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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柳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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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雯姐，周五我得和林蓁去文友楼，那天要早点走。”
“他回来肯定是要请林蓁出来吃饭的，陆总是最宠林蓁的了，叫你们一起去，正好顺便替她看看团队，把把关。”
“这么麻烦啊？”
“林蓁可是他从出道就带的艺人，身边的人只要干的久的他都会亲自把关的。虽然陆总这几年越来越放养，但是不意味着真就不管她了。你呢，小心一点，好好表现。”
佩雯姐富有深意的看了看姜晓，把手上的餐盘收拾了一下，“我那边还有点没搞完的，先走了。”
“小心一点？”
佩雯一向是个直话直说的人，这还是第一次她对姜晓有所保留。
姜晓回到家，想着白天佩雯的话，艺文是个小公司，之前她都是自己单打独斗，说起来大公司的人际关系，她也拿不准。
姜晓一抬头，佳慧回来了，她从毕业就一直在一家大公司工作了，或许可以问问她。
“佳慧，你说佩雯姐说的，小心一点，好好表现是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知道啊，和大领导吃饭你提前准备准备，给领导一个好印象呗。”
“怎么准备？”
“嗯。” 佳慧想了想，“吃饭嘛，我觉得你的话，还是买件新衣服吧，然后把头发做一下，你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就像过得很糟糕的样子。”
“是吗？” 姜晓将信将疑的，“对了，今天我问佩雯姐工作上的事情，她说了句我不懂的话，然后我问她，她只和我别乱说话，多的不方便说，但是这个问题对于我现在这个项目还蛮重要的。这种我要不要下班再去我问问她啊？”
“她不愿意说，你可千万别问了，不过你要是非常想知道，我的经验是，你可以找个高人提点你一下？”
“高人？什么意思？”
“就是差不多资历，但是不在这个项目上，因为一些别的原因也会follow这个项目的前辈问问看。你知道，工作上只有利益不相关的人才愿意帮你。”
“不在这个项目，还关心这个项目？谁会这么做？”
“你好好想想看嘛，其实越是大的项目，项目里涉及的利益越多，follow的人越多。”
这样的人，姜晓想了想，
好像真的有一个。
二十、工具人
“姜晓，你怎么在这儿？”
姜晓刚坐进一个划船机，正一头雾水的研究着使用方法，没想到一转头正看到了她要等的人。
“柳总好，我，锻炼一下身体嘛。”
“真的？” 柳芳从上到下扫了姜晓困在划船机上的姜晓，狡黠一笑。
不怪柳芳一眼看穿，大中午出来健身的确和姜晓这种浑浑噩噩的打工人格格不入。
姜晓不好意思的从划船机里爬出来，“嘿嘿，就是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您，想来这里碰碰运气。”
柳芳摇了摇头，径直往前面休息区走过去，“那你运气很好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健身啊？我不记得我告诉过你。”
姜晓赶紧大步跟上，“就是，那天医院给你办手续的时候恰巧看到您朗格云天的手环，就猜想您应该是在这里健身。”
“你倒是眼睛快，可是朗格云天在沪城可有上百家分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间。”
“这间，离泰华最近，而且最关键的是，我知道张导，郭导，他们几个最近有中午健身的习惯，所以，我这几天中午都会过来等等看，没想到还真让我撞上了，哈哈。”
柳芳大笑了起来，竟然有人拿她的套路来套路她。
“小妹妹，你有两下子，我刚和张导谈完事。”
姜晓也笑了，她猜的没错，健身房真是百里无一的偶遇好地方。
“看在你这么用心的还帮过我的份上，你有什么就问吧，我要是能说，就告诉你。”
“柳总，我猜，你应该知道林蓁这部戏现在定男主有点麻烦吧？” 姜晓试探地问道。
“这倒是真的，虽然我只是给我们家那几个孩子物色配角，但是这个项目大的进展也一直在跟，据我所知，你们现在是要定乔羽然吧？”
柳芳的消息就是快。
“可是这个乔羽然要改剧本，编剧那边好像不乐意。”
“刘彩娜她不改也得改，陆远峰在别人面前一向装的是高岭之花，再大度不过，但其实论起赚钱，没有谁比他更老辣的了，什么张越、任宇威，陆远峰是不可能用的。”
柳芳居然和佩雯姐说出一样的话。
“柳总，我搞不懂，为什么陆总非乔羽然不可呢？”
“倒也不是非谁不可，只是几害相全区其轻而已啊。“
柳芳拿了杯水，继续说：”林蓁的这部戏，七七八八的人员一部戏的片酬加一起可能就要上亿，上亿是什么概念呢？大概就是一个大公司的年利润了。这么多的钱，是不可能随随便便找几个人来的。就说，任宇威，为什么平台的杨总那么推他？因为去年他的分约已经拿到平台了。虽然泰华对平台也有控股，但泰华家大业大，陆远峰虽然是副总，但是一家独大已经太久，所以最近几年泰华已经有了扶持别人打压他的迹象，这个杨总就是泰华重点培养的人。而且现在平台对剧的影响力本来就已经越来越大，再放一个平台的人进来，稍微不注意，只怕会被平台抢了主动权。”
居然是这样。
“还有，另一个是谁来着？”
“张越，王总推的。”
“他哦，” 柳芳轻蔑的笑了笑，
“你知道他为什么肯降片酬来这个剧吗？”
姜晓摇摇头。
“王鑫磊的喜事，你都没听说啊？”
“什么喜事？”
对于这种高层的八卦，姜晓这种打工人是没什么机会了解的。
“他去年刚结婚，你听说了哇？”
“结婚？王总至少四十多了，才结婚？”
“三婚嘛。”
“啊？三婚！” 姜晓震惊。
“这个圈子见怪不怪了，关键是王鑫磊娶得这个女生，是东戏16级的。张越呢？也是16级的，娱乐圈里天天吹科班科班，科班最好的就是抱团，能一个拉个一个。不过这种哪行哪业都是一样的，到哪学校都是一个好用的人脉。”
“确实如此”
“所以，张越说是帮忙，友情价，但是有这层关系在，能做的事情就多了，制片人最会的就左手倒右手。这样搞，看似片酬能少花一点，但是剧上面一定少不了揩油克扣，面子上一个账，里子里一个账，最后爆了大雷可就麻烦大了。所以，对于陆远峰来说，这里面最好的选择，只剩下这个乔羽然，一个小公司，和各方势力没有牵连，比那俩好控制多了。”
幸好昨天开会她没说话，佩雯的话姜晓忽然明白过来，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小喽喽，干不好不是大事，站错边才是自寻死路。
“所以柳总，这个选角会，看似是在选演员，其实是选他们背后的大佬，对吧？”
“你开窍很快啊？这部剧是大IP 大导演，班底也是平台给的最好的，这部剧看下来，平台和资方都是很有信心会赚钱的，这么大的红利能让外人吃了吗？”
”所以，任宇威背后是平台的杨总，张越背后是制片人王总，那刘总监背后是？”
“还有谁啊？陆远峰啊。这个刘彩娜跟了他快10年了，刘的意思就是陆远峰的意思。陆远峰看重编剧，他拍的剧虽然多，但质量都还可以，就是因为他重视编剧。乔羽然反悔，多半是杨旭王鑫磊那边使坏，撺掇乔羽然改剧本。“
“我说那个编剧总监之前为什么卖力的推乔羽然，本来都要签合同，差点就过会了，那家伙居然忽然反悔要来改剧本，现在刘都不想要他了。”
”这个刘彩娜，别的好说，剧本上一直态度很轴，所以对于杨旭他们来说，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乔羽然谈不成，才好换他俩要的人。”
“居然是这样？”
“不过，以陆远峰的道行，他早就看清楚了，特意回来大约就是配合他俩演演戏，但是说破天，陆远峰也不会选他俩的人的。现在虽然刘彩娜还在坚持，但陆远峰说到底是个生意人，他是养着一批编剧，但是刘彩娜的意见和赚钱先比不值一提，我看，除非有更好的人选出现，肯定还是用乔羽然的。”
姜晓豁然开朗，所谓演员不过是背后资本的工具而已，只有观众在意演技，外貌，资本在乎的永远都是利益。
“所以用乔羽然的话，远星应该能分到的红利是最多的，对吧？”
“你很上道啊，拍戏说到底就是一门生意罢了。”
“可是柳总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如果说做生意的话，林蓁这两年的几部剧播的一直不怎么样，为什么远星还用林蓁呢？如果到时候又扑了呢？公司里几个新人最近的表现也不错，为什么非林蓁不可呢？据我所知她的片酬可是这部剧里最高的。”
“你可是林蓁的助理，居然还要来问我这个问题？姜晓啊，你可太嫩了些。”
柳芳笑了起来。
“林蓁可不是林蓁一个人，她出道就在远星，童星出道，后面没有别人怎么可能呢？林蓁跟了远星快十年了，他爸爸林祖尧和远星也合作快十年了，下面早就盘根错节了。”
“一部大剧投资好几个亿，不比一个大项目便宜。陆远峰这么多年，一边做艺人经纪，一边投资拍剧，下面的钱怎么走，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都是有学问的。这里面水深着呢？”
“可是，再深，剧赔了钱不也是一样赔吗？”
“那不一定，演员的片酬和最后片子的利润可没关系，片酬是成本，给谁给多少多事提前定好的，可是一部剧投资的人可不只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