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归辞》云墨溪雾

14、雾锁归辞·第十四章盐市暗线

　　杭州府的盐市热闹非凡，清晨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熙熙攘攘的人影。沈砚与苏归辞穿着寻常布衣，混在人群中，看似闲逛，目光却暗中扫视着周围的店铺与行人。

　　盐市两侧摆满了盐摊，掌柜们高声叫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咸腥味。沈砚低声对苏归辞道：“张富贵的旧部要垄断盐价，必然会控制货源，或是威逼利诱本地盐商。我们先看看哪家盐铺的价格异常，或是行事古怪。”

　　苏归辞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家名为“裕丰盐行”的店铺上。这家盐行门面宽敞，装修考究，与周围的小摊贩格格不入，且门口的盐价牌明显高于其他店铺，却依旧有不少人排队购买。

　　“那家不对劲。”苏归辞用胳膊肘碰了碰沈砚，“价格比别家高了三成，却还有人抢着买，定有猫腻。”

　　两人缓步走近，听到排队的百姓低声抱怨：“没办法，其他盐铺要么没货，要么被他们逼着只能买裕丰的，不然就等着断盐。”

　　“听说裕丰的后台硬，连官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只能认栽。”

　　沈砚与苏归辞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他们假装排队，跟在一位老者身后，趁机搭话：“老伯，这裕丰盐行的盐这么贵，怎么大家还都来买？”

　　老者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小伙子，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裕丰盐行被一群外地人把控着，他们霸占了盐道，不许其他盐商进货，我们不买他们的，就没盐吃了。”

　　“那些外地人是什么来头？”苏归辞追问。

　　“不清楚，只知道领头的姓王，行事狠辣，之前有盐商不服，店铺被砸了，人也被打得半死。”老者眼神中带着恐惧，“你们别多问，小心惹祸上身。”

　　两人不再多言，排到队伍前列时，沈砚故意装作不满：“掌柜的，你家盐这么贵，是不是太黑了？”

　　盐行掌柜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眼神阴鸷地瞪着沈砚：“嫌贵就别买，有的是人抢着要！”

　　“你这态度，怕是做的不是正经生意吧？”沈砚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威压。

　　掌柜脸色一变，猛地拍案而起：“你小子找事是吧？”身后立刻冲出两个精壮的伙计，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人。

　　苏归辞见状，立刻拉住沈砚，笑着打圆场：“掌柜的息怒，我兄长不懂规矩，我们买，我们买。”他递过银子，接过盐袋，拉着沈砚快步离开。

　　走出盐市，苏归辞才松了口气：“刚才太冒险了，万一他们动手，我们在人群中不好脱身。”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们的底细？”沈砚掂了掂手中的盐袋，“这盐行的掌柜和伙计，眼神凶狠，动作干练，不像是普通的商人，倒像是练过武的打手，定是张富贵的旧部无疑。”

　　“那姓王的领头人，会不会是张富贵当年的亲信？”苏归辞问道。

　　“极有可能。”沈砚点头，“我们得想办法摸清他们的落脚点，还有盐道的控制范围。”

　　两人回到小院，刚进门就看到李同窗等候在院中，脸色凝重：“二位，出事了！昨晚有位不肯依附裕丰盐行的盐商，全家被人灭口了！”

　　沈砚和苏归辞脸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官府查到线索了吗？”

　　“就在昨晚三更，盐商全家五口，无一幸免。”李同窗叹了口气，“官府勘查过现场，凶手作案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根据目击者描述，凶手穿着黑衣，口音不是本地的，与你们调查的张富贵旧部十分吻合。”

　　“这群畜生！”苏归辞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竟然为了垄断盐市，草菅人命！”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沈砚沉声道，“再晚，恐怕还会有更多人遭殃。”

　　三人商议片刻，决定由李同窗出面，以官府的名义传唤裕丰盐行的掌柜问话，试探他们的反应；沈砚和苏归辞则暗中跟踪，寻找他们的老巢。

　　当日午后，李同窗带着两名衙役来到裕丰盐行，出示公文：“王掌柜，有人举报你家盐行垄断盐价，欺压百姓，跟我们回府衙一趟，配合调查。”

　　掌柜脸色微变，随即强装镇定：“大人，这都是诬告！我家盐行是合法经营，何来垄断之说？”

　　“是不是诬告，回府衙一查便知。”李同窗语气强硬，“请吧！”

　　掌柜无奈，只好跟着李同窗前往府衙。沈砚和苏归辞则乔装成路人，远远跟在后面。

　　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时，突然冲出十几个黑衣汉子，拦住了李同窗的去路。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阴鸷的中年男子，眼神冰冷地盯着李同窗：“李大人，放了我家掌柜，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是谁？竟敢阻拦官府办案！”李同窗怒声呵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该管的事别管。”中年男子抬手一挥，“给我上，把掌柜的抢回来！”

　　黑衣汉子们立刻冲了上来，衙役们拔刀抵抗，却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打倒在地。李同窗拔出佩剑，想要阻拦，却被中年男子一脚踹倒，佩剑也被击飞。

　　就在中年男子要对李同窗下杀手时，沈砚和苏归辞及时赶到。沈砚手持匕首，挡住中年男子的攻击，苏归辞则扶起李同窗，与黑衣汉子们缠斗在一起。

　　“你们是什么人？”中年男子看着沈砚，眼中满是警惕。

　　“取你狗命的人！”沈砚冷哼一声，匕首如闪电般刺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手不弱，挥舞着长刀抵挡，两人打得难解难分。沈砚看出他的刀法与张烈有几分相似，心中更加确定，他就是张富贵的旧部。

　　苏归辞这边，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很快就解决了几个黑衣汉子。他看到沈砚与中年男子激战正酣，便抽出腰间的短刀，上前助阵。

　　两人联手，中年男子渐渐不敌，被沈砚一刀划伤手臂。他不敢恋战，虚晃一招，想要逃跑。沈砚岂能放过他，立刻追了上去，匕首朝着他的后背刺去。

　　中年男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被沈砚制服。黑衣汉子们见状，纷纷逃窜，却被随后赶来的官府兵马团团围住，全部抓获。

　　李同窗站起身，捂着胸口，对沈砚和苏归辞道：“多谢二位出手相救，否则我今日必死无疑。”

　　“李兄客气了。”沈砚点头，押着中年男子，“我们先回府衙审讯，定能问出他们的老巢。”

　　回到府衙，中年男子被押上公堂。面对审讯，他起初拒不认罪，但在沈砚拿出他与张富贵旧部勾结的证据后，终于心理防线崩溃，如实招供。

　　原来，中年男子名叫王虎，是张富贵当年的副将，张富贵死后，他带着一部分旧部逃到江南，勾结本地盐商，垄断盐价，谋取暴利，想要积攒实力，日后卷土重来。昨晚灭口盐商的事，正是他指使手下干的。

　　“你们的老巢在哪里？还有多少同伙？”李同窗冷声问道。

　　“我们的老巢在城外的废弃码头，还有五十多个兄弟在那里。”王虎如实交代，“我们还藏了一批兵器和粮草，打算时机成熟，就攻打杭州府。”

　　李同窗立刻下令，调集兵马，前往废弃码头捉拿残余势力。沈砚和苏归辞主动请战，一同前往。

　　废弃码头位于杭州府城外的江边，早已荒废，只剩下破旧的仓库和码头栈道。兵马赶到时，王虎的同伙正在仓库中饮酒作乐，根本没想到官府会来得这么快。

　　“不许动！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李同窗高声喊道。

　　仓库中的黑衣汉子们顿时乱作一团，纷纷拿起武器抵抗。沈砚和苏归辞一马当先，冲入仓库，与他们展开激战。

　　经过一番激战，王虎的同伙被全部抓获，仓库中的兵器和粮草也被收缴。这场潜伏在江南的危机，终于被成功化解。

　　回到府衙，李同窗对沈砚和苏归辞再三道谢：“二位真是江南百姓的救星，若不是你们，后果不堪设想。”

　　“李兄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沈砚和苏归辞齐声应道。

　　夜色渐深，两人回到西湖边的小院。月光洒在院中，兰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苏归辞泡了一壶热茶，递给沈砚：“现在，张富贵的旧部应该彻底清除干净了吧？”

　　“嗯。”沈砚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王虎是最后一批残余势力，解决了他，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苏归辞望着窗外的月光，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