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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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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忱逾起床的时候，洛川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迅速洗漱完，就匆匆下了楼。
来到餐厅，看到洛川正端着一个马克杯，悠闲地靠在厨房的操作台边喝水，才莫名安心下来。
他跟洛川在一起了，在一个队伍里打比赛，住一个房间。
这一切都是真的。却好像做梦一样。
忱逾脚步慢下来，停在原地揉了揉眼睛。
洛川一抬眼便看到了他，喝咖啡的动作微微一顿。
餐桌边的洪宇也转过了头，拉开了他和洛川中间的椅子，“忱逾来啦？来这儿坐。”
洛川从面包机里拿出了两块烤热了的全麦吐司，也回到了座位上。
做饭的阿姨又端了一盘刚炒好的空心菜上来，忱逾却望向洛川的马克杯里，凑近闻了闻。
“咖啡。”洛川注意到了忱逾的动作，“你要吗？”
忱逾点了点头。
洛川起身去拿了个干净杯子，又站在咖啡机前给忱逾弄咖啡。
忱逾又打量起洛川盘子里的全麦吐司。
“……川哥不吃饭吗？”
洪宇帮忱逾盛了碗饭，笑着打趣道，“你川哥现在可养生了，吃的都是健康餐，还健身呢。”
洛川已经习惯了洪宇的调侃，两人还是老队友的时候就没少互相吐槽。
他把咖啡放在忱逾面前，笑道，“年纪大了，不保养不行，不然就要跟你洪教练一样发福了。”
洪宇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忱逾忍着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立刻苦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唔，好苦……”
洛川一愣，又去拿了两个糖包来，“我还特意给你加了奶……喝不惯咖啡？”
“喝的惯，只是我一般都喝甜的……谢谢。”忱逾接过洛川递来的糖包，两袋一块撕开倒进了杯子里。
搅了搅，又抿了一小口。
嗯……还是有点苦。但是比刚才好多了。
玄关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是柯磊拎着行李箱回来了，“川哥，你的快递到门口了。”
洛川回头，看到门外堆放的几个纸箱子，“好，放那儿吧，等下我自己来。”
洪宇见柯磊来了，又连忙招呼道，“哎，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吃了饭没？阿姨刚做了饭，吃点不？”
柯磊正要拎着箱子上楼，听见洪宇这么说，又停下了脚步，神情冷漠地往餐桌上望了一眼。
犹豫了下，还是拿了个碗，拉开椅子坐下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来没什么胃口，闻见香味才觉得有点饿了。”
洛川刚起床也没啥胃口，随便吃了点，就起身去门口收快递了。
拆了一箱快递，才发现里面全是薯片。
洛川愣了下，又看了眼快递单上的名字，才发现收件人写着“江先生”。
一开始洛川还没反应过来“江先生”是谁，还以为寄错了。
再一想才反应过来是某个小朋友，又觉得有点好笑。
“江先生，你的薯片到了。我不小心帮你拆开了。”
忱逾正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呢，听见洛川喊他，又鼓着腮帮子转过头，含糊不清道，“啊，好，你吃。”
“……”洛川张了张嘴，想想还是没说什么。
门口又传来了汽车声。
洛川站在窗后望了一眼，是小熊和他前战队的经理。
看样子是那位经理送了小熊一程，这会儿正从后备箱帮他拿行李。
“那我就不进去了。”戴眼镜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打量了一番眼前破旧的小别墅。
“好，谢谢经理。”小熊礼貌地点了点头，顶着大太阳站在原地，目送经理的车开远了才进门。
洪宇见到小熊，还是一样地招呼，“小熊啊，吃饭没？”
小熊点了点头，“吃过了，中午……经理请了客。”
“行。”洪宇倒也不介意，依然是笑眯眯的，“那你稍微休息一下，下午两点，我们训练室开个会。”
*
下午两点，众人集合在了训练室。
洪宇站在了他的小白板前，提出了这次会议的第一个议题。
“首先是关于我们战队的名字，老板让我们自己起……有什么好主意？”
众人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却又纷纷看向洛川。
洛川想了想道，“不如……就叫Return怎么样？简称RT。”
众人愣了愣，却又默契地相视一笑。
他们这几个人……退役的，被开的，替补的，回国的，齐活儿了。
但是今天，他们就要重新杀回这片战场。
“好，就叫Return！”柯磊坏坏地勾唇一笑，“这名字……我喜欢。”
“OK。”洪宇有模有样地记录在了自己的小本子上，倒还真有了点教练的样子，“接下来是……我们要选一个队长。”
众人再次看向洛川。
洛川感受到大家充满期待的目光，无奈笑了，“这个还是算了。我都这个年纪了，放过我吧。还是换你们年轻人上吧。”
于是洪宇的目光又依次落在了三个男生的身上。
柯磊……不行。
小熊……性格太闷。
忱逾……好像也有点抽象……
洪宇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那就忱逾吧。”
忱逾蹙眉。他倒是挺乐意当这个队长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洪教练看起来似乎不太情愿。
洪宇接着道，“因为我们是刚刚组成的队伍，接下来也必然要磨合一段时间，所以大家之后的休息时间可能会比较有限。”
“下午你们可以单练或双排。你们之前没有一起组排过，有空多双排练练配合。”
“晚上会尽可能安排训练赛，打完我们复盘，然后你们该加练的加练，该休息的休息。”
“洛川要把去年新出的几个辅助角色练一下，可以多看下小李的训练视频。”
洛川点头。
忱逾突然凑近了些，低声道，“我也可以教你。”
洛川看了忱逾一眼，嘴角一点点勾起来。
“咳咳！”洪宇重重咳了一嗓子，打断了两人的交头接耳，又道，“最后，我们俱乐部签约的直播平台是脆梨直播。”
“这里特别提醒一下，直播的时候要谨言慎行，不要随意对赛事方和其他俱乐部及选手发表负面评论。”
洪宇说到这儿，特意看了柯磊一眼。
柯磊也很有自知之明地点了点头。
洪宇一边说着，一边在白板的日程表上写下了大概的安排，“清楚了吗？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没有问题。
洪宇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捏着手机坐不住了的众人，笑道，“那就开干吧。”
柯磊轻车熟路地打开了直播助手。
一开播，直播间几乎瞬间就进来了几百人，然后迅速飙升到了几千人。
柯磊热情地跟大家打招呼，“哈喽兄弟们！我柯磊又回来了！想我了没？哈哈哈哈！”
小熊坐在他身边，颇有些羡慕地看向他屏幕右上角显示的在线人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像柯磊这样的大主播。
与此同时，一连串的弹幕也浮现在屏幕上。
“啊啊啊，想你啦！”
“Carry最近还好吗？是转会了吗？”
“斯人，你还活着啊？逃到哪个俱乐部去了啊？”
“跟风痕道歉了吗？”
“跟风痕道歉！”
“黑子闭嘴好吗！Carry做错了什么就要道歉？实话实说有错吗？”
“房管呢？！”
“听说洛川回来了，是真的吗？”
“听说你跟洛川一个队？”
“卧槽！你后面是谁！磊哥你快说话！你不会真跟我偶像在一块吧？！”
小熊呆呆看着这些弹幕，愣了。
粉丝，黑子，不明真相的路人，其他队友的粉丝……柯磊哥的直播间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
柯磊注意到小熊有些懵懵的表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不用羡慕哥，等到了秋季赛，你也会有很多粉丝的！”
粉丝们捕捉到柯磊话里的意思，立刻警觉起来。
“谁？你旁边是谁？”
“是青训的新人吗？”
小熊有点害怕地把椅子往边上挪了挪。
好像……突然也不是那么羡慕了。
“我旁边？小熊啊！我的新队友！”柯磊朝摄像头嘿嘿一笑，“他马上也要开播了，朋友们别忘了去支持一下啊！”
小熊更慌了。
鼠标放在直播助手上迟迟不敢点开。
柯磊最看不得别人磨叽，看到这一幕直接起身，手动帮小熊开播了，还故意使坏，帮小熊抓了一把头发，让他平日里乖顺的刘海竖了起来，大声道：
“哈喽亲爱的观众朋友们，这里是小熊！小熊的小，小熊的熊……”
与此同时，两人的身后，洛川也同样盯着那个“开始直播”的按键犹豫了许久。
去年的世界邀请赛上，他发挥失常，仓促退役。
有人骂他，有人留他，但他没有道歉，也没有解释。
他甚至连个招呼也没跟粉丝们打，只有俱乐部发出的一段冰冷的退役声明。
直到今天他已经回到了联赛，也依然没想好应该如何解释一年前的退役，甚至不知道要不要解释、该不该解释。
洛川闭眼做了个深呼吸，点开了直播。
果不其然，就在他开播后不久，立刻就有几千上万人涌进了直播间。弹幕像是刷屏一样，一秒钟能跳好几页。
“Tris！！！我的天啊！真的是你！爷青回！”
“川哥！啊啊我好想你啊川哥！”
“没想到还能再次看到你……”
“川哥！我的川哥啊！呜呜……”
“川哥现在在哪个队伍啊？”
“为什么不回SS啊？”
“当初为什么退役啊？”
“川哥今年二十几了啊？还能打吗？还以为不会回来了。”
洛川静静看着这些弹幕从眼前飘过，一年前开着直播训练的那些日日夜夜又浮现在眼前，一时间感慨万千。
洛川勾了勾唇角，“是啊，回来了，现在在Return战队。Tristan returned。”
Tristan，他的ID，好久违的名字。
洛川还想说点什么，或许选择性地回答一些大家关心的问题，但是弹幕跳得越来越快，快到他都要看不清了，直播间的人数也早已经突破了10万。
于是洛川索性沉默下来，直面摄像头，用自己的状态作为回应。
原本还有些煽情的场合，但洛川没有预料到的是，一旁的忱逾正咔嚓咔嚓吃着薯片，一边偷看洛川屏幕上的弹幕，一不小心露了半个头。
在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脸，忱逾也吓了一跳，立马闪开了。
然而就那么一瞬间，弹幕的风向就彻底变了。
“卧槽？刚刚那是谁？”
“我看到了！是个小姐姐！眼睛好好看！”
“我靠！不会是川哥的女朋友吧？”
“好小子你！一年不见，居然谈对象了？！”
“啊？川哥退役一年不会是回去结婚了吧？”
“什么？！川哥结婚了？！什么时候？！怎么没人通知我啊？！”
“哪里哪里？我也想看川哥老婆！让我看看！刚才没看到！”
看着越来越离谱的弹幕，洛川的表情逐渐变得不淡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