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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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车场空旷而寂静，灯光在水泥地上投下冷白的光晕，揉杂为一种深邃的银白色。
奚誉行按下车钥匙，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的指示灯随之闪烁。
就在他拉开车门的一刻，另一侧的车门也被打开了。
柏嘉允自然地坐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我说过要送你吗？”奚誉行站在车门外，语气平静，默默看着他。
“但你也没说不送。”柏嘉允转头看他，眼中带着几分难得的柔软，“而且我的车刚才被司机开去保养了。”
这明显是谎言，但奚誉行没有戳穿。
他坐进驾驶座，启动引擎，车内顿时被低沉的轰鸣声填满。
“系好安全带。”他淡淡地说，没有看柏嘉允一眼。
车子平稳地驶出停车场，融入夜晚的车流。
城市夜景在车窗外流转，夜晚的华灯打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
“你还是开同样的车，用同款香水。”柏嘉允轻声说，“很多习惯都没变。”
奚誉行没有回应，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誉行，这三年我很想你。”柏嘉允的声音几不可闻，“我知道当年我也有错，但我和他不一样，我尊重你的选择。”
“然后在我离开的第二天，就冻结了我所有的银行账户？”奚誉行闻言终于开口，语气讥讽。
柏嘉允沉默了。
那是他试图逼奚誉行回来的手段之一，显然适得其反。
“我只是……不能接受你就这么消失了。”
许久，柏嘉允才说，“你知道Alpha的本能，当我们认定一个Omega……”
“我不是任何人的Omega。”奚誉行闻言，眉心一跳，说不出是厌恶还是别的什么，打断他，“三年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柏嘉允注视着奚誉行在灯光下轮廓分明的侧脸，忽然注意到他后颈上抑制贴边缘微微泛红的皮肤。
“你的抑制剂反应还是那么严重。”柏嘉允皱眉，“德国的医生也没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奚誉行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
高强度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一直是他的困扰，皮肤过敏只是最轻微的表现。
“不劳费心。”
“我认识一个专攻Omega内分泌的专家，刚从美国回来。”柏嘉允说，“见一面吧，就当是普通朋友的好意。”
奚誉行在一个红灯前停下，终于转头看向柏嘉允。
那双总是冷清的眼睛里难得有了一丝波动。
“柏嘉允，我们不是朋友，从来都不是。”奚誉行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三年前我选择离开，不是因为在你们两个之间难以抉择，而是因为我厌倦了被当作战利品争夺。”
绿灯亮起，他转回头，继续开车。
柏嘉允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城市街景。
他知道奚誉行说的是事实，但Alpha的本能让他无法接受这种拒绝。
从大学时代第一次见到奚誉行起，他就知道这个冷静自持的Omega是他想要的。
而季垣隅的存在，只是让这场争夺更加不可避免。
“如果我说我愿意改变呢？”柏嘉允突然问。
奚誉行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
“你不会的，就像季垣隅也不会。你们是顶级的Alpha，生来就是掌控者，而我已经不是那个会被本能驱使的年轻Omega了。”
车停在柏嘉允高级公寓楼下。
柏嘉允没有立即下车，而是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开业礼物。”他说，“不是季垣隅那种充满暗示的东西，只是单纯的祝福。”
奚誉行没有接，“谢谢，但不必了。”
柏嘉允执意将盒子放在车子的中控台上，“打开看看，不喜欢可以扔掉。”
他终于下车，站在车窗外对奚誉行挥手告别。
奚誉行看着他走进公寓大楼，才拿起那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领带夹，设计简约，没有任何夸张的装饰，确实符合柏嘉允一贯的品味。
但当他拿起领带夹时，发现下面还压着一把小钥匙——银行保险箱的钥匙。
奚誉行的眼神冷了下来，柏嘉允还是在用他的方式宣告所有权。
他将钥匙和领带夹一起扔进储物盒，驱车离开。
第二天下午两点五十分，奚誉行准时出现在季氏集团总部大楼。
前台似乎早已接到通知，直接引导他乘坐总裁专用电梯到达顶层。
季垣隅的办公室占据整层楼的一半，装修风格一如他本人——冷硬、简洁、不容置疑。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全景，仿佛一切尽在脚下。
“奚总很准时。”季垣隅从办公桌后起身，示意他在会客区坐下。
“我一向守时。”奚誉行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姿态从容不迫。
季垣隅打量着他。
今天的奚誉行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
抑制贴巧妙地隐藏在衣领下，没有任何信息素外泄，完全像个Beta。
“喝点什么？”季垣隅走向酒柜。
“不必了，季总直接谈业务吧。”奚誉行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我四点还有一个会议。”
季垣隅没有理会，还是倒了两杯威士忌，将其中一杯放在奚誉行面前，“我们以前的习惯，谈正事前先喝一杯。”
“那是三年前的习惯。”奚誉行没有碰那杯酒。
季垣隅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目光如炬，“为什么选择和我竞争的业务？你知道我可以轻易让你的公司活不过三个月。”
“市场是自由的，季总。”奚誉行平静地回应，“况且，如果害怕竞争，我也不会回国创业。”
季垣隅轻笑一声，眼中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还是老样子，表面温顺，骨子里比谁都倔强。”
“谢谢夸奖。”奚誉行抿了抿唇，“如果季总今天只是要威胁我，那我想会议可以提前结束了。”
他作势要起身，季垣隅抬手制止：“坐下。”
Alpha的命令带着不容抗拒的信息素压力，若是普通Omega早已本能地服从。
但奚誉行只是微微皱眉，依然站着。
“我说，坐下。”季垣隅加重了语气，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奚誉行感到一阵眩晕，但他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三年来的高强度抑制剂治疗增强了他的抵抗力，尽管身体已经开始不适。
“季总，如果你再试图用信息素压制我，我保证明天各大媒体都会报道季氏掌门人职场性骚扰的新闻。”奚誉行冷静地说。
季垣隅愣了一下，随即信息素压力骤然减轻。
他没想到奚誉行对Alpha信息素的抵抗能力变得这么强。
“有意思。”季垣隅眼中闪过兴味，“你比以前更厉害了。”
“我不是需要驯服的动物，我是你的商业对手。”奚誉行重新坐下，“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季垣隅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我有一个提案。”
奚誉行打开文件，眉头逐渐皱起。
这是一份收购要约，季氏集团提议以高出市场估值的价格收购他的公司。
“我知道你急需资金流。”季垣隅说，“你的天使投资人下周就要撤资，不是吗？”
奚誉行心中一惊，这个消息他保密得很好，季垣隅怎么会知道？
“不必惊讶，这座城市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季垣隅像是看穿他的想法，“接受收购，你可以保留CEO职位，获得季氏的资源支持。拒绝的话……”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意味明显。
“我需要时间考虑。”奚誉行合上文件。
“你有24小时。”季垣隅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身撑在沙发扶手上，将他困在身前，“但我还有一个更私人的提议。”
奚誉行能感觉到季垣隅信息素的变化，不再具有攻击性，而是带着某种引诱的意味。
顶级Alpha的信息素即使对使用了抑制剂的Omega也有影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
“回到我身边，誉行。”季垣隅的声音低沉，“公司你可以继续经营，我不会干涉。我们可以签订协议，给你足够的自由和尊重。”
奚誉行直视他的眼睛：“那柏嘉允呢？你不是一直认为我和他……”
“别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季垣隅的眼神骤然阴鸷，信息素再次变得具有压迫性。
奚誉行微微一笑：“看，你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容易被激怒，那么容易嫉妒。”
季垣隅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你是故意的？”
“我只是在证明一个观点。”奚誉行没有挣脱，“你们都说愿意改变，但Alpha的占有本能根深蒂固。我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那种局面。”
季垣隅盯着他，忽然笑了。
他松开手，退后一步，信息素也收敛起来。
“好吧，你赢了。”他回到办公桌后，“24小时，考虑我的收购提议，现在，你可以去参加下一个会议了。”
奚誉行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向门口走去。就在他拉开门的那一刻，季垣隅的声音再次响起：
“顺便一提，柏嘉允给你找的那个医生，是我安排的。”
奚誉行顿住脚步。
“他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包括他接近你的方式。”季垣隅语气平静，“这场游戏，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胜算。”
奚誉行没有回头，径直走出办公室。
电梯里，他靠在镜面上，深深呼吸。
季垣隅的信息素仍然影响着他，他能感觉到抑制剂在逐渐失效。
手机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奚总，德国那边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投资人要求提前召开视频会议。〗
奚誉行闭上眼睛。
季垣隅的动作比他想得快得多，这显然是他的手笔。
走出季氏大楼时，天空阴沉，似乎暴雨将至。
他的车旁停着一辆熟悉的跑车，柏嘉允倚在车门上，看到他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他为难你了？”柏嘉允关切地问，同时自然地释放安抚性的信息素。
若是以前，奚誉行可能会感激这种体贴。
但知道了医生的事情后，他对柏嘉允的每一个举动都产生了怀疑。
“我需要回公司。”奚誉行绕开他，走向自己的车。
柏嘉允连忙跟上：“我听说德国那边出了问题，需要帮忙吗？”
奚誉行猛地转身，目光冷冽地瞪着他，“这一切是不是你和他计划好的？一个威胁，一个示好，就像三年前一样？”
柏嘉允的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恢复平静：“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你明白。”奚誉行拉开车门，“告诉季垣隅，他的游戏我很感兴趣。但这一次，规则由我来定。”
他发动汽车，驶入即将来临的暴雨中。
后视镜里，柏嘉允站在原地，表情晦暗不明。
雨点开始敲击挡风玻璃，奚誉行打开车载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他说，“计划有变，提前启动B方案。”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终于决定反击了？”
“是的。”奚誉行目光漠然，“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