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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正在此时,门被人猛地踹开,卫琯出现在门口。管婠瞥见他的身影,心中一紧,几支长箭呼啸着向她飞来。她敏捷地闪身躲避,冷箭擦着她的衣角飞过。她毫不犹豫地从窗边一跃而下,身轻如燕地落到不远处的屋脊上。她朝卫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一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随后她轻盈地跃起,像一只灵巧的燕子滑向下方的街道,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卫琯转头看向崔琮,崔琮这会儿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惊恐万分:“卫琯,你不会要杀我罢?”

      卫琯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怎会,我对天家可是很忠诚的。”话刚落音,他猛地抽刀刺向崔琮的腹部,“不过陛下要我动手,那就没有办法了。”

      崔琮被刺刀猛地贯穿腹部,鲜血喷涌而出。卫琯抽出刀,冷冷地看着崔琮倒在地上,然后拿出帕子缓缓擦拭指尖沾染上的血迹,转而看向阿蚕:“刚才那人你可认识?”

      阿蚕低敛眉目,瞥了眼已经断了气的崔琮:“不认识,不过他似乎对属下却是很熟悉的样子,而且似乎还极为地信任于属下。”

      卫琯拿过帕子缓缓地擦拭着刀:“你还记得谁将你从孤寒山脚下将你救回来的么?”

      阿蚕心中一凛,立刻答道:“是大人,属下对大人绝无背叛之意,只是大人这般处理了墨侯,太后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啊。”

      卫琯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峻:“我知道大人痛恨这些蛀虫,只是大人现在还身处朝堂中,还是要先顾全自己,他日才能大仇得报!”

      “还有件事,”阿蚕接着说道,“元祐二年十月,晋文皇帝下令在全国各府县建府学、县学。十五年四月颁诏天下祀孔子,赐学粮,增加师生廪膳。凡入府学县学的学生,一律由国家负担费用,并免生员一家赋税。当时国朝初创,人才匮乏,故晋文皇帝历年增加廪膳生员名额并给予殊恩优抚,至庆昭三年,有感于廪膳生员设置太多太滥,已成各府县之负担,皇上采用礼部的建议,给府、州、县、学重新定额,一时削减了不少生员数额。此项改革得罪了不少人,只要一有机会,这些人就鼓捣着恢复旧制,为收拢民心,宣和帝登基便恢复生员制度,当时主其事者是礼部左侍郎崔甫显,许多人削尖脑袋往府学县学里钻。一入学校,穿上了宽袖皂边的五色绢布斓衫,就等于跳了龙门。哪怕一辈子考不上举人进士,但只要占着生员名额,照样优免课赋,享受朝廷配给的廪膳。晋文皇帝当年创设学校,其意是为朝廷培养人才,体现朝廷的养士之恩,可是发展到现在,这养士之制早就变了味儿。府学县学里虽仍有认真读书博取功名的人,但大多数士子却是不肯钻研经邦济世的实际学问,而是一味地标新立异,将一些空洞无物的玄谈狂思视为圭臬。因此,朝廷每年花费大把的银子,养的却不是士,而是一帮狂徒!”

      “当年礼部左侍郎崔甫显利用职务之便为崔氏众多子弟提供生员名额,收受贿赂;楚将军当年知晓此事后将此事呈上朝堂,只可惜当时收受了崔氏恩惠的楚家二房,楚平反咬楚将军在军中私丢粮食,同时谎报军功,此事也就被压下了。属下追查到楚将军身边有一名副将,庞立娶了崔甫职远房表亲之女,可见这庞立怕是早已和崔氏勾结,所以他当年作证楚将军勾结畀军并不可信,只是如今已查不到庞立的踪迹,而楚平反倒因为在与畀军在孤寒山下大败畀军而被封侯,在属下看来,他们都并不清白,属下还发现自主政税关以后,税使卫东州真正开始了他一脚踏金一脚踏银的宦海生涯。他生性贪啬,在江陵县令任上,过手的银钱太少,想贪墨也弄不到多大甜头。再加上那时他还在打垫铺底寻靠山,行事还守几分本分。到了税关却不同,卫东州自恃有楚平这个大后台,大小事情有恃无恐,上任不到半年,家中的门槛几乎被大小商贾们踏破了。这些商人都是挖窟窿生蛆的主儿,为了逃税,什么样的事情干不出来?那些时究竟在他家中做成了多少笔肮脏的交易,只有天知道。可是好景不长,他管了两年税关之后,户部一道咨文下来,把税关收为部属,主政的巡税御史改由户部直接任命。卫东州本想再请楚平出面找吏部尚书王亶求情继续留任,怎奈户部尚书王亶早就作出议决,全国十大税关的老堂官一个不留。咨文下达之日,新任命的十大巡税御史姓名都上了邸报。不过王亶还是给了楚平面子,将卫东州官升一级,改授荆州知府。”

      卫琯面无表情地又在崔琮身上补刀:“就说暗卫都杀,让太后节哀顺变,莫要气坏了身子。”

      管婠捂住手臂的擦伤飞快地往深处跑去,她刚刚看见阿蚕凉薄的眼神,难道他并不是普通游医,而从始至终都是卫琯的人?那么她失算了。
      只是卫琯现如今在胭脂馆,她也不能保证现在是否有暗卫在盯梢,故而她改道去了锦英楼,锦英楼是黑市第一大楼,实则背地里的经营者是她,只是她死后此楼已经更名为扶楼,她也不知此楼楼主换成了谁。但此地她还是极为熟悉的,可穿过暗道来用开那群暗卫,她这回务必要小心谨慎。

      楼中布置瑰丽奢华,很大部分助手她的阿弟司马蠡,司马蠡穷奢极欲,喜欢收揽无数名贵珍品,同时又有些残暴,她自认为他不是合格的帝王,可是她却不能不保住他的大子位,因为那是富氏人们的荣耀,重来一世她才发现,其实那些东西也没有那么重要。她快步随着形形色色的人走进楼,拐过左边长廊准备走暗道离开,正经过时,管婠却瞥见褚祗的身影,是的,她没有认错,那的确就是禇祗,只是他来这里做什么?直到她看见陈瑶雾也上了同一层楼,管婠直觉没有这么简单,于是还是主动跟了上去。

      厢房里是一个白净阴柔的小太监,是魏抚州的干儿子孙廷。却说这孙廷也是太监中的新贵,他入宫前读过两年私塾,又在内书堂学了三年,同别的小内侍相比,他的特点是留心学问,好谈掌故,于古董字画多有爱好,因此很得魏抚州赏识。但因年轻资历浅,在孟冲手上得不到重用,只在内监库的丁字形档里当了一名司库,专管内廷纸墨笔砚的文具发放,是一份油盐不进荤腥不沾的闲差。但孙廷人很机灵,魏抚州看中孙廷这份孝敬之心。年前,魏抚州奏明皇上,把内廷掌管的杭州织造局的掌印太监撤了,荐了孙廷前往接任。这内廷的织造局共有三个,一在云州,一在松江,一在宁州,宁州规模最大。这三个织造局专管内廷的丝绸布料供应,上至皇上后妃,下至婢女火者所用衣料以及皇上用作赏赐的缎帛均由此供给。织造局所给关防,均有“钦差”二字。因此,一应地方官员见了他们,管你几品几级,莫不都缩脖儿避马让轿。孙廷得了这份美差,自是对魏抚州感激涕零。过罢元宵节,他就去魏抚州府上辞行,说是选了这一天动身前往宁州赴任。按理说,他这会儿应该到了宝云湾运河码头,却不知为何又突然出现在这?

      “所以这就是太后要减拔派给北潜军领的理由?就是为修缉娘娘庙?恕我直言,这对王爷很不公平,而且导向本就堪堪只够北潜的军士饱腹,军中兵械都已经四五年没有更换,马匹也是用的王爷私银来补贴,王爷也是身太后亲生的,难道身太后娘娘还怀疑王爷的忠诚?再议撤粮饷,北潜只能裁军,那要裁的话,王爷便会裁掉那些混吃等死的世袭军户子弟,届时若是又惹太后娘娘不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褚祗面无表情地对着陆玹寡说道,“还有,陆州玉,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忘本,当初是谁将你从边郡给提拔上来的,如今倒是和别人一起助纣为虚,你可还对得起王爷?”

      “稍安勿躁啊。”孙廷道,“身太后的意思咱家还没有说明白呢,太后的意思是可以不撤军的,但是只能先从朝廷供给关州的十万两白银来抵债,只是这十万白银在过关的时候被一批土匪劫获,所以只能让王爷出面了。”

      其一,关州由于地处湘南边陲之地,大清人关百余年以来,主要精力用于加强中央集权修复医治战争创伤,对这块边远荒蛮之地,只是设置衙署派遣官员显示皇权,却把这里作为发配贬谪官吏的去处,凡到此地任职的官员,不是政治迫害倾轧打压,便是得罪权贵的失势官僚。他们上任时,便是带着一肚子的委屈和不满来敷衍塞责,到这里吃苦受罪好歹熬煎上几年,等待皇上开恩赦免平反昭雪,或寻找靠山疏通关节重新起复任用,只是苟延残喘缓以时日得过且过,把这里当做勉为鸟巢暂时栖息的落难之地,满腔悲愤怨恨正愁无处发泄,只想着怎样离开这贬谪受罪的边远之地。抑或其间有一两个花钱补了候缺的捐官,也只是一门心思只想着把花掉的银子,翻上几倍捞掠回来,再去打通关节谋求调任升迁,他们只把做官当生意来打理,哪里还有心思关心老百姓的疾苦?长此以往,管理和教化都成了空白。由是匪盗横行治安不靖,百姓流离民不聊生,民风剽悍不服王化由来已久。

      其二,盗匪长期作乱人心浮躁不安,域内民匪交汇,治安一片混乱,良善农人离乡背井远走他乡,刁蛮之辈入伙作乱以为生计,倘若官府围剿,彼则一哄而散遁入山林与尔周旋。

      “你们这求既欺人太甚,朝廷不给争饷,竟让王爷从士匪手中抢,争饷都能让士匪给劫了去,你们又是干什么吃的?”褚祗没忍住出言讥讽。

      孙廷没抬眼:“褚公子说的这是什么不能,朝廷自有朝廷的难处,你这活是在指咱们有意为难王爷不成?只是这匪盗作乱到底惹得当地民众惶惶不安,咱家也只是请王爷去平当地的匪祸,既解决了军饷,又平了匪祸,岂不是一举两得,还是说王爷也嫌弃那地方苦,所以不想老咱家也知道这是份苦差事,只是王爷英明神武,已经没有比王爷更加合适的人去平匪了,褚公子,您虽然是王爷身边的红人,可是有些事也不是您可以置身事的,身为后的吩咐,咱们都是做奴才的,听着就是,否则若是被有心人听到,褚公子刚才的那番话,可是会被参上一句大不敬之罪了,在宫里头做事,咱们奴才所领悟到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做奴才的不能有情绪。”

      褚祗冷笑:“那臣会将此事告知王爷的,只是不知为何孙公公要单独约见我?”

      孙廷笑道:“咱家听说国子监祭酒蔡宜被人弹劾收受贿赂,褚公子也做过他的门生,若是可以检举,干爹说了,可以私自出二十万两白银补贴给王爷做军饷,不知公子意下如何?放心,此事定不会让王爷知晓,公子难道希望看到王爷为争饷的事,与咱们这些阉人周旋么?”

      京城各大衙门及这皇城紫禁城的所有房屋,无论是兴建或修缮整理,统归工部管辖。这午门之左一直有五间值房,本系候朝官员暂时休息之处,同时也收贮了一些卷箱,凡人经筵的侍班讲读官,亦在此伺候。去年冬月,这午门的值官太监刘衡忽然上了一道内疏,向皇上讨这五间房居住。皇上发疏出来,着工部斟酌。蔡宜的儿子蔡玉一看折子就有气,心里头直骂阉竖们胆大妄为,竟然把主意打到官员候朝的值房上来。遂以工部名义上了一道题本,申言这五间值房是前朝皇帝对候朝官员心存体恤而建造,之后历经百余年,此值房都未曾更易,现在怎能更改祖宗法度,变众官候朝的值房为守门内官之私宅?小皇上看了这个公折后,批道:“既是各衙门公会候朝之所,今后不许奏讨。”这一场小小风波才算平息。

      蔡玉每天有多少大事要办,此等小事一经过去,他就忘得干干净净,没想到由此得罪了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值门官,值门官是魏抚州的人,得此机会意欲往死里整他。

      虽然察宜任职地方时做过褚祗的夫子,但褚祗与蔡玉的关系却并不好,褚祗却还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们就惯会用这样的腌臜手段,蔡繁酒是否有罪那自然有刑部来定夺,你们却想着来收买我,我们王爷用不上这么肮脏的银子,我劝你们歇了这份心思,皇太后虽然势大,但不要以为她可以一手遮天,要知道宫里头还有皇子呢。”
      蔡宜被检举收受贿赂被抓了?

      …

      大约一个时辰后,裴泊与李娽下得楼来,但见到处张灯结彩一片节日气氛。皆因裴泊听说今天是李娽的生日,连忙传令刘朴赶紧把山翁听雨楼装点起来。他在楼上与李娽软语温存,嘴儿舌儿地说着体己话儿,却是苦了楼下的刘朴,急急巴巴一会儿跑进门里,一会儿跑出门外地张罗。元宵节过去了六七天,才收捡起来的各色彩灯又都捣腾出来尽行挂上。亏得皂隶仆役都是熟手,做事快手快脚忙而不乱,也就大半个时辰,便把山翁听雨楼布置得水晶宫一般。特别是楼下大厅,红纨绿绮火树银花,端的是天上宫阙瑶池景象。

      尽管那一支下下签给李娽心中投下的阴影一时还难以除尽,但乍一见到这股子隆重热闹的气氛,特别是有裴泊陪侍在侧,心中已是十分陶醉。为了表示亲热,裴泊一改平日的矜持,竟当着一应仆役的面,拉着李娽的纤纤玉手,并肩款款步入膳厅。裴泊来之前,晚膳就已备下,但那已是不作数了。

      承裴泊之命,厨役又重新做了一席李娽最喜欢吃的淮扬大菜。只是这等丰盛的生日晚宴,除了裴泊和李娽,断没有第三人前来叨光,侍应都退到门外恭候应差。两人入席对面而坐,裴泊亲自执壶,把已温热的绍兴极品黄酒女儿红斟满两杯,然后双手擎起一杯,动情言道:
      “李娽,这一杯酒,我俩同饮。”
      “为何?”李娽撒娇地问。

      “自然是因为我马上要做那洛阳太学的祭酒,蔡宜被人检举收受贿赂,不出意外的话,我可是要高升的。”裴泊轻抿一口酒,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指尖在青瓷酒杯边缘轻轻摩挲,仿佛已触摸到权位的温度。

      “哦?是么?”
      一声低语如风掠檐,自窗外悄然飘入。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夜隼掠空,自窗台翻跃而入,轻盈落地,竟无半点声响。管婠立于灯影之下,面具覆面,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冷冷盯着裴泊。

      “你……你是谁?想做什么?!”裴泊猛然惊起,酒杯倾倒,酒液在桌面上蜿蜒如血。他踉跄后退,手已按上腰间匕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管婠不答,径直在对面落座,衣袖轻拂,带起一阵微风。她目光扫过满桌佳肴,竟从容执箸,夹起一箸酱羊肉送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仿佛眼前不是剑拔弩张的对峙,而是一场久别重逢的家宴。

      “四年未见,”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讥诮,“你怎么还在这蝼蚁之位上打转?如今倒学会栽赃构陷这一套了,也算有些长进。但劝你一句,莫动蔡氏。他若死,那位置,也轮不到你坐。”

      “你——!”裴泊双目骤缩,脸色由白转赤,仿佛被一记无形耳光抽在脸上。
      他死死盯住她,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一个眼神示意,埋伏在暗处的数名黑衣卫瞬间暴起,如饿狼扑食,匕首寒光闪烁,划破空气,直取管婠咽喉、心口、肋下,招招致命。

      管婠却似早有预料。她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随风,轻巧避过第一波围攻。刀光掠面,发丝被削落一缕,飘然落地。她不退反进,旋身如蝶,袖中寒光一闪,短刃出鞘,反手一挑,格开刺向腰腹的利刃。
      紧接着,她左腿疾扫,踢中一人膝弯,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她顺势欺身而上,肘击其颈,那人便软软瘫下。

      另一名暗卫从背后偷袭,刀锋已贴上她后背衣料。管婠却似背后生眼,猛然矮身,旋身回踢,一脚正中对方胸口。那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翻桌案,碗碟碎裂声刺耳。

      裴泊见状,惊怒交加,欲抽剑再战。管婠却已如鬼魅欺近,一脚重重踹在他胸口。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跌倒,后脑磕在青石地面上,眼前金星乱冒。未等他反应,一只绣鞋已稳稳踩在他胸口,力道之重,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

      紧接着,脖颈一凉。

      一柄薄如秋水的匕首已抵住他咽喉,锋刃轻压,皮肤上立刻渗出一粒血珠。裴泊浑身僵住,瞳孔剧烈收缩,呼吸急促,却仍强撑着不肯示弱。

      可就在管婠稍一松懈的瞬间,他猛然暴起,左手反手抽出藏在靴中的短刃,狠戾地刺向她小腹!动作迅捷如毒蛇,毫不留情。

      管婠眸光一寒,不退不避,竟以更快的速度侧身切入,匕首如电,直扎他右肩!

      “噗!”

      一声闷响,刀锋没入血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袖。她手腕一转,刀刃在肩胛间微微一绞,裴泊痛得嘶吼出声,短刃脱手落地,叮当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她俯身,面具下的双眼如寒潭深水,盯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铁:“你们动蔡宜,绝不止为私怨。说,你们,到底图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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