脉会一日三次抽搐，每次持续半刻钟，痛如刀绞。再拖半月，五脏腐烂，无药可救。”
　　萧景珩终于开口：“你如何知道这些？”
　　“因为我见过同样症状的人。”她说，“他们最后都死了，死前双眼流血，口吐黑虫。”
　　殿内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萧景珩沉默片刻，问：“母蛊在谁身上？”
　　凤眠刚要答，忽然察觉身后有风。
　　她没回头，但身体已经侧移半步。
　　下一瞬，玄七的身影从殿角疾冲而出，软剑出鞘，寒光直刺身后屏风。
　　“轰”的一声，屏风碎裂，木屑四溅。
　　紫影缓步走出。
　　穆无涯站在破开的屏风前，紫袍曳地，折扇轻摇。他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凤医女。”他开口，“你说母蛊在谁身上？不如现在就说出来，让陛下听听，到底是谁要害他性命？”
　　凤眠转过身，正对穆无涯。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袖口残留的灰烬——那是符纸烧剩的痕迹。
　　原来他一直在这里。
　　从她踏入大殿那一刻起，他就藏在屏风后。
　　穆无涯目光扫过她手中的药囊，又看向空中尚未散去的双头蛇形烟雾，轻笑一声：“当殿施术，惑乱君心，这可是死罪。陛下，您还要任由她继续胡言乱语吗？”
　　萧景珩坐在龙椅上，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
　　他没有下令抓人，也没有让凤眠退下。
　　穆无涯见状，上前一步：“臣愿代陛下试毒。若这蛊真存在，我当场服下解药，以证清白。”
　　凤眠冷笑：“你不需要试毒。因为你根本不怕蛊。”
　　穆无涯眯眼：“哦？”
　　“母蛊不在别人身上。”她盯着他，“就在你体内。”
　　全场一静。
　　穆无涯嘴角微扬：“荒唐。若我有母蛊，岂不是自己控制自己？”
　　“双生蛊本就不靠操控宿主行动。”凤眠一步步逼近，“它是共生之蛊。母蛊寄于主控者体内，子蛊植入目标。母蛊不死，子蛊不灭。而你——”她抬手指向他胸口，“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宿主。”
　　穆无涯笑了。这次笑得很慢，也很冷。
　　“你说我体内有蛊？”他摊开手，“那你证明给我看。”
　　凤眠从药囊取出一根空心银管，末端刻着细孔。“我能引出你体内的蛊气。只要你敢让我靠近。”
　　穆无涯看着她，忽然收起折扇，轻轻敲了两下掌心。
　　“好啊。”他说，“我让你试。但若你失败——当众诬陷亲王，该当何罪？”
　　凤眠不答，只将银管插入香炉，再抽出时，管壁已覆一层薄霜。她走向穆无涯，距他三步时停下。
　　“伸出手腕。”
　　穆无涯看着她，缓缓抬起右臂。
　　她伸手搭脉，指尖触到皮肤的刹那，银管突然震颤，发出低鸣。她面色一变，迅速抽手后退。
　　银管末端，一丝黑线正顺着霜层往上爬。
　　她甩手将银管掷入香炉，火焰“轰”地窜起，黑线瞬间烧尽。
　　“你体内有蛊气反应。”她说，“再过三天，子蛊就会完全激活。到时候，你不仅控制不了它，反而会被它反噬。”
　　穆无涯收回手臂，拍了拍袖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妖言惑众。就凭一根冒烟的管子，就想定我的罪？”
　　他转向萧景珩：“陛下，此人先是毁我王府，现在又闯入金銮殿行邪术，还污蔑亲王。若不严惩，朝廷纲纪何在？”
　　萧景珩依旧坐着，手指慢慢摩挲龙佩表面。
　　他看了凤眠一眼，又看向穆无涯。
　　良久，他开口：“此事……容后再议。”
　　穆无涯眉头一皱：“陛下！”
　　“退下。”萧景珩打断他，“朕累了。”
　　穆无涯站在原地，脸色阴沉。他盯着凤眠，眼神如刀。
　　凤眠也看着他，一动不动。
　　玄七站在殿角，软剑未收，目光锁死穆无涯背影。
　　穆无涯终于转身，紫袍翻动，一步步走向殿门。走到门口时，他停下，回头看了凤眠一眼。
　　“凤医女。”他说，“下次见面，希望你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据。”
　　门关上。
　　殿内只剩三人。
　　萧景珩低头看着胸前的血迹，声音低沉：“你说的解药……真的存在？”
　　凤眠点头：“存在。但需要找到当年的原始药方。太医院旧档里可能有记录。”
　　萧景珩抬眼：“你去查。”
　　“臣需自由进出太医院。”她说，“不能受任何人阻挠。”
　　萧景珩沉默片刻，从腰间解下龙佩，扔给她。
　　“拿着它，没人敢拦你。”
　　凤眠接过龙佩，收入袖中。
　　她转身欲走，忽听萧景珩问：“你为何要救我？”
　　她脚步一顿。
　　没有回头。
　　“因为我不想看到第二个太医院被毁。”她说完，走下玉阶。
　　琉璃灯青焰微晃，映在她红衣上，像一道未熄的火痕。
　　玄七跟了上去。
　　两人并肩走出大殿，夜风扑面。
　　远处宫墙高耸，月光斜照。
　　凤眠握紧袖中的龙佩，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
　　她知道，太医院的门即将打开。
　　而真相，就藏在那些尘封的医案深处。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药囊边缘，那里有一道细微裂痕，是之前摔碎血珊瑚时留下的。
　　裂痕中，卡着一小片黑色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