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剧本加载中[无限]》晴笙悠

193、第 193 章

　　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冰冷的鱼叉，刺破了水族馆内原本还算“祥和”的氛围。鱼头保安和它那几个拿着规则锁链渔网、闪烁着不明工具光芒的鱼头同事，瞬间成了整个通道的焦点。连旁边水族箱里那些背诵诗歌的飞鱼都吓得闭上了嘴，数学水母停止了变换，绅士鱿鱼们的扑克牌掉了一地。

　　“完、完蛋了！”何初吓得差点跳起来，“我们被发现了！”

　　岚立刻上前一步，试图解释：“等等！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产生了共鸣…”

　　【违规就是违规！】鱼头保安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机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高强度情感波动会惊吓到其他展品，干扰水族馆稳定！根据《虚空水族馆游客管理条例》第7章第3条，立即没收违规产物，涉事游客需接受罚款及强制‘情绪冷静’处理！】

　　它一挥手，那几个鱼头维修工立刻甩出了手中的规则锁链渔网！那渔网在空中展开，散发出禁锢规则的波动，目标直指望序面前那个巨大的、流光溢彩的复合情感泡泡！

　　“不能让他们拿走！”望序心中急切，她能感觉到这个泡泡对她至关重要，是激活【乐园残响】的关键！她下意识地就想用灰色气流去阻挡。

　　“序序！别硬来！”岚急忙阻止，“在这里攻击工作人员，后果可能更严重！”

　　谢言已经瞬间分析出那渔网的规则结构：“锁链蕴含空间禁锢和概念锚定，强行对抗会引发整个水族馆防御机制的反扑！”

　　眼看渔网就要罩住情感泡泡，何初急中生智，猛地从次元袋里掏出一把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收集的、散发着甜腻香气的“彩虹糖屑”，朝着鱼头保安们扔了过去！

　　“看！会飞的彩虹！”

　　五彩缤纷的糖屑在空中爆开，形成一小片短暂的、带着迷惑性香气的彩色烟幕。这攻击性几乎为零，但突如其来的视觉和气味干扰，让几个严格按照程序行事的鱼头保安动作齐齐一滞，锁链渔网的方向也出现了微小的偏差。

　　就是这瞬间的迟滞！

　　望序福至心灵，她没有去攻击渔网，而是将灰色气流凝聚成一只无形的手，极其轻柔地托住了那个巨大的情感泡泡，然后猛地向下一拉！

　　泡泡如同拥有了生命，灵活地一个下沉，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渔网的笼罩范围！

　　【抗拒执法！罪加一等！】鱼头保安的呆滞鱼眼似乎都瞪大了几分，显然没料到这些“游客”还敢反抗！它身上的警报器响得更加尖锐，更多的鱼头工作人员从通道各处涌现，手里拿着各种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维护工具”——有发出超频声波的音叉，有闪烁着净化光芒的刷子，甚至还有一个拿着巨大“情绪抽水泵”的！

　　眼看就要陷入包围，一场“水族馆大乱斗”即将爆发！

　　就在这时——

　　“嘀——嘟——嘀——嘟——”

　　一阵更加洪亮、带着某种奇特威严的警笛声，从水族馆深处传来。这声音仿佛带有某种镇定效果，连那些躁动不安的展品都暂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鱼头保安和工作人员的动作瞬间定格，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齐刷刷地转向警笛声传来的方向，做出了立正鞠躬的姿势。

　　通道尽头，那模拟的深海穹顶灯光聚焦，一个…坐着悬浮轮椅、穿着缀满贝壳和珍珠的华丽馆长服、头戴一顶由发光水母构成的王冠的——企鹅，缓缓驶了过来。

　　这只企鹅体型圆润，眼神锐利而充满智慧，它的小翅膀（或者说鳍？）扶在轮椅扶手上，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它的轮椅扶手上还装着一个麦克风。

　　【肃静！】
　　企鹅馆长（暂称）通过麦克风发出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混响，仿佛来自深海与虚空的回音，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是何人在吾之领地喧哗？惊扰贵客安眠？】

　　它的目光扫过现场，首先看到了被定格的鱼头保安们，然后又看了看严阵以待的希望小队，最后，它的视线落在了被望序用灰色气流小心翼翼托着的、那个巨大的情感泡泡上。

　　看到泡泡的瞬间，企鹅馆长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那是一种看到稀有珍宝的光芒，但很快又被它掩饰下去。

　　鱼头保安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立刻用机械音汇报：“报告馆长！这几名游客对‘忧伤泡泡鱼’进行违规高强度情感共鸣，产生超规模型情感衍生物，并试图抗拒执法！”

　　企鹅馆长的小翅膀挥了挥，示意保安闭嘴。它操控轮椅缓缓靠近望序，仔细打量着那个情感泡泡，又看了看望序，特别是她身上那尚未完全平息的灰色气流波动和手背上微热的“镜痕”。

　　【嗯…】企鹅馆长发出沉吟的声音，【纯净度极高的‘忧伤’规则结晶，还融合了…混沌的印记、时间的碎屑、以及一丝…坚韧的‘希望’？】
　　【有趣…非常有趣的组合。】
　　【年轻人，】它看向望序，【你可知，‘忧伤泡泡鱼’是本馆的濒危珍稀物种，它们的‘情感吐息’需要漫长的时间积累，如此规模的情感结晶，足以让一条泡泡鱼虚弱很久。】

　　它的语气带着责备，但眼神中更多的却是探究。

　　望序不卑不亢地回答：“尊敬的馆长，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我身上一件奇物与泡泡鱼产生了共鸣，这情感泡泡是它们主动回应而形成的。我愿意为此做出补偿，但这枚泡泡对我非常重要。”

　　【补偿？】企鹅馆长的小翅膀摸了摸下巴（如果企鹅有下巴的话），【你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吗？它几乎可以作为一个微小‘伤感世界’的核心了。】
　　【不过…】它话锋一转，【看在这份情感如此‘特殊’且‘纯净’的份上，加上你们似乎是‘初犯’…】
　　【本馆长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它操控轮椅转向那些鱼头保安：“解除警戒。此事由我亲自处理。”

　　鱼头保安们立刻收队，如同潮水般退去，通道瞬间恢复了“正常”，只留下地上一些何初扔出的彩虹糖屑证明着刚才的混乱。

　　企鹅馆长又看向望序：“年轻人，跟我来。你的朋友们可以在此等候，或者…继续游览。” 它指了指旁边一个标着“休息区”，里面有看起来就很舒适的发光海藻沙发和会自动递上果汁（可能是果汁吧？）的贝壳侍者的区域。

　　岚、谢言和何初看向望序，眼神带着询问。

　　“我跟馆长去谈谈。”望序示意他们放心，然后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灰色气流，托着那个巨大的情感泡泡，跟在了企鹅馆长的轮椅后。

　　他们穿过几条更加幽深、展示着更多奇诡生物的通道（比如一个装着会不断分裂、合并的“细胞史莱姆”的水族箱，和一个里面漂浮着几个沉睡的、散发着梦境光晕的“造梦海马”的水族箱），最终来到了一个…由巨大砗磲贝壳构成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部装饰着各种深海奇珍，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企鹅馆长示意望序坐下（椅子是一个巨大的、光滑的珍珠贝），然后它自己操控轮椅来到办公桌后。

　　【现在，没有外人了。】企鹅馆长的语气随意了许多，【你可以叫我波波馆长。那么，告诉我，你需要这枚‘忧伤结晶’做什么？它虽然珍贵，但直接使用，恐怕会让你被巨大的伤感淹没哦。】

　　望序没有隐瞒，取出了那枚散发着微弱欢愉与记忆波动的【乐园残响】：“我需要用它，来激活并平衡这件奇物。”

　　波波馆长的小眼睛眯了起来：【“乐园残响”…来自那个试图永恒欢愉却最终凋零的地方？用极致的‘忧伤’来激活‘欢愉’的残响…真是疯狂又天才的想法！】**
　　【看来你背后有高人指点啊。】它意有所指，显然猜到了图书馆馆长的存在。

　　【不过，】】波波馆长话锋又一转，露出了商人般的精明，【即便如此，你擅自‘借走’我馆珍稀展品的力量，这笔账还是要算的。】
　　【这样吧，我也不要你的积分或者俗物。】
　　【我对你…以及你身上那种能‘安抚’甚至‘运用’矛盾规则的能力，很感兴趣。】
　　【作为交换这枚‘忧伤结晶’的条件，你需要答应我，在未来某个时候，当我的水族馆遇到某些…‘规则性’的小麻烦时，你需要前来协助处理。】
　　【当然，不会让你白干，会支付让你满意的‘报酬’。】
　　【如何？】

　　又是一个“未来的承诺”！这些高阶存在似乎都喜欢这一套！

　　望序看着手中那巨大的情感泡泡，又看了看【乐园残响】，知道自己没有太多选择。而且，波波馆长看起来比知识猎手和某些邪神要“讲道理”得多。

　　“可以。”望序点头，“但我同样有选择是否接受具体委托的权利，并且不能违背我的核心原则。”

　　【成交！】波波馆长似乎很高兴，小翅膀一拍，一份由发光水草制成的契约卷轴出现在桌上，上面已经写好了条款，内容与望序所说一致。
　　【签下你的名字，或者留下你的规则印记即可。】

　　望序用灰色气流在卷轴上留下了一个独特的、蕴含着悖论波动的印记。

　　契约成立，卷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很好！那么这枚‘忧伤结晶’属于你了。】波波馆长满意地说，【需要我为你提供一个安静的‘融合室’吗？看在那位老朋友的份上，可以免费借你用用。】

　　它指了指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小门，门后是一个布满稳定符文、隔绝内外的小空间。

　　“非常感谢。”望序没有拒绝，她确实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进行那危险的融合。

　　她带着情感泡泡和【乐园残响】走进了融合室。门关上后，波波馆长坐在轮椅上，小翅膀摩挲着下巴，看着融合室的方向，喃喃自语：

　　【混沌、寂静、新生、悖论…还有如此纯粹的情感力量…】
　　【真是个不得了的‘变量’啊…】
　　【看来，这无聊的虚空，又要热闹起来了。】
　　【唔，得赶紧把‘巨口鳗’的喂食时间提前，免得被接下来的动静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